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在晚飯之後有交代,所以龍十三就過來敲響了龍千象的房門,應該喊小媽卻一直都是喊阿姨的楚寒香打開了房門,然後這位在龍家幾乎沒名沒分的女人便讓出了位置,將空間留給這對關係微妙的父子。
龍千象坐在靠近落地窗戶前的椅子上,赤裸著上身,套著一條寬鬆休閒褲,抽一根古巴手工雪茄,據說這雪茄是個不對外銷售的牌子,而且價格不菲,龍千象示意龍十三坐下,然後說道:「對付魏家只是幫冬青出口惡氣,再加上我本來就看那魏老頭不爽,所以這一次是用冬青的藉口去泄私憤,沒有打算討好你的打算,你用不著以為我給你施恩惠然後要你乖乖聽我的話,要求你做個孝順的孩子什麼的,我龍千象沒那麼丟架,你這個倒霉兒子也犯不著我去干那麼多事。」
一如既往的直接和冷血。
龍十三伸手去討厭,龍千象已經將一包1906丟了過去,順帶解釋道:「我這一趟去龍城,發現那個姓陳的傢伙也喜歡抽這煙,就順帶的買了一整箱回來,你明天拿幾條過去給公孫老爺子,我上次因為嘴賤,老爺子現在不樂意待見我,能收多少是你和他的事,剩下的都打賞給你了,別矯情的說我給的東西不要,我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你要是不要扔了也沒有問題,但不准丟在我面前。」
龍十三接住了煙,抽出一根,點燃吸了一口道:「不要白不要,我正好省得買煙。」
龍千象哈哈大笑,狠狠吸了一口雪茄道:「出去幾年回來確實不錯,不再像以前那樣孩子氣了,要是以前的你肯定不會要楚紹元的禮物,但現在都知道做表面功夫了,看來這幾年沒少吃虧,這樣也好,年輕的時候多吃點小虧,免得以後吃大虧,那可是很容易就萬劫不復的。」
龍十三平靜道:「輪不到你來說教,話說回來,你沒事吧?」
「魏家那幾個老不死的雖然不好對付,但想要我吃虧也沒那麼容易,這一次我是逮住了魏徵去跟魏騰輝直接談判的,那丫的一開始很不配合,就動起手來了,我難受他自然也不好受,不過總歸還是贏了,要不他能老老實實的割下自己的拇指賠罪?」龍千象擺了擺手道:「不過嘛,畢竟還是老了,要是擱以前,我一隻手就能把魏騰輝玩得團團轉,這一次有一部分是為了給冬青出氣,一部分是給楚紹元那些個傻逼看,老子還寶刀未老,免得我還沒入土,一個個就盤算著一些有的沒的,我看著討厭。」
這話裡面的內涵,龍十三也聽出一點,不過卻沒有任何感想,象果集團的暗鬥怎麼多年了,楚系的外戚加上那些個董事會的外姓人,那個不是虎視眈眈的盯著龍千象這個大老虎,象國這塊大蛋糕,他不倒下表面上自然還是其樂融融,但只要他一倒下就難說了,畢竟能在龍千象手下工作的那個不是野心勃勃,誰又願意屈於人下,也就是龍千象能鎮住這些妖魔鬼怪,但這是在他身體硬朗的情況下。
龍千象眯起眼睛道:「真沒有興趣去象國裡面弄個副職做做?」
龍十三搖頭道:「當初爺爺在你離開京城之前讓你接他的班,你接了?」
龍千象沒好氣道:「這不一樣,那時候家裡一窮二白的,接不接班都沒有區別,現在不一樣了,象國的產業擺在哪裡,不說台面下的,檯面上不知道多少人盯著流口水,我敢確定,我如果今天死了,至少有三股勢力要瓜分了整個象國,一股是楚家那群人,一股是凌雪和戚家那群王八蛋,最後一股自然是以冬青為首的仇家餘黨了。」
龍十三不客氣道:「這不怪不得別人,楚紹元是你引狼入室了,這丫怎麼多年做的一件事就是不讓象國去龍千象化,我估計他做夢都在想著怎麼樣將象國打造成誰都可以欠缺的集團,以體制制度取勝,只要你在的一天,他就步履艱難,龍凌雪則是死也不會放手自己那一份,況且有背後戚家在教唆著,要是我也死咬著不放,憑啥便宜我這個後來居上的弟弟,至於冬青姐,原本象國就有二分之一是她的,她要拿走,你還能廢話不成?」
龍千象瞧不出神情變化,繼續抽著有錢也買不到的雪茄,談談道:「這話也就只能從你嘴裡說出來,否則哪怕是青龍這些跟了我二十多年的元老,都可以從象國滾蛋了。」
龍十三完全不在意龍千象無形中散發出來的氣勢,他死豬不怕開水燙道:「反正你做你的生意,我繼續做我的敗家子,但你要是想讓我接班,我勸你死了這條心,想讓我成為控制三方勢力的紐帶,沒你這樣當甩手掌柜的,培養我還不如去培養小豹子,只要給點耐心,我估計他就是下一個你。」
「這話要是讓你楚阿姨聽到了,估計這以後就真的能把你當做自己兒子了。」龍千象掏了掏耳朵道:「你不接班也無所謂,反正我早就料到這一點了,你爺爺以前總說我也就就是賺了點良心錢,其實沒啥大本事,還說以後孫子一定會比我這個兒子出息好多倍,我那個時候哭笑不得,又不好頂嘴,只能說小虎子比我出息好不好,說明咱麼老龍家代代人才出,至於你以後是想當那個一騎絕塵的武夫也好,又或者是做個平凡人也好,那是你的事,當年你爺爺對我的人生指手畫腳的我很不爽,我吸取了教訓,所以從你懂事開始就放養了你,無論你以後選擇那一條路,只要不要忘記你是龍家的爺們就成。」
龍十三不理睬龍千象的打屁,皺眉的問道:「有兩件事我想要求證一下。」
龍千象平靜等待,他很好奇這個比自己還偏執的兒子會問出什麼問題,自然從他娶了楚寒香之後,這個小兔崽子竟然還真狠得下心一句都話沒有跟自己說,龍千象自個兒撐死了就是跟龍光明一年半年的不答話,可這兔崽子可是整整快二十年了。
「第一件事,我跟王妙人聯姻的事,是不是你安排的。」龍十三問道。
自從回到華夏之後,龍十三就覺得這件事很蹊蹺,照理來說自己接了這樣一個跟別人結婚的任務,龍千象不可能不知情,可卻是一點都沒管,任憑自己亂來,而王妙人又是碰巧是真鳳血脈,與自己真龍血脈那樣般配,這怎麼看都不像是巧合,不是巧合,那就是有人故意而為之,想來想去,也只有龍千象跟王振濤有什麼暗地裡的交易才對。
龍千象如實道:「這件事是我安排的,而且真鳳血脈如果得不到真龍精血的話,活不過二十七的謠言也是我讓公孫老爺子散布出去的,不下怎麼一個套子,他王振濤怎麼可能捨得將寶貝閨女嫁給你?」
「那就意味著那個謠言是假的?」龍十三問道。
「一半真一半假,誰知道啊,這種玄而又玄的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再者說了,你不是跟王妙人挺合得來的嗎?這事也算是我成人之美了,你還想怎樣?」龍千象努了努嘴道。
龍十三隻是求一個準確答案,不想被別人瞞在鼓裡,而且這事龍千象說得沒錯,確實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況且方老頭子那個儒聖也證實了這個傳言,再加上自己也挺喜歡王妙人的,所以龍十三也就欣然接受了。
接下來的問題才是他最關心的,他忽然陰沉著臉,直視著龍千象的眼睛道:「第二件事,當年我跟林梔子被綁架那件事,你事先知情不?換句話說,那件事是不是你安排的?」
龍千象先是愣了一下,似乎沒料到龍十三這般單刀直入,他想了一會,忽然咧開嘴笑道:「就算是我安排的,你還打算弒父給那個女孩子報仇不成?」
這話剛說完,房間內霸氣縱橫,連帶著地板都龜裂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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