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通名!敢擅闖我武幫重地!難道是想找死不成!」
「快快說出你三人的身份,慢一點,爺爺可要拿你們磨刀子!」
「……」
幾人被幾十人圍住,劍拔弩張的,壓力甚大啊。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一共三十二人,只用了一盞茶的時間便聚攏而來,且每人手中都持有武器,看樣子,應該是有一人動手,其餘的便會蜂擁而上。」李書木在心裡感嘆一聲,算是低估了這些凶神惡煞的山賊,起初在外時,他還以為只是些會點皮毛的烏合之眾,哪知道進來後細細一瞧,才發現,這群人原來儘是虎狼。
李驚雷心裡同樣如此,在這一刻,心弦驀然繃緊,他瞧見了對方衣服下的傷疤,知道這些東西,都是經歷了無數場戰鬥所留下來的證明。
其實,打從他修煉斬陽刀法開始,冥冥中,對於武者間的氣息,便有了一種奇妙的感應,好似能以自身真氣為標準,模糊去判斷出對方的實力,雖不能精確到具體境界,但也能知曉自己與對方孰強孰弱,而此刻的他,放開心神專心去進行感應,便是驚訝的發現,光是在附近這些人當中,與他強弱相仿的,竟超過了一手之數。
至於同樣修煉斬陽刀法的陳六水,對於這種真氣上的感應,可是完全感受不出來。
倒不是說他懶,不願意去做,而是因為他的身體比較奇怪,仿佛無法生成內家真氣般,沒有這種奇妙的能力。
像之前每日的揮斬,這幾個月下來,陳六水可是從來沒有斷過,甚至覺得自己不夠努力,硬是去求了李有華,以吞掉兩粒丹藥為代價,生生將每日的揮斬極限突破到了三千下,可就算是這樣,陳六水還是沒有感應到真氣,到頭來發現有變化的,唯有是自己力氣變得更大,除此以外,再無其他。
這個問題,陳六水問過李有華好多次,可每每通過靈識去查,都無法找尋到具體原因,反覆幾次以後,李有華無奈,只能先勸他繼續堅持下去,待處理完事情回到門中,再想辦法單獨去請陸先生查看。
「散了散了,不是敵人!」
「讓開路!幫主還等著呢!」
領路的二人大吼一聲,紛紛露出苦笑。
這幾十個人拿著刀劍攔路,搞得跟在外面打劫一樣,像個什麼樣子,要知道他們可是提前通知了幫主的,需要馬上趕去前方的大帳,不能讓幫主久等,晚了片刻,誤了幾人的事,那可是誰也擔不起這個責任啊。
「快走!」虎子和二狗擠進人堆,費力的用身體推開了條縫,陳六水幾人看到,抓住機會,趕緊沖了出去,而就在一路小跑後,眼前出現了一座巨大的帳篷,錐形尖頂,足有四五米高,四周不知道用什麼野獸的皮毛圍成了一圈,裡面斷斷續續的傳出講話的聲音。
「此地便是幫主居住的大帳了,裡面除了幾名守衛,二當家的,和武教頭應該都在,稍後各位進去了千萬小心。」
「嗯,知道,麻煩二位了。」
推開門帘,五人走了進去,先看到的,是門邊站立的幾名守衛,一個個腰間別著長刀,右手放在刀柄上,比起外面的人要沉穩的多,而除了他們之外,在那大帳的正中心處,有一張鋪著毛皮的大椅,上面坐著一名青年,兩側則是站了兩名中年漢子。
「見過幫主!見過二當家!見過王教頭!」領路者躬身,抱拳低下了頭,陳六水三人看見,也學著樣子,同樣低下了頭。
椅上的青年伸了個懶腰,朝守衛揮了揮手,然後輕輕的開口道:「起來吧。」
抬起頭後,三人再次將目光轉到前面,仔細打量起椅子上的青年。
實話實說,這般年歲的人,能坐上一幫之主的位置,真的是有點匪夷所思,不講其他,就說在場的三人,那站在左邊的二當家,一臉刀疤,手持長槍,站在右邊的武教頭,留著長須,雙手放在背後,哪一個給人的感覺,都要比那穿著錦衣的青年看著更像個領導者,可是事實正是如此,身份擺在那裡,不管他們再怎麼去想,也是完全無法理解。
「聽說,你們是在投軍的路上被人攔下,後來改了想法,這才準備落草加入咱武幫的?」
「嗯,正是,比起那規矩頗多,銀錢尚少的軍伍生活,我兄弟三人,思來想去,還是想選個快活日子過過。」李書木沉聲回答,表情沒有變化。
「我看不是這樣吧。」武幫幫主搖頭,身體向前傾的同時,眼睛微微眯了起來,宛若一隻盯著獵物的野獸,想要從李書木臉上找出一些有意思的東西。
一旁的李驚雷和陳六水聽到,心裡突然開始打鼓,變得有些緊張起來。
「怎麼,現在殺個人也要學官兵一樣,找些理由了嗎?」
「哈哈哈,殺人當然不用找理由,但是誰去殺,殺的是誰,這個可要弄清楚,不然一不小心,收了三條蛇在身邊,那我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啊。」
「說!你們是從哪來的!學的哪家的功夫!來此又是何目的!」二當家一聲大喝,手裡拔出長槍,以槍尖抵在李書木額上。
那果斷的出手嚇了眾人一跳,沒有反應過來,只有李驚雷和一旁的武教頭眼神稍有閃爍。
「李家村李氏族人!學的是家中先生傳下的李家刀法!來此是因為犯了錯誤,害怕責罰,想拉攏人馬另立門戶!」
「你自立門戶就不怕立不起來,死在了這裡嗎!」
「呵,回去也是死,死在哪不一樣!」
沉默,抵在額頭上的長槍不動,李書木便不敢亂動,李書木不動,旁邊的陳六水和李驚雷更不敢動!
這一問一答看似簡單,實則兇險萬分,要知道,只要他李書木講話的過程中有一點結巴,或者面色有一點變化,那筆直的長槍就會向前刺出。
不說他不會功夫,被綁了雙手,就是解開繩索讓他三秒,他也絕不可能躲閃過去!
「哈哈哈!好!你李家村的李財主我可是聽過,沒想到在這裡還能遇到熟人,還碰巧又走到了一起。」
他這一聲笑傳出,抵在李書木額頭上的長槍收回了。
幾人心中充滿疑惑,汗濕了一背,仍舊不敢亂動。
「想當年我彭家也是村里大戶,與你家家主還有幾分關係,只可惜跟錯了人,丟了腦袋,到頭來只有我一人帶著家裡的護衛逃了出來。」他整理了下身上的衣服,向後靠去,過了一會兒,頗為感慨的嘆道。
「誒,你還有家,我卻是沒有了啊。」
等下等下,這人怎麼會跟李家有關係,他兄弟二人是李家的子弟,那李有華也是李家族人,千里迢迢的跑到這來,繞了一圈,要殺的,居然是一個李家的故人。
這事,李有華難道不知道嗎,還是事情真的就這麼巧。
一時半會兒的,李書木他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按理說任務的要求,是取這青年的人頭,但彼此扯上了關係,一下子又不好動手了。
「去,給三位鬆綁,讓我見識下李家的刀法。」
椅上的青年開口,從門邊走來兩個守衛,解開了三人手上的繩索,然後遞出了三把刀。
「加入武幫的規矩很簡單,只要身子乾淨,能從二當家和王先生手下走過十招,那稍後便可以出去尋個地方住下,以後搶來的酒肉錢財,有我彭某的一份,自然也少不了你們的一份。」
接過刀,三人更加犯愁了。
到底還殺不殺?是按原計劃砍他的腦袋,還是比劃兩下真入了伙?
陳六水不知道,李驚雷也不知道,李書木更不知道……
打吧,先把這比試的事對付過去,等下再看怎麼辦吧……
李驚雷拿起了刀,心情複雜的走了上前,那與他比劃的武教頭含笑點頭,同樣取過長刀,穩穩紮下一個馬步。
「你攻我守,不用擔心太多。」武教頭髮話,李驚雷不再考慮留手,本來二人中間就差著一截,算是同一個境界,處在兩頭的位置,傾盡全力去戰,都不好說能占到便宜。
而另一邊陳六水對上的,是手持長槍的二當家,和武教頭實力差不了多少,皆是在二流頂峰,半隻腳踩在一流宗師的線上,他只有三流的水平,放開了打,估計都只有躲的份,走不到對方身邊。
「你為啥不用比試!」陳六水看見李書木悠閒的站在一旁,心裡極度不平衡,忍不住張口問道。
李書木抿著嘴,不好意思的道:「我是謀士,不用打。」
謀你個大頭鬼!就知道動嘴皮子!用這些鬼話糊弄人!
只見陳六水一把抓起長刀,朝地上吞了口口水,下一秒便與李驚雷一樣,揮刀攻向面前的二當家。
「呔!看刀!」
邁步,直刺,一柄兩寸長的白刃,在他手裡閃過虛影,借著身體的前沖飛快接近對方,那旁邊的李驚雷已經跟人交上了手,沒有注意到陳六水的動作,可其他幾人卻是看的真切。
這突如其來的一擊,帶著殘影,威力堪稱恐怖,單從速度上來說,居然要比李驚雷來的更快。
他李書木不學武,感受的並沒有那麼強烈,可那提槍的二當家和椅子上的青年卻是愣了神。
不過,二當家畢竟是久經沙場的老將,很快便從震驚中反應了過來,兩眼一眨,看清陳六水手上的動作後,隨即腳踢槍身,點出槍頭,瞬間就將其打開。
這第一擊點去的地方,不是陳六水的面門,而是他拿刀的手臂,為的是想打掉他的武器,直接結束戰鬥。
然而,陳六水並沒有讓他做到,在對方順勢下挑的那刻,他翻手退了一步,且在退後的剎那,又猛的向前邁出一步,追著那細長的槍身,硬是橫斬出來第二刀。
「好快的刀!」二當家皺眉,心裡再不敢小瞧,他沒想到陳六水剛一出手,就能展現出如此威勢。
陳六水自己也沒想到!
他揮刀的力量,還有那種感覺,全是以鬼頭刀練就出的,換了把武器,依舊是當成大刀在用,可誰曾想到,這同樣的一擊,打出來以後竟然會是兩幅樣子。
而這令陳六水止不住激動的,可不只是自身實力的暴增,而是他體內莫名的變化,就在他拼完第一下後,以往空蕩蕩的丹田之中,竟詭異的出現了暖意,且隨著他手上的動作不斷,變得越來越強烈。
「真氣之事,除了問過李道長,我還問過李驚雷,從二人話里的描述來看,應該只是一股濃郁的氣血之力才對。」
「不是說需要以肉身為基,慢慢孕育的嗎,還有什麼需要等孕育到一定程度,才能嘗試進行使用,將其化為一道或數道內勁傳遞到身軀嗎?」
「怪了,我怎麼感覺我現在就能用啊……」
又是一陣槍雨襲來,陳六水不停感受著丹田內的變化,同時想方設法的去使用那股力量,面對著對方凌厲的攻勢,他心裡煩躁,慢慢有了些火氣,在一番被動抵擋過後,抓住了一個機會,連想都沒有想,抬手便是掄圓了膀子用力向下斬了一刀。
這一刀,是筆直的從上往下斬。
這一刀,用出了全身上下的力氣。
這一刀,夾雜了丹田內的古怪力量。
「咔……嘎……」
刀落下以後,耳邊傳來了兩個聲音,一個是長槍斷裂的聲音,一個是刀刃卡在石縫裡的聲音。
陳六水一身的鮮血,彎著腰,手裡緊握著長刀,正在努力將刀從縫隙中拔出,而面前站著的二當家,則是一手拿著一截槍身,向著兩邊重重倒下。
「天吶……他……他居然……他居然把二當家劈成了兩半……」
四周突然安靜下來,陳六水有些好奇的抬起了頭,對著李書木眨了眨眼。
此刻,在他面前哪還有什麼武幫的二當家,只剩下了一大攤血水!
看著地上的屍體擺成了個一字,陳六水倒吸一口氣,嚇得頭皮發麻,連交戰中的武教頭,還有李驚雷都下意識的打了個冷顫。
李書木的下巴掉了。
武幫的幫主尿了褲子。
那些看戲的守衛不敢上前,只能害怕的定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