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 102 西南戰區六——魏長河的往事（

    累了好幾天了，昨天晚上終於不用再擔心猛獸之類的來襲擊他們了，所以魏志和他們只是簡單的點起了篝火，吃了點東西就草草睡下。

    魏志和他們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就聽到外邊的獵狗在嘶叫。

    「裡邊有活著的麼？」

    「怎麼了？」三叔坐起來問。

    「不知道，我先出去看看。」魏志和走出去就看到一隊大頭兵，把他們住的這間破屋子圍得嚴嚴實實的，領頭的人還牽著他們的馬。

    「各位軍爺，有人有人。」魏志和趕緊從兜里拿出煙給那人遞上。

    「少拿這些東西，糊弄爺們。」那人一把就將魏志和手裡的煙打的遠遠的。

    「軍爺，您有何吩咐？」

    「你們是做什麼的？」

    「我們是山上下來難民。」

    「難民？山上的？」領頭的人上下打量著魏志和，「看來你是村長了？」

    「是是是。」魏志和弓著腰，低著頭。

    「裡邊是些什麼人？」

    「軍爺，裡邊都是些婦女兒童。」領頭的那人也沒管魏志和的解釋，自顧自的走到房子門口，就要抬腳進去，魏志和趕緊擋在那人的面前。

    「哎哎，軍爺，裡邊沒啥，都是些婦女兒童沒啥好看的。」

    「怎麼，你敢阻攔？」領頭的那人一把將魏志和推開，「我奉命前來追擊通緝要犯，你在這裡推三阻四的，是不是裡面窩藏要犯？」

    「沒，沒有。軍爺，小人哪有那個膽子。」

    「沒有你害怕什麼？」那人也不管魏志和徑直走進去，看過去都是風塵僕僕的，用疑惑帶著驚恐的眼神看著他。「喲呵，這幾個娘們倒是長的挺水靈的。」那人走進跟前在一位婦女的臉上摸了一把。

    「王八犢子。」三叔隨手抄起一根木棍就朝那人身上打去，那人躲閃不及，被三叔一棍子敲在背上，打的趴在地上。三叔剛要掄起棍子在來一下，被李叔給拉住。

    「別打了，小心弄出人命。」三叔只得憤憤的扔下棍子。

    「便宜你個王八蛋了。」

    那人連滾帶爬的跑出去，「槍斃，通通槍斃，裡面窩藏通緝要犯，並且拒捕。槍斃！」那人一聲令下，士兵們舉起槍，就朝魏志和，還有屋子裡射擊。

    「砰砰。」一陣槍響，魏志和就倒在血泊中，眼睛睜的大大的。到死都不相信，他們會真的開槍殺人。魏志和的最後一個念頭是，早知道就不下山了。

    「爹！」小長河早就醒了，透過窗戶清楚的看到自己的父親就那麼倒下去。小長河掙扎著要去自己爹爹的身旁，被母親死死的拉住。一些膽小的婦女兒童，早就被嚇得哇哇大哭。

    「裡面的人聽著，都給我出來。不然這就是你們的下場。」外面的那人還在叫嚷著。

    裡面能動彈的都拿起里獵槍，對著窗外的那群畜生。

    「我們不能出去，出去之後，一個都活不了。」三叔用獵槍瞄著外面的那群士兵。「都做好準備。」

    長河娘把長河藏在一堆稻草後面，「長河，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出來，聽到了麼？」小長河的眼淚止不住的流出來。長河娘把魏志和寫的日記放到長河的手裡，從自己脖子上解下來一串用獸骨打磨的項鍊掛在長河的脖子上。仔細的端詳了一下。

    「你爹說過，男子漢要堅強。」長河娘把小長河抱的緊緊的，過來好一會才放開，在長河的小臉蛋上親了親。用稻草把長河掩蓋的嚴嚴實實的。

    「動手。」小長河聽的清清楚楚的，是三叔。槍聲、慘叫聲、子彈打到牆壁上的聲音不斷的充斥著小長河的耳朵。

    「我操他們的，你們這群廢物。連這麼幾個人都拿不下。給我用手榴彈炸。」

    「哄！」這是魏長河聽到的最後一個聲音，然後就暈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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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文遞給魏長河一支煙給他點燃，自己也點上一支煙。

    魏長河吐出一個煙圈，說：「我自己都不知道怎麼爬出來的，哪兒哪兒都是血，還有殘肢斷臂。」

    「從那天起，我就是一個乞丐，直到遇到了組織，我才算是有了著落。」

    「我很怕死。從我走出寨子的那個時候起，每天都在死人，凍死、餓死、被人槍殺。當時我只有十歲，一個十歲的孩子，成天面對的都是各種各樣的死人，害怕那一天自己也死了，把自己包裹的緊緊的，不想讓別人靠近。」魏長河的眼眶紅紅的。「時間長了，也就養成習慣了。我自己也知道我在隊伍里是什麼貨色。」

    「你，還記得你的爹娘麼？」

    「說句實話，我不記得了。除了我脖子上的那串項鍊，在沒有任何東西是我爹媽給我的。那個本子也在一次逃難中丟失了。」魏志和的眼神透著迷茫、痛苦，還有一些說不清楚的情愫在裡面。

    「團長，那女的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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