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千山笑呵呵的走到林輝面前,雙手用力摁在他的肩膀上。
「好,好啊....」徐千山的眼裡泛著淚光,但臉上的笑容卻更加燦爛:「走了,咱們都要走了,我們一定都會走的更好...」
林輝雙眼發紅,這一刻他沒有再挪開目光。
因為他不知道,這一別之後,下一次再見會是什麼時候。
眼前的老人,可是看著他一點點成長的人啊...
過了足足兩分鐘,徐千山忽然用力,將林輝的身子反了過去。
隨後,雙手用力一推:「去吧,走你自己的路去吧。到了新地方,一定要讓全軍都知道。咱西南出去的人,個個頂天立地啊!」
林輝不舍的回過頭:「首長....開來,我會照顧好他的。不管我去到哪兒,一定會帶著他。我一定會讓他成為響噹噹的人物,一定不讓您丟臉!」
徐千山笑著點頭:「我信你,我信你....不過,別給那小子任何特殊化。該打打,該罵罵....不管你怎麼對他,我都相信你是對的,是為他好.....因為我信你!」
林輝嘴角不受控制的顫抖,鼻子酸楚的像是被人打了好幾拳,眼睛裡更是一瞬間爬滿了淚水。
到了臨別的時候,徐千山也沒向自己提出任何要求。
他關心的,只是自己的未來。
這一刻,林輝感受到了如潮水一般的父愛溫暖。
「走吧,快點走吧!」徐千山用力向他揮揮手:「記住,要是有頌帕那狗東西的消息,一定得抓住他。你那姑娘是個好女孩,一定得盡力啊....」
林輝轉過身,默默的朝著黑暗裡走去。
徐千山的話還在不斷的傳來:「要是實在沒辦法,你也不要別拋棄她。她是個好姑娘,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一定要對她好...一定要早點成家,要是生了大胖小子,我給他取名。要是生了姑娘,我認她當外孫女啊....」
「林輝,走啊,向前走啊.....別停下,走啊.....」
林輝再也沒有回過一次頭,眼淚也不受控制的瘋狂流下。
夜風吹拂過他的面龐,他在黑色的叢林裡急速前進。
每一棵樹,都像是逝去的戰友向他揮手告別。
每一縷風,都如同他們在祝福自己能走的更遠。
林輝一直向前,一直加速,任由眼淚打濕面龐。
山頂上,徐千山已經看不到林輝的影子。
他的笑容在這一刻,從臉上慢慢的褪去。
「首長.....」一個警衛參謀走了上來,將大衣披在徐千山身上:「夜太深了,我們...也回去吧!」
徐千山愣愣的看著參謀,隨後又呆呆的在原地轉了好幾圈。
這周遭的所有山川,河流,森林,大地.....都是他奉獻了青春,揮灑汗水守護的祖國啊。
可是,馬上,就跟他再也沒有關係了。
曾經的他,意氣風發,威風凜凜。
可現在,他好像蛻變成了一個普通老人,眼中不但有傷感,心裡也有著對脫下軍裝後的迷茫。
「再見了,老夥計們!」徐千山苦澀的抓緊大衣:「以後,會有新人,來守衛你們的.....我...我,走了...」
徐千山像是丟了所有的魂一樣,顫顫巍巍的轉過身。
在警衛參謀的攙扶下,一步又一步,艱難的朝著山下走去。
每一步,都充滿了不舍....
「走了.....走了.....走了.....」
.......
王辰靠著椅背,仰頭對著天窗吞雲吐霧。
一個個煙圈從他口中吐出,然後在空中慢慢變大。
就在變到最大的時候,王辰再次吐出一口煙,猶如一支利劍般精準的穿過所有煙圈。
「厲害啊!」坐在前排的男人驚奇的瞪大眼睛。
王辰得意的揚起下巴:「小意思啦,灑灑水咯。想當年,我也是特種部隊裡精英中的精英。咱不光軍事技能是長項,身體其他地方都很長。」
男人笑呵呵的看著他:「王旅長這話我信,您的大名,在我們戰區那是僅次於林司令的。」
王辰瞬間滿臉笑容,下巴揚起的角度也更刁鑽了。
「不過,林司令更厲害,能把您培養成這樣,他肯定是花了不少工夫吧!」
「嗯?」王辰猛地低下頭,眼裡閃過濃濃的憤怒:「我?是林輝,培養出來的?」
「對啊!」男人點頭:「全戰區都知道,您,還有徐開來,還有兩個誰來著。反正,你們是林司令手下四大金剛,是實力最強的四大跟班!」
「放尼瑪的屁!」王辰氣的直接跳起來,一把揪住男人的衣領。
照著他的臉狂猛輸出口水:「老子的本事,是老子自己學來的,跟林輝有雞毛關係啊。還有,老子不是他的跟班,老子是他的大舅子,是大舅子。他見到我,都得客客氣氣給我點頭。」
男人被勒的眼睛都翻白了,雙手用力敲擊著椅背。
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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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道身影猛地鑽進車裡,嚇得王辰連忙朝後退去。
被鬆開的男人趴在椅背上,一邊大聲咳嗽一邊大口喘息。
「臥槽,老林?」王辰看清是林輝,頓時鬆了口氣:「我滴媽,你怎麼跟個鬼似的,來去都沒有聲音啊?」
他猛地反應過來,又是一把抓住前排男人的耳朵,疼的男人哇哇亂叫。
「老林,你跟他說,你得幫我澄清。我是你大舅子,不是你跟班。委屈死了我....還有,我的本事,是不是我自己....」
王辰的聲音突然停下了。
林輝雖然靠在椅背上,半個身子都陷在陰影中。
但就著車上微弱的燈光,王辰還是看到,林輝的臉頰上似乎有淚痕。
並且,林輝的氣勢明顯不對。
王辰眼角抽了抽,他不知道林輝在山上遇到了什麼。
但他很清楚,現在不能多問。
「開車,趕緊開車!」王辰鬆開手,對男人小聲道:「快,離開這兒。」
「好,好好好!」男人疼的眼淚都快流下來。
但絲毫不敢怠慢,趕緊讓司機開車。
啪....
忽然,王辰一巴掌抽在男人腦袋上,疼的他差點叫出來。
「你給老子記住,咱倆沒完。」王辰指著男人小聲道:「造老子的謠,小樣兒,我整不死你!」
男人滿臉委屈,這謠言也不是他傳的啊,他只是聽說而已,找他幹什麼啊。
王辰默默的坐在林輝身邊,許久都沒說一句話。
等車重新開上馬路後,王辰遞給林輝一支煙。
林輝默默的接過,依然是沒說一句話。
所有的思緒,都藏在眼內,隨風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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