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5日下午,星期二,弗斯火車站。
伊妮德獨自坐在弗斯火車站的刷漆長椅上。
她現在正穿著沃頓紳士標配的黑色正裝襯衫加長褲,手提行李箱,裡面只裝著些日常換洗的衣物,生活用品,一個銀手鐲,一把長劍,還有幾張報紙。
她把盔甲留在了弗斯,因為她並不是以純白騎士弟子的身份回沃頓去的,而是作為大法官女兒回到這個國家的政治中心。
喬治老師正在養傷不可能來送自己,本來梅奧和艾貝爾至少會出於身份來此送自己一程,只不過他們如今都已經下落不明,能夠活著都算好運了。
伊薇特也在今早拿著一個造型奇特的小盒子找到自己,滿臉抱歉地說有自己急事不能來了,接著就蹦蹦跳跳著跑走了。
伊薇特就是這種人,隨性而為,但卻比任何都要值得信任,白髮少女無奈一笑。
還有萊特,不對,應該叫他赫文。
赫文會來送自己嗎?伊妮德不知道答案,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期待著赫文的出現。
她只是沉默著坐在長椅上,等待著時間的流逝。
一個小男孩打鬧著在走道上奔跑著,他的母親還在身後不斷訓斥他。
然而男孩一邊跑一邊轉頭對他的媽媽做鬼臉,婦人氣喘吁吁地跟在他的身後大聲的喊叫道。
一邊跑一邊跳,男孩突然發現自己浮了起來。
他轉過頭,看到的是一個高挑的身影,以及在正前方的柱子。
伊妮德把男孩放回地上,小聲說道:
「不要走公共場合玩鬧。」
雖然少女的聲音很輕,但男孩還是第一時間把脖子縮進衣領里,小心翼翼地說道:
「對不起。」
婦人也終於追上了自己的孩子:
「很抱歉,給您造成麻煩了。」
伊妮德溫柔的笑笑:
「沒事。」
婦人感激地說道:
「您真是個好人。」
伊妮德看了眼男孩:
「以後不要這樣了。」
小男孩瞬間躲到了媽媽身後。
婦人生氣地說道:
「快說謝謝。」
男孩抓住婦人的大腿,探出半張臉:
「謝……謝。」
伊妮德點點頭,不等婦人繼續感謝就轉身離開了。
她轉過頭去,發現自己剛剛做的長椅已經有人新的主人了,是兩個青春靚麗的少女,捂著嘴巴咯咯笑著,滿臉開心地聊著八卦。
見狀她沒多說什麼,直接走到兩個女孩的旁邊,握住自己的行李箱。
女孩們就像沒看見她一樣繼續聊著天。
她轉身正要離開。
棕色捲髮的少女說道:
「你知道嗎?最近那個大富豪嗎?」
扎著金色馬尾的少女好奇地眨了眨眼:
「哪個啊?」
棕發少女擺擺手:
「還能是哪個,當然是那個大富豪萊特了,你知道的吧,就是那個給教會捐了很多錢的那個。」
馬尾少女連連點頭:
「哦哦,我聽說過,好像他還給學校捐錢……」
捲髮少女打斷她:
「要我說,這些富人捐的再多都應該,我聽大學裡的表哥說過,資本都是壞的什麼,反正有錢人的錢都來路不明就是了。」
伊妮德的腳步變慢了不少。
金髮少女尷尬地笑笑,因為她們兩個人的家庭都算的上很不錯了,在絕大數人眼中已經是所謂的富人了。
她那沒有自知之明的朋友繼續說道:
「這不是重點,我告訴你啊,你聽說了嗎?有很多無辜的平民失蹤了?」
金髮少女眉毛一抬:
「有嗎?」
她的閨蜜繼續說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我聽說那些失蹤的人都是被一個邪惡的資本家抓了起來,抽出身體內的血液,注入一個巨大的機器之中,然後機器就會自己動起來,生產各種東西。」
金髮少女疑惑地看著閨蜜:
「那和萊特有什麼關係。」
捲髮少女神秘兮兮地說道: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為什麼萊特有那麼多錢?就是因為他暗地了抓住了那些無家可歸的人,然後用他們的血運行那個邪惡機器製造商品開換取財富。」
金髮少女苦笑不得的說道:
「你是從哪裡聽到這件事情的。」
棕發少女沒有正面回答:
「這是個秘密,你只要知道這件事情就好了。」
嗒。
靴子的腳後跟敲擊地面。
「打擾一下。」
一個好像從童話中走出的白髮少女露出禮貌性地微笑,她的頭髮如同鑽石一樣,在陽光下折射出莫名的銀色光芒,讓兩人覺得有些刺眼。
金髮少女脫口而出:
「有什麼能夠幫到你的嗎?」
伊妮德眯著眼睛笑道:
「你們剛剛聊得那個故事,我很感興趣,能詳細和我講講嗎?」
棕發少女皺著眉頭,看著眼前這個讓她自慚形穢的精美人偶:
「我認識你嗎?憑什麼要告訴你。」
伊妮德繼續微笑說道:
「如果我很真誠地請求你呢?」
棕發少女不顧好友的眼神勸住說道:
「就算你跪下來求我也一樣,我沒有義務告訴陌生人我的聊天內容。」
伊妮德繼續笑著點點頭:
「你說的有道理。」
白髮少女不太擅長應付這種情況,她是個好人,一貫如此。
伊妮德努力地回想著曾經在自己體內涌動的暴虐情緒,那種失去理智後充斥著整個大腦的邪惡恐怖。
能讓懦弱者恐懼的暴怒。
伊妮德睜開了眼睛。
正對著她的捲髮少女嚇了一跳,因為伊妮德的眼眶中存在的不是人類眼睛,而是一對純白的蜥蜴豎長瞳孔。
接著少女感受到了巨大力量的牽引,有力冰冷的細膩手掌死死抓住自己的喉嚨。
伊妮德卡著她的下顎,將棕色捲髮少女拉了起來:
「這是我的位置,你知道嗎?」
棕發少女,看著邪惡地蜥蜴眼珠死死地盯著自己,似乎眼前之人隨時都會張嘴化身怪物將自己一口吞下。
她全身顫抖地說道:
「我要請律師……」
伊妮德的手微微用力把她向著自己的方向一拉,在不會留下後遺症的前提下讓對方感受到痛苦:
「我母親是大法官。」
棕發少女的下半身都軟掉了:
「求求你繞過我。」
伊妮德朝著少女的臉上吹了口氣,細微的冰冷刺痛感爬滿了她的面部:
「我不會傷害你的,只要你乖乖聽話,你會乖乖聽話的吧?對嗎?」
伊妮德的瞳孔詭異地轉了轉,然後豎成一條縫。
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