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從停屍間裡出來,冷焱徹身上還穿著白大褂,才走了兩步,兜里的電話就響個不停。
他拿出電話掃了一眼,凝視片刻,才接通電話,「我是冷焱徹。」
「阿徹,你最近很忙嗎?平日裡都見不到你的人啊!」龍澤類玩世不恭的聲音從電話另一端傳遞過來。
冷焱徹清冷的聲音,平靜地說:「還好。」
「是這樣,阿景回來了,找個時間大家聚一聚啊?」
冷焱徹聽到某人的名字,眉心一擰。聽到要聚會,本想拒絕,腦海中又想到某個人,忽然改變了主意。
「什麼時候。」他問。
「今天晚上,老地方!」
「我知道了,我會準時過去。」冷焱徹對著電話說道。
「成,那就這樣,尉遲那邊你通知一下啊!」說完,龍澤類就掛斷了電話。
冷焱徹把電話放進兜里,朝著自己的辦公室走去。剛一坐下,有人拿著一份文件走到他面前。
「小冷,這是剛剛從來的驗屍報告,你看一下。」葉晴宇說完發現冷焱徹沒有半點反應,坐在那邊正走神,於是好奇的走過去,仔細的觀察一下,才開口問道:「你這是在思念誰?」
冷焱徹回過神來,向後靠了靠,躲開葉晴宇的靠近,道:「晚上有一個聚會。」
「有你喜歡的人?」葉晴宇笑著問。
「不是!」
「否認的這麼快,一看就是有了。」葉晴宇的性格很溫和,人也很溫柔。很難想像這樣一個比較適合做主刀醫生的男人,竟然做了法醫。
冷焱徹臉色緊繃一下,緩緩地說:「真的沒有,只是上次和朋友之間有點小步愉快,所以……」
「朋友之間有點小摩擦很正常,要是一點摩擦都沒有,那才是不正常。所以不必放在心上。」葉晴宇笑著安慰這個平日裡都冷冰冰的師弟。
「多謝師兄開導。」
葉晴宇笑著道:「你和我還客氣什麼,對了,化驗的結果已經出來了,都在這份驗屍報告裡,你仔細看看。」
「我知道了。」
宋宅。
周五下午沒課,宋允兒提前把景頌一接出來,剛到家門口,就碰到了不想碰見的人。她坐在車裡,看著對面的車上走下來的人,有點想不明白這人在打什麼主意。
「今晚天晚上有空吧?」
「沒空!」
景玖一咧了咧嘴,往了一下天上的太陽,才低頭繼續說道:「你這麼無情的拒絕我,就這麼不願意給我一點機會嗎?」
「當然。」
「看在你這麼無情地份上,我覺得還是帶著你一起去比較好。畢竟頌一還是個孩子,我一個人帶孩子肯定有照顧不周的時候。」景玖一說完,根本不給宋允兒拒絕的機會直接道:「晚上八點,我來接你們一起過去。」
「我……」不去!
看著瀟灑上車離去的人,宋允兒只好把剩下兩個字咽回肚子裡。
「媽媽,你不要和爸爸生氣,會把自己氣死的。」坐在一旁沒出聲的景頌一,忽然開口安慰道。
「嗯,媽媽不生氣!」咦,這話為什麼聽起來這麼彆扭呢!
景頌一擺弄著手裡的玩具,繼續說:「爸爸經常氣人,我都習慣了。要是和他一般見識,會把自己氣壞的。不值得。」
「嗯,不氣。」宋允兒覺得她還是老實的不說話比較好,這對父子的語言能力實在是有待提高。
一不小心氣死人,這可能都是他們無心所為。
宋允兒嘴上說著不去,實際上還是很積極主動的。她不放心景頌一被景玖一帶出去,只好親自過去。
晚上,宋允兒選了一套親子裝,這是前兩天剛剛訂做的。她和景頌一一出現,景玖一的眼睛瞬間一亮。
宋允兒在看到景玖一的那一瞬間,猛地翻了一個大白眼。
為什麼這傢伙的衣服會和她們的那麼像!簡直就像是特意訂做的衣服!
宋允兒還真的不小心猜中了真相!
家裡有一個小內奸,早就把她專門定製的衣服發給了景玖一。今天晚上穿什麼顏色和款式的衣服,景玖一也早就收到了消息。
在宋允兒沒看到的地方,景玖一朝著自己兒子眨了眨眼,兩個傢伙心照不宣的移開視線,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好了,時間快到了,我們出發吧!」
景玖一一臉淡定的開口,宋允兒也來不及回去換衣服,只好牽著景頌一的手上車了。
每一次聚會,景玖一都是姍姍來遲的那一位。當他單手抱著景頌一,和宋允兒並肩出現的時候,屋子裡所有人都噤了聲,齊刷刷的望著他們。
「阿景,你終於來了!」負責暖場的龍澤類自然是第一個開口的。
景玖一含笑著點點頭,抱著景頌一直接坐到沙發上,把他放在宋允兒和自己的中間。
「阿景,你不介紹一下嗎?」這次開口的人是冷焱徹,他的目光透著一股子寒氣,暗暗地在和景玖一較量中。
龍澤類見狀,果斷的躲到一邊去,堅決不去趟渾水。就是看冷焱徹的目光中,帶著一點點羨慕。
「我兒子,頌一。頌一,和叔叔們找招呼。」景玖一一點都不在意,直接攤開了景頌一的身份。
「叔叔們好!」景頌一乖乖地打招呼。
「阿景,你真是不夠意思!兒子都這麼大了,才跟我們說。」龍澤類其實想說,你這是從哪兒領養來的孩子,怎麼和你這麼像。
可是還幾分像宋允兒的模樣,並不是那麼好找的。
難不成還真的是親生的?
連一直沉默著的尉遲都驚訝著打量景頌一,目光還非常隱晦地在宋允兒身上掃了兩眼。唯一知情的人冷焱徹,眼底更是帶著怒火。
他猛地站起身,對景玖一道:「我能單獨和你說兩句嗎?」
景玖一挑了下眉,站起身道:「當然可以。」
宋允兒自始至終都沒說話,看著景玖一和冷焱徹出去,也沒有半點情緒波動。好似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似得,淡定的讓人佩服得不了的。
她無視了龍澤類試探的目光,專心照顧景頌一,似乎自己不是來聚會的,而是來照顧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