韓束束所指的自然是在音萃宮當值的宮女。
此前所有宮人都不敢進寢房服侍,大概是平時被秦如玉折磨怕了,否則也不會離得這麼遠。
因為楚慕白這個皇帝在一旁虎視眈眈,秦如玉只能裝傻:「本宮不知你在說什麼。」
韓束束笑了笑,沒再繼續。
畢竟音萃宮的宮人走了一批還得有下一批,不是小珠她們,也會是其他宮人在秦如玉手裡遭罪。
她一個小小的院判能說什麼?
到底是音萃宮的家務事。
臨走時,韓束束悄悄往小珠手裡塞了一瓶創傷藥。
小珠警省地藏好,不敢聲張。
待走出了音萃宮,韓束束氣悶地埋頭往前走。
楚慕白見她不高興,不解地問道:「你是在同情小珠麼?」
一個宮人而已,死了亦不足惜。
「皇上不覺得小珠很可憐嗎?遇到這麼一個心狠手辣的主人。」韓束束看向楚慕白問道。
楚慕白神色如常,淡聲回道:「一個宮人罷了,死了便死了。」
韓束束蹙眉看著楚慕白。她也知道這個人是生性涼薄之人,可是當聽到他說這話的時候,她還是覺得渾身都冷。
一個宮人而已嗎?宮人就不是人了,她們就活該被人遭賤被人每天打罵?
她一點也不喜歡這麼不近人情的楚十三!
「走那麼快做什麼?!」楚慕白不緊不慢地跟在韓束束身後。
她快一點,他也快一點,她慢些,他隨後也慢些,總能適時跟上她的步子。
只是看她這急匆匆的背影,就知道她在生氣。
他有說錯話嗎?這個世界弱肉強食,也只有她這種婦人之仁的女人才會同情那些弱者。
真不知道她有什麼好氣的,只要受傷的不是她、遭罪的不是她,不就可以了麼?
韓束束跑了好一會兒,還是擺脫不了楚慕白。
她索性折回楚慕白跟前問道:「如果我是小珠,每天被人打罵,你也覺得我這樣的人死不足惜嗎?」
楚慕白眉峰微擰,沒作聲。
「站著說話不腰疼。你不是小珠,不是每個人都有你這樣的際遇,也不是每個人都能成為王者。難道不能成為強者,就理當成為被魚肉的對象嗎?荒謬!!」韓束束惡狠狠地盯著楚慕白,良久才道:「楚慕白,我討厭你!」
她說完,頭也不回地就跑了。
楚慕白怔在原地。
這個死丫頭就因為一個不成器的小宮女而討厭他?
世上有那麼多的弱者,如果她每個都要同情,她是不是太忙了?
當韓束束回到太醫院時,就見楚慕白好整以暇地等在太醫院門口。
他身著錦衣華服,面如冠玉,姿態慵懶,好一個衣冠禽獸!
韓束束倨傲地揚下巧致的下巴,輕哼一聲,就走進了太醫院。
楚慕白見這丫頭嬌俏的模樣,輕彈她粉嫩的玉頰,卻被她粗魯地拍開。
到了午膳時分,楚慕白和韓束束進了南院。
這丫頭還是不理他,一看到他就是一副很拽的小樣兒。
用膳時,楚慕白擠在韓束束身邊坐下:「束束,我要吃你挾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