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整個漱芳閣的大堂里,都瀰漫在一片清脆的琵琶聲中,堂中的眾人,也是一副如痴如醉神色的時候,方七佛與方百花兩個人,也是踏入到了漱芳閣的大堂當中。『
一進門,聽到耳邊充盈著的優美曲子,方七佛和方百花禁不住愣了一下,相互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眼神當中,看到了幾分詫異的神色。
「想不到昨天夜裡的時候,這杭州剛剛才遭到了咱們的襲擊,可是到了現在,這些人,就跟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不知道該說他們蠢呢,還是該說他們可憐呢,居然都有心思在這裡聽個小姐彈琵琶!」方百花搖了搖腦袋,看向堂中眾人的眼神當中,也帶著幾分不屑和惋惜的神色。
「雖然妹子你說的沒錯,但是我倒覺得,透過這點看看,能夠在昨天夜裡遭到襲擊之後,還讓這些百姓保持著現在這種醉生夢死般的生活,不得不說,他們本身的那份遲鈍,更多是對這杭州城的那份信心吧,看起來,這杭州城,在那白清的治理下,到還真有幾分本身,怪不得連小言都對他頗為忌憚!」方七佛皺著眉頭對著方百花說道,顯然,在他的眼中,看到的東西比起方百花來,要更深入一些。
雖說在經歷了昨晚的襲城和騷亂之後,杭州城裡里外外都是一片戒備森嚴的模樣,但是對於方七佛和方百花這樣的高手而言,想要混進來,也確實不是件太難的事情。進入城中之後,雖然在常人的眼中看起來。似乎跟平日裡並沒有什麼兩樣,然而在方七佛和方百花的眼中。卻是處處充滿了兇險。
昨天晚上,他們確實是敗得有些不甘心,而現在為了這杭州城,連婺州都放棄了,結果到頭來卻是一無所獲,若婺州是在官軍的進攻之下,自己抵擋不住丟了也就罷了,但現在卻幾乎是自己主動放棄的,這要是回到教中。讓教中的兄弟們怎麼看待自己?
所以不管怎麼說,這杭州,是一定要打下來的。
不過這杭州城本就是江南重鎮,守衛森嚴,再加上經歷了昨天晚上的失敗之後,方七佛等人,對於此戰更加的重視了起來,並不像之前那邊的倉促和草率,現在的他們。想要先摸清楚杭州城內的具體情況,然後再有針對性的做出相關的策略來。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方七佛和方百花,才冒險混進了杭州城中。
兩個人進入到這大堂當中。恰好正逢蘇小卿的表演剛剛開始,眼看著這大堂當中,一副座無虛席的模樣。兩個人的臉上頓時露出幾分難色。
這走了一上午,肚子有點餓了。本來是準備進來看看吃點東西的,況且他們心中也很清楚。這些青樓當中,充斥著三教九流之人,乃是打探消息最好的地方。
或許是因為蘇小卿的演奏太過於美妙,就連那店小二,此時也是忘記了自己的職責,站在那裡,腦袋扭向了蘇小卿的方向,眼睛此時幾乎已經成了一個心形,裡面閃爍著痴迷和愛慕的眼神。
眼看著根本就沒有人前來招呼自己,方七佛和方百花無奈的對視了一眼,然後方七佛只能自行用目光在大堂當中掃視著,很快,他的目光便落在了其中一個地方,然後禁不住眼前一亮。
開始的時候,對於蘇小卿剛剛的動作,白清心中略是有些不快,因為就在方才,白清能夠感覺到,幾乎大堂當中的所有男人,都在用敵視的眼神看著自己,仿佛因為蘇小卿的那個萬福,讓自己一下子成為了所有人的公敵。
不過好在蘇小卿也是知道輕重之人,沒有再繼續撩撥下去,安靜的坐在椅子上,頓時整個大堂當中,便充斥著清脆的琵琶聲。
今天的蘇小卿,穿著一身白色的長裙,外面籠著一絲淺黃色的薄紗,此時安靜坐在椅子上專心演奏的她,配合著面前那不斷飄動著的輕紗,帶著幾分朦朧的美感,就如同是出塵的仙子一般,分外的動人心弦,幾乎整個大堂當中的人,都用痴迷的目光看著她,有些人下意識的張大了嘴巴。
就算是這裡面的很多人,其實都不怎麼精通樂曲,但是今天蘇小卿的演奏,傳進他們的耳中,卻是讓他們覺得好似仙音一般,渾然見忘記了一切,此時在他們的世界裡,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停止了,而這個世界的中心,便是坐在那裡的如同仙子般的蘇小卿。
蘇小卿彈奏的,是一首很舒緩的曲子,但是很多人,卻是莫名的流下眼淚來。
就連澹臺龍月,原本眼神那種的那麼輕蔑此時也是不見了,整個人坐在那裡,一副正襟危坐的樣子。
只有白清,悠然的呷了一口茶,然後重新拾起筷子,隨意的在盤子裡撿起食物放在嘴中。
說實在的,白清對於這些東西,其實並不是很懂,不過經過了李師師這麼多年的薰陶,多少還能聽的一二,這蘇小卿的演奏,單是從技藝上來講的話,確實是讓人嘆為觀止,但是聯想起不久前李師師和岳菲那一次動人心弦的演出,卻又少了些讓人感動的東西。
並不是說她的演奏,不會讓人覺得感動,這一點,從眾人臉上的淚痕上也能夠看的出來,只是說,比起李師師的演奏,那種靈魂共鳴般的感覺,還不夠。
就在這個時候,剛剛還一直正襟危坐的澹臺龍月,忽然動了動,臉上那份柔和的神色,忽然變得凌厲了起來,她的手,下意識的撫向了腰上背著的一長一短兩把刀。
看到澹臺龍月的動作,白清先是有些詫異的看了她一眼,緊接著便看到,自己的視野當中,出現了兩個人影,正在朝著自己的方向而來。
他們看起來三四十歲的樣子,身上的衣著打扮也是十分的工整整潔,看起來應該也是富裕人家的樣子,那個男子五官端正稜角分明的臉上,還帶著幾分書卷氣息,看起來像是個讀書的,而另外一個女子,一副風韻猶存的模樣,看起來年輕時應該也是個美人。
「可以坐下來嗎?」那兩個人來到白清的桌前,站在那裡對著白清說道,臉上還帶著謙和的笑容,末了,又仿佛是解釋一般的說道:「想吃點東西,但是您也看到了,現在都已經滿了!這位姑娘的魅力還真是大呢!」那男人的臉上帶著幾分苦笑的神色,而相比起來,那個自始至終都一臉凝重的女子,她則是不斷的在打量著四周的情形,看起來心思並沒有放在白清的身上。
聽到男人的話,白清下意識的將目光轉到了澹臺龍月的身上,但是卻在她的臉上,看到了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似乎是感受到了白清的目光,她微微轉過頭,迎上白清的眼神,嘴巴微微動了動,做出了一個「高手」的嘴型來。
這兩個人,便是方才進去到這漱芳閣的方七佛和方百花兩兄妹。
而這個時候,方七佛順著白清的眼神,似乎也是注意到了坐在一邊的澹臺龍月,原本並沒有放在心上,只是當他看清楚澹臺龍月身後背著的那兩把一長一短的倭刀時,瞳孔卻是下意識的一陣收縮,但是很快便恢復了過來,再看向澹臺龍月的眼神當中,則是多了一抹不同尋常的意味。
要知道,在這個時候,倭刀一直是做工精良的代名詞,深受達官顯貴的喜愛,不過這倭刀修煉起來異常艱難,也正因為如此,其更多的被人當成了一種工藝品,其兵器的身份反而不再變得那麼濃厚,但是方七佛卻知道,能夠如此堂而皇之的帶著倭刀的,要麼是有錢人家的小娘子出來顯擺,要麼便是用刀的高手。
雖說以澹臺龍月的外表看起來,似乎前一種猜測更有可能一些,但是方七佛卻不敢大意,他寧可將澹臺龍月當成一個威脅來對待。
看到澹臺龍月的眼神,白清不由得心神一動,但是看到澹臺龍月的模樣,雖說是十分的警惕,但是卻未看到有什麼慌張的神色,想到這裡,白清便抬起頭來,對著方七佛點點頭,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然後稍稍的將桌子上的菜餚收拾了一下。
看到白清的舉動之後,方七佛衝著白清一抱拳,便拉著方百花坐了下來。
在這個沒有視頻,沒有照片的年代,人們對於別人的樣貌,大都是通過口來描述,並沒有一個直觀的印象,就算是官府貼出來的通緝畫像,但是實話實說,基本上和本人都差的十萬八千里,這一點從後世的歷史課本當中那些古人的畫像便能夠看得出來。
正因為如此,白清、方七佛這兩個人,雖然對於彼此間的名號都是一副如雷貫耳的樣子,然而可笑的是,當這兩個人就像今天這般偶遇的時候,卻並不知道身邊的那個人,便是自己欲除之而後快的對手。
一張四方桌,白清的左手邊是澹臺龍月,右手邊是沉默的方百花,至於方七佛,則是和白清面對面坐著,原本四個素不相識卻又無比熟悉的人,此時就這麼圍坐在這裡,一副沉默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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