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一通,對面便傳來了齊嵐溫柔的聲音。
「小六爺,你在濠江?」
我微微一愣,反問道:
「對,你怎麼知道?」
齊嵐沒回答,而是又問我:
「是不是還在生氣?」
「沒有!」
我說的是實話。
當天賭船上,齊嵐的選擇並沒錯。
畢竟,她和弟弟感情很深。
我之所以心裡有所介懷的是。
因為我為了她,壞了自己的規矩。
「你在那裡呆幾天?我想去找你!」
齊嵐的聲音,溫柔中透著幾分慵懶。
此時的她,估計正蜷縮在沙發上,給我打著電話。
我想了下,說道:
「算了吧,我們過兩天就回去了!」
能感覺到,齊嵐有些失望。
沉默了下,她才又說道:
「那好吧,你照顧好自己。我弟弟也在濠江,他剛剛看見你了」
哦?
我轉過頭,在場子裡四處看著。
果然,就在不遠處的一張台子旁。
齊懷遠正似笑非笑的看著我。
他的身邊,還站著兩個人。
看那樣子,應該是陪他一起逛賭場的人。
見我看他,他竟然還衝我擺了擺手。
接著,便朝我走了過來。
掛斷電話,沒等齊懷遠到我身邊。
洪爺忽然抓著我的胳膊,衝著我大聲喊道:
「臥槽,中了,小六爺,又中了!」
我一回頭,就見路牌上。
清晰的出現了一個通紅的圓圈。
又是莊,我竟然又中了。
這一瞬,我竟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賭徒口中所說的過三關,似乎也沒那麼難?
與此同時,齊懷遠已經走到了我身邊。
看著我,他淡淡一笑,說道:
「初先生,沒想到我們在濠江,竟然碰面了!」
我微微點了點頭,也沒理他。
回到桌上,荷官把賠付的近八十萬籌碼,推到了我的面前。
從十萬到八十萬,不過幾分鐘的時間。
這錢,來的是不是太容易了?
「減注吧!」
洪爺在我耳邊,小聲的說道。
我再次看了一眼路單。
把八十萬,直接推到了閒上。
而此時,我身邊已經聚攏了幾個賭客。
只是這些人,誰也沒下注。
都站在一旁,看著熱鬧。
荷官發牌,因為閒家沒人下注。
我便示意她,先亮牌。
牌一開,莊家五點。
我從來沒有暈牌的習慣。
但此時,我竟不知道為什麼。
竟開始學著老賭徒的樣子,開始在桌上捻著牌。
我的動作倒是很快。
兩張牌亮在桌上。
一對四,八點。
當看到這點數時。
周圍人,立刻發出一陣驚呼。
這一局,我又贏了。
四關!
我已經過了四關!
手裡的籌碼,從十萬到了一百五十多萬。
老黑興奮的摩拳擦掌。
洪爺更是站在我身後,給我捏著肩膀。
「小六爺威武!」
一邊說著,他一邊趴在我耳邊,小聲問說:
「你出千了嗎?」
我搖了搖頭。
我當然不可能出千。
數百個高清攝像頭下,我出千和找死沒什麼區別。
況且老吳頭兒也叮囑過我,不能出千。
「按路子來看,該跳莊了。這把下莊嗎?」
洪爺的神情,顯得有些緊張,也有些興奮。
他小聲的問我說。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感覺這一手,應該還是閒。
如果你問我依據是什麼?
那我告訴你,沒依據,就是感覺。
可如果真的是按照這路單走呢?
下一手,繼續跳莊呢?
我上過大小賭局,沒有一千,也有幾百。
我也不是沒見過錢。
我最高紀錄,一場贏的錢,比現在要多。
可不知為什麼,我就是緊張。
緊張當中,還夾雜著興奮。
我甚至能感覺到,我的心跳聲。
以及,那種血脈上涌的感覺。
周圍的人,越聚越多。
見我沒下注,不少人開始按照路單,下著莊。
我想了一下,決定按照感覺走。
「嘩啦」一聲。
我把手中的籌碼,都推到了閒上。
周圍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我。
畢竟,我沒按照路單走。
倒是有幾個人,見我連中幾手。
也跟著我,開始壓閒。
荷官發牌。
看莊家牌的人,應該也是個新人。
沒暈牌,直接亮開。
兩張牌,七點,點數不小。
到我時,我把牌拿在手裡,想要暈牌。
可回頭一想,我就是暈了。
牌的點數,又會變嗎?
我現在的做法,和我從前暗自嘲笑的棒槌。
又有什麼兩樣的?
難道,就為了尋找暈牌過程的刺激?
想到這裡,我「啪」的一下。
把這兩張牌,狠狠的拍在了桌上。
一張k,一張9。
我的身後,再次傳來一陣驚呼聲。
我又贏了。
五關,我整整過了五關。
此時,我手上的籌碼,已將近三百二十萬。
看著這花花綠綠,有長有圓的籌碼。
一時間,我竟有些恍惚。
我辛苦做局,出千、抓千。
一年時間,搞到的錢,也不過幾百萬。
而現在,我短短的十幾分鐘,便贏了這麼多。
「七關,小六爺今天必須給他們過了七關!」
洪爺開心的給我揉著肩膀。
可我的心裡,卻在掙扎。
就像哈姆雷特一樣。
他考慮的生存還是毀滅。
而我想的,卻是進攻還是撤退。
理智告訴我,現在應該撤退了。
但另外一個我,卻悄聲的對我說著。
七關!
連過七關的神話,就要在我這裡實現了。
我是個老千。
出道以來,所有賭桌上的人,在我的眼裡。
不過是羊牯,是肥豬,是水魚。
而此時,我似乎已經忘記,我是個老千。
好賭的天性,也徹底被激發。
抬頭看著荷官,我問說:
「限紅多少?」
「二百萬!」
荷官乾脆利落的回答。
所有旁觀的人,都明白我的意思。
「可以升台嗎?」
我又問。
荷官沒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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