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是條龍 27 是龍是蟲

    身旁的王萌萌自然不曉得這哥們把她一直敬而遠之的王老爺子揍進了醫院，因為她實在不敢想那種畫面，龍十三也沒有點破，很多事情是沒必要的宣揚的，就比如他在出門前滅掉的那個叫黃忠義殺手，龍十三也沒打算回去告訴王妙人，他的確有大男子主義，所有事都只願意一個人承擔，在他看來，王家姐妹只要在他的保護上過好他們的日子就夠了，偶爾跟自己鬥嘴也算是一種情趣，事情真要攤開來說就沒意思，破壞了現在微妙的氣氛。

    把王萌萌領進家門，一直習慣早睡早起的王妙人並沒有睡，而是坐在客廳里看電視，進門後的王萌萌和王妙人打了一聲招呼就上樓了，沒敢把今晚的事說出來了，只不過上樓之前瞪了龍十三一眼，意思很準確的傳達出來了，不該說的別說。

    龍十三自然不會跟王萌萌這個小人精一樣，一回來就跟王妙人告狀，只是坐在旁邊陪著王妙人看電視，王妙人率先開口道：「萌萌在你手上吃了虧吧？」

    王妙人今天一整天對龍十三雖然冷冰冰，但卻沒有像第一天那樣把厭惡的神情放在臉上，甚至話都多了一點，天知道是因為前晚龍十三在莉莉表現優秀，還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王振濤將王修身被打住院的消息告訴她，王女王就跟戴上面具一樣，讓人瞧不出心裡再想什麼，但唯一可以肯定的一點就是，王妙人清楚這個男人確實不簡單。

    「哈哈，果然啥都瞞不過媳婦。」龍十三吊兒郎當道，不過沒有把王萌萌做得荒唐事告訴她。

    點到即止，王妙人也不再追問，而是說道：「萌萌這孩子雖然野，但心善，你多擔待一點。」

    龍十三有點詫異的看著王妙人，王妙人自然知道龍十三再驚訝什麼，她只是漫不經心道：「很震驚我會怎麼好好跟你說話對吧？」

    龍十三如實的點了點頭，王妙人平靜道：「我比誰都了解我父親，表面上看起來不靠譜，但是事實上心裡跟明鏡一樣，要不然偌大的王氏集團也不可能被他一手建立起來，他把你安排在我身邊一定有原因的，我也不去過問，以後井水不犯河水，你做好你分內的事，我繼續做我的生意，你說得沒錯，其實我沒必要趕跑你。」

    這話說得理智，但太過理智卻顯得有點生疏了，龍十三不喜歡這種氣氛，他摸著鼻子道：「媳婦，你這樣子我不喜歡，太死氣沉沉了，我還是比價喜歡那個整天想趕我走的你。」

    王妙人輕描淡寫道：「以後這種事有萌萌操心，輪不到我操心。」

    「這劃清界限的功夫還真是了得，真不愧我媳婦。」龍十三撇了撇嘴道：「行，那就看誰先破功吧，反正時間還長，花點心思，你就算是冰山，我也要把你變成冰淇淋。」

    「靜觀其變。」王妙人起身。

    龍十三躺在沙發上點了一根煙道：「你今晚鎖門嗎？」

    「不鎖。」

    「那我踹門了。」

    「你沒那興致也不敢。」

    王妙人回房，龍十三沮喪的嘆了一口氣，要是王妙人跟一開始那樣喊著讓龍十三滾蛋的話，龍十三或許今晚就真的又去踹門，但她一副八風不動的樣子，龍十三還真就沒那興致，這妞道行夠深啊，知道不見血的刀子，才幹脆。

    在房間鬱悶了一晚上的龍十三，第二天等王妙人出門後，才去車庫開了一輛邁巴赫上班，王萌萌則是在睡懶覺，她是住宿生，周六日不用上學，這兩天都會待在家裡。

    停好車後，龍十三一進大門就遇到了前天鬧得有點不愉快的保安隊長鐵柱，鐵柱主動發了一根煙給他，張亮已經被開除了，雖然不知道這傢伙的來路，但小道消息倒是不少，這哥們夠野的，昨天面試的時候據說連廖佬都在他面前吃了虧，而且還成了集團的人事部經理，鐵柱要是還敢為張亮報仇，那就是真傻逼了。

    龍十三自然沒跟鐵柱計較，兩人還聊了幾句，總算是讓鐵柱一顆懸著的心放下來，他可不想成為下一個張亮，龍十三進入電梯，回到了昨天面試的十二樓，這裡是人事部辦公的地方，說是人事部，其實連帶著公關的事情也做，銷售部有時候忙不過來，也會來讓這一層的閒人幫忙去應付酒局。

    前台接待的小妹妹一看到龍十三就笑得花枝招展，還偷偷的拋了一個媚眼，哪有昨天看不起龍十三的模樣，她叫住了龍十三，然後朝龍十三說道：「龍經理，廖部長在辦公室等你，說讓你來了帶你過去。」

    廖部長？昨天為難自己的老頭？

    龍十三心裡犯嘀咕，昨天那叫廖鴻的禿頂老頭，明眼人都看出是故意為難自己，龍十三又怎麼會不知道，不僅知道，而且多半背後是自己媳婦搞得鬼，這會第一天上班，難道又打算整什麼么蛾子？

    可畢竟算是頂頭上司，廖鴻有請，龍十三還是跟著小妹妹往廖鴻的辦公室去了，打開門，殺手鴻很裝逼的負手站在落地窗戶前，大有一副指點江山的模樣，見龍十三來了，也不回頭，只是朝著小妹妹道：「小花，給我和龍經理準備兩杯咖啡。」

    小花說了一聲好，便退了出去，龍十三立馬踹著煙走到廖鴻旁邊，從煙盒裡掏出一根1906遞過去道：「領導，抽菸，昨天的事真不好意思啊，我也不是故意打臉。」

    廖鴻的臉抽了抽，現在的龍十三怎麼看都像極了電視劇里那種拍馬屁太監，哪有昨天那副罵得他嘴都還不了的氣魄啊，不過煙倒是接了過來，龍十三順便就點著了，廖鴻抽了一口煙道：「姑爺。」

    「操，你知道我身份啊，那我就不裝逼了。」龍十三一下子翻臉，腰都挺直了，自己掏了一根煙點起來道：「小廖啊，找姑爺啥事？」

    廖鴻哭笑不得，這丫的也太小人了吧，前後轉變的太快，廖鴻有點反應不過來，他沒好氣的拍了拍龍十三的肩膀道：「小子，我也算是考官之一，給我放尊重點，我可是看著妙人長大的，信不信就算你把她追到手，我都能一票否決掉？」

    「領導，咱們有話好好說，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啊！」龍十三眼睛轉啊轉的，還是決定先不擺這個譜了，免得被這老小子陰一把，不過言談舉止倒是松輕鬆了不少，兩人都是人精，懂得一下子就能把氣氛給搞得不那麼僵硬，至於昨天那點小小的不愉快，兩人早就拋之腦後了。

    小花踹著兩杯咖啡進來，一老一少已經坐在沙發上了，兩人臉上都帶著笑容，乍一看還相處愉快，但聰明的小花還是嗅到一點點火藥味，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免得殃及池魚。

    小花再次退出去的時候，廖鴻端起桌上咖啡喝了一口道：「姑爺，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在我這就是個燙手山芋，我是實在不想接，夾在中間太難受了，你和妙人我都得罪不起。」

    「我就是個無業游民，領導你不用怕我。」龍十三漫不經心的抽著煙道。

    「我怕你再打我這張老臉。」想起昨天的事，廖鴻也是一臉無奈，這丫的太狠了，完全就沒有一點給領導面子的覺悟。

    龍十三笑道：「我媳婦跟你說啥了？」

    「她讓我使勁的刁難你，最好是把你給趕出王氏集團，我要是成功了，她就把我那不長進的兒子給送去生產部當一把手，頂替林鵬的位置。」廖鴻出乎意料之外的誠實。

    龍十三心想自家的媳婦果然也是一枚高人啊，表面上裝作跟自己井水不犯河水，事實上背的里早就安排了九九八十一難，而且不用親自出手，就有人排著對隊來收拾自己。

    龍十三狠狠吸了一口煙道：「那領導你的意思呢？」

    「我這不是找你過來跟你交代清楚了嗎？龍十三我都這樣實誠了，你跟我一老頭子還打官腔饒了來饒去的，有點不要臉了吧？」廖鴻沒好氣道。

    「怎麼說來領導是站在我這邊咯？」

    「也不全是。」

    龍十三罵了一聲娘道：「現在是誰跟誰打官腔了？」

    廖鴻樂道：「我不站隊，你們小兩口斗，我站那邊都沒有啥好處，不說別的，輸贏肯定都拿我開刀，所以老頭子就尋思只能兩邊不得罪了，我按照妙人給我的交代，把幾件難處理的單子交給你，咱們光明正大來，不偷偷捅刀，如何啊？」

    「老狐狸。」龍十三嘀咕道。

    廖鴻嗤之以鼻，那個在職場混大半輩子的不是老狐狸啊，廖鴻喝完咖啡，從桌子上拿了一份文件遞給龍十三道：「這是第一個單子，文件上有借據，主角是一個叫田海的中年商人，去年公司倒閉了，不過還欠著公司一筆五百萬的醫藥貨款，我要你把這筆錢要回來。」

    「討債找黑社會不就行了，術業有專攻。」龍十三提議道，主要這事太磕磣了，討債這種小事還要白閻王動手，這不是殺雞用牛刀是什麼。

    廖鴻笑道：「找過兩批社會人，都被打了，事後屁都不敢放。」

    「這丫是混黑的？」龍十三問道。

    廖鴻回答道：「應該是，調查過了，跟輝煌ktv的老總呂胖子走得很近，前兩件事也是呂胖子出手處理了，文件裡面有呂胖子的資料，你可以看一下，算是北海幾個上得了台面的黑道大哥。」

    龍十三來了一點興趣，翻閱了文件，看了一會後，忽然露出邪魅的笑容道：「行，這事就交給我處理了，這姓田的擺明就是坑你們錢，那批藥賣完後才宣布破產，現在開了幾間加工廠，生活過得美滋滋，資產怎麼著都有個上千萬，有錢就行，最怕沒錢挖都挖不了。」

    「這就答應下來了？」廖鴻有點詫異，這單子可是煩了廖鴻一年多了，因為這是他的失誤，田海跟廖鴻當年算是兄弟，才會讓他欠下怎麼多錢，誰知道這兄弟翻臉不認人，留下這樣一個爛攤子給他，原本想要引咎辭職的廖鴻是被王妙人給留下了，雖說這件事王妙人大度的既往不咎，但這錢一天不還上，廖鴻心裡就有一塊疙瘩。

    龍十三樂道：「領導你放心，保證完成任務。」

    「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

    「不需要。」

    「一個星期？」

    「也不用，效率快的話你晚上就能見到這筆錢，慢一點也就兩天，如果超過兩天這錢沒來，我自動離開，給你兒子讓路。」

    「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

    等龍十三拿著這份文件走出辦公室後，廖鴻才眯起眼睛喃喃道：「是荊州鳳雛，南陽臥龍，渭水飛熊？還是那五眼雞，兩頭蛇，三腳貓？是龍是蟲，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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