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同 476、詩人是個暗號

    「納里?也是島國人?」

    「對對對,是島國人,他現在就在前面聽戲,要不要我給您喊過來?」

    林南響指了指前面說道。

    「嗯,喊過來吧!」

    想到柴崎幸浩只要看起來戲,一時半會是不可能離開的,岡田太郎就直接說道。

    然後林南響那邊很快就將楚牧峰叫過來。

    「這位就是我所說的那個對古玩字畫很精通的票友,遠藤陽平先生!」

    「遠藤君,這位就是我之前和您提到的岡田大人!」

    林南響簡單的介紹過後,岡田太郎看過來的眼神帶出一種不加掩飾的傲慢。

    「遠藤君,你是島國哪裡的人?」

    「我是北海道的!」楚牧峰表現的不卑不亢,絲毫沒有因為對方是特高課的人就膽怯。

    「北海道?那可是窮鄉僻壤,聽口音的確是那邊的,不過你真的對古董和文玩很精通嗎?」岡田太郎眯著眼打量著楚牧峰道。

    「是的!」

    楚牧峰臉上流露出一抹自信道:「大人,別的不敢說,在古玩字畫這方面,我是有著很深的研究。」

    「我從小就開始接觸這個,長大後又跟隨著老師來到華夏,見過很多寶貝。要不是老師去世的早,我現在應該還陪著他滿華夏轉悠嗯!」

    「你的老師是誰?」

    「家師上野近,大人你或許沒有聽說過,那是因為家師不喜歡那些虛名!」楚牧峰淡淡說道。

    「是嗎?」

    岡田太郎沒有刨根問底的意思,而是話鋒一轉說道:「我倒是有三幅字畫想要找人鑑定下,你什麼時候方便?」

    「隨時都行,大人要是有空的話,去龍星街的畫館找我也成。」楚牧峰直接回道。

    「這樣的話!」

    岡田太郎抬頭問道:「林班主,這齣戲應該還有一個小時才能唱完吧?」

    「對!」

    「那行,你們在這裡等著我!」

    岡田太郎說話間就走向前面,來到柴崎幸浩身邊後低聲說道。

    「大人,林班主這邊找了個叫遠藤陽平的島國人,他說對古玩字畫很精通,您看要不要把咱們的那三副字畫拿過來給他瞧瞧?」

    「嗯,去吧!」柴崎幸浩無所謂的揮手說道。

    「哈依。」

    岡田太郎這邊很快就走出來,衝著林南響和楚牧峰交代說道:「你們在這裡等著,我去去就回。」

    「好的,沒問題!」

    等到岡田太郎出去後,楚牧峰掃向被衛兵保護著的柴崎幸浩,低聲說道:「這個傢伙就這麼怕死嗎?來聽戲都帶著這麼多人?」

    「嗯,他歷來都是這樣小心謹慎的。」林南響點頭說道。

    「不管他,要是沒猜錯的話,岡田太郎是回去拿畫了,我就在這裡等著,等他將畫拿過來再說。」

    「你去那邊陪著柴崎幸浩聊聊,最好是在不經意間,將我是如何得到畫館的事說給他聽,他會有個先入為主的印象!」楚牧峰努努嘴道。

    「明白!」

    半個小時過後。

    岡田太郎就拿著三幅捲軸匆匆走進戲班子。

    當著楚牧峰的面,打開其中一幅後問道:「遠藤君,來,你來給我點評下這三幅畫!」

    「岡田大人這是在考驗我嗎?」楚牧峰淡然一笑。

    「遠藤君,如果你是有真才實學,能替我鑑定清楚這三幅畫的真偽,那我就保證你在新京城中的買賣會一帆風順。」

    「你日後要是說能收集到珍貴的古玩字畫,隨時都可以找我,價錢包你滿意。」岡田太郎傲然說道。

    「大人,此話當真?」楚牧峰瞪大雙眼,似乎頗為期盼道。

    「當然!」

    「好的,我這就看!」

    楚牧峰就直接將第一幅畫掛起來,上下仔細一看,微微搖搖頭。

    看到他這種動作,岡田太郎不由著急的問道:「怎麼樣?是真的嗎?」

    「岡田大人,要不你將剩下的兩幅也都掛起來吧?」楚牧峰指了指畫卷說道。

    「好!」

    在梨園春的班主書房中,岡田太郎就將剩下的兩幅畫全都掛起來。

    楚牧峰走上前來觀看,也就是兩分鐘的功夫,他便看完了,轉身回來喝了口茶。

    「怎麼樣?」岡田太郎跟著問道。

    「大人,這三幅畫,全都是假的,是贗品!」

    放下茶杯,楚牧峰指著三幅畫毫不客氣地說道。

    「假的?贗品?不可能吧,你憑什麼這麼判斷!」岡田太郎滿臉愕然。

    「理由的話很簡單。」

    楚牧峰指著第一幅畫說道:「您看,這幅畫的落款是唐寅所畫,可據我所知,這個年代的時候,唐寅剛剛喪妻,你覺得他會有心情畫出來這麼一副風景秀美,讓人看著就心曠神怡的山水畫嗎?」

    「他是個至情至性之人,所以這就是最大敗筆,絕對和唐寅無關,而且畫風也明顯是刻意模仿。」

    「第二幅呢?」岡田太郎跟著問道。

    「第二幅假的更離譜。」

    楚牧峰指著題畫詩說道:「這首詩叫做惠崇春江晚景,是給什麼做的題畫詩?是宋代的蘇軾給好友惠崇大師的《鴨戲圖》所題!」

    「可大人你看看,這畫的是什麼?是飛翔的大雁,分明就是一幅《飛雁圖》,你說在《鴨戲圖》上的詩變到這裡,是不是太拙劣了!」

    岡田太郎臉色有些難看,跟著追問道。

    「第三幅呢?這個應該不假吧?要知道這可是那位東華先生畫的。他還活著呢,這個你也應該清楚吧?」

    「哦,岡田大人竟然還知道東華先生!沒錯,東華先生的確是沒有去世,仍然在世,也是這個世代的大畫家。」

    「可你研究過他的畫法嗎?知道他是怎麼作畫的嗎?他擅長的是潑墨繪畫,所有畫作都是以這個為基礎,栩栩如生的繪製。」

    楚牧峰指著第三幅畫搖頭說道:「再來瞧瞧這幅畫,所有的畫筆路線分明都是精心策劃好的,就像是一筆一划臨摹畫出來的。」

    「這樣的畫作,看似是和東華先生的一樣,其實是有著本質的區別,是死物和活物的天壤之別。」

    將三幅畫全都點評完後,楚牧峰沉聲說道:「岡田大人,恕我直言,我要是你的話,以後就不碰字畫這個行當!」

    「為什麼?」岡田太郎不由得問道。

    「因為你對這些字畫完全不清楚,要是隨便買了裝飾裝飾也無所謂,倘若是貿然送給上司,那恐怕會適得其反,弄巧成拙啊。」

    「八嘎……」

    岡田太郎頓時有些羞惱。

    「啪啪!」

    就在這時,門外面突然響起一陣掌聲,柴崎幸浩的身影跟著出現了。

    他看著楚牧峰滿意地說道:「呦西,的確是有真才實學,能夠一下就辨別出來這三幅畫的真偽。」

    「中佐大人!」岡田太郎微微躬身。

    「遠藤先生,這位可是特高課的柴崎大人,是一個真正喜歡收藏古玩字畫的收藏家!」

    旁邊的林南響急忙介紹道。

    「中佐閣下,您好!」遠藤陽平連忙低頭,恭恭敬敬地說道。

    「面對您這位為了帝國榮耀而戰的軍人,我必須給予崇高敬意。要是說沒有您這樣的軍人在前線浴血奮戰的話,我們這些商人也不能像現在這樣無所顧忌地在華夏做生意。」

    原本不以為然的柴崎幸浩在聽到這番話後,不由得露出一抹喜悅的笑容來。

    「呦西,你說的沒錯,我們帝國的軍人就該如此,就該為了帝國的榮耀而戰,就該為了你們能在華夏大地自由行動而戰。」

    「不過遠藤君,你對古玩字畫如此精通,你要是華夏人就算了,可你居然是帝國人,你不覺得這個很不正常嗎?」

    柴崎幸浩眯著眼問道。

    「中佐閣下,我的老師曾經說過一句話,我一直覺得說的很好。」楚牧峰不卑不亢地說道

    「哦,什麼話?」柴崎幸浩好奇地問道。

    「想要征服華夏,就要先了解華夏的文化!」楚牧峰緩緩說道。

    「哈哈!」

    柴崎幸浩在聽到這話的瞬間,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連連點頭道。

    「你老師說得不錯,很有道理!咱們想要征服華夏,只是靠著純粹的武力是沒有辦法做到的,必須要征服他們的文化,只有這樣才能從根源上以絕後患。」

    「看來你老師很有頭腦啊,他現在在哪裡?」

    「他老人家已經因病離世了。」楚牧峰低下頭,神情充滿哀傷。

    「哦,那倒是有點可惜!」

    柴崎幸浩搖了搖頭:「遠藤君,你對華夏的古玩字畫全部都精通嗎?」

    「是的,中佐閣下!」

    楚牧峰充滿自信地點點頭說道:「其他事我或許不行,但在這個方面,我絕對不會遜色別人。」

    「大人如果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我一定竭盡所能為您服務。」

    柴崎幸浩點點頭,拍了拍楚牧峰的肩膀滿意地說道:「呦西,你很對我的脾氣。這樣,我最近需要一副華夏古代名人字畫,一定要是真品!」

    「你如果收到的話,隨時可以來特高課找我,或者說找他也行。」

    「哈依!」楚牧峰恭恭敬敬低頭應道。

    「遠藤君,好好給我辦事吧,只要你辦得好,我會關照你的。」

    說罷,柴崎幸浩轉身離開書房。

    林南響趕緊在後面跟著。

    「中佐,今天不留下來嗎?小嫦娥那邊等會兒還有一齣戲那?我讓她唱完後陪您。」

    「不用了,今天沒心情!」

    柴崎幸浩剛才已經將鬱悶的心情放鬆了不少,但想到宮崎思峻那個傢伙,就有種說不出的膩歪。

    反正明天就能將姜國儲的事搞定,自己這兩天還是忍忍算了。

    下午他要去見見俞無疆。

    「我送送您。」

    等到將柴崎幸浩送走後,林南響便來到書房,衝著楚牧峰說道。

    「先生,您這邊要是說需要字畫的話,我這裡倒是有幾幅。他不是說可以去特高課找嗎?那正好,您也能去那邊轉轉,只是……不知道安不安全?」

    「安全的很!」

    楚牧峰聞言一笑,「那就從你這裡先拿兩幅畫備用,這兩幅畫走公家的賬。」

    「沒關係。」林南響微微一笑。

    「還有,你應該知道姜國儲的住所在哪兒吧?」楚牧峰跟著問道。

    「知道。」

    「既然知道的話,我這裡有件事需要你安排人去辦,給我將幾封信裝在一個鐵盒子裡面,然後放到姜國儲家一個隱秘的地方,最好是地底下埋著。」

    「但是還得留下點記號,不能直接埋起來,別人找不到!」楚牧峰淡淡說道。

    「先生,您這是想要做什麼呢?」林南響皺眉問道。

    「我想要引蛇出洞!」

    楚牧峰唇角冒出一抹飽含深意的笑容,有些事總得提前去做,要不然等著宮崎思峻那邊出現疏漏也不現實。

    柴崎幸浩是一條線,但這條線楚牧峰也不會說孤注一擲。

    「是,那您準備好信件後我就去找人放。」

    「就在你這裡吧,你給我準備筆墨紙硯,我這就寫,今天就放。」

    「是!」

    ……

    姜國儲家。

    作為俞無疆的秘書,姜國儲的家在新京城是一處四合院。

    占地面積很大,院內的布局走的是很傳統的東北風格。

    砰!

    清晨天剛剛亮,這裡就被一群人闖進來。

    為首的是一個女人,她長的很妖媚,穿著身島國軍服,顯得頗有韻味。

    但卻沒誰敢多瞧她一眼,誰讓她麻生梨花可是特高課的實權人物,是緊緊跟隨宮崎思峻的心腹。

    她可是個十足的美女蛇,不僅心狠手辣,脾氣也十分火爆。

    「都給我聽著,之前咱們是搜查過這裡的,但那次沒有找到任何證據指證姜國儲。現在咱們時間有限,要是說再拿不下他的話,明天就只能將他無罪釋放。」

    「所以都給我全力以赴,一個地方都不能錯過,哪怕是挖地三尺都要將證據找到。」麻生梨花粉面含霜地呵斥道。

    「哈依。」

    「動手吧!」

    這幫特高課的精銳就開始翻箱倒櫃起來,他們才不管這裡是不是姜國儲的家,這裡有沒有被勒令不准隨便翻騰。


    既然時間緊迫,那就只能全力搜索。

    就算是真的將這裡拆掉,只要能找到證據,便沒誰能指責他們。

    「希望能找到有利證據,要不然的話,就只能是栽贓陷害了!」

    麻生梨花嘴角浮現出一抹不經意的煩躁,掃視了眼自己拎著過來的皮包,眼神逐漸堅定。

    「我就不信你姜國儲做事萬無一失,在家中不留下一點線索。」

    「報告,找到了!」

    時間不斷推移。

    差不多一個小時後,忽然有個興奮的聲音傳出來。

    隨即就見一個人從外面滿臉激動的跑進來,手中還捧著一個鐵盒子。

    「找到了!總算找到了!」

    「趕緊給我看!」

    說著,麻生梨花就將鐵盒搶過來,當她看到裡面的東西後,臉上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

    「哈哈,這下總算是沒有白忙活,我就說這個姜國儲不可能說一點線索都不留下的,現在看來,咱們上次沒找到是疏忽,要不然早就撬開他的嘴,何至於再來一次。」

    壓在她心頭的石頭頓時沒了!

    「走,咱們回去。」

    「哈依。」

    特高課。

    當麻生梨花將線索交出來的時候,宮崎思峻就開始認真仔細的翻閱。

    所謂的線索其實就是幾封書信,

    在最近的那封書信中,寫的是六日後,金陵軍事情報調查局會有一個代號叫做詩人的特工前來新京城,和向日葵見面洽談。

    「六日後那不就是明天嗎?」宮崎思峻若有所思的說道。

    「是的!」

    麻生梨花嘲諷的一笑,「姜國儲還表現的多無辜,卻不知道已經有重要線索會落到咱們的手裡。」

    「說起來他應該是沒有時間來銷毀這些情報,畢竟他是突然被咱們帶走的。」

    「你說的很對!」

    宮崎思峻深以為然的點點頭:「你說這個鐵盒是從他家那棵樹樹底下挖出來的,這倒是說明他藏東西很謹慎。」

    「不過你想過沒有?要是說這個鐵盒是有人故意放在哪裡,引誘咱們上鉤呢?」

    「引誘上鉤?」

    麻生梨花有些愕然,隨即難以置信的說道:「不可能吧,姜國儲事前就沒有想到咱們會逮捕他,他也沒有時間來布局。」

    「我說的不是他,我說的是那些想要營救他的人!」

    宮崎思峻手指敲擊著桌面,慢條斯理地說道:「姜國儲已經被抓捕了四天,華夏方面一旦知曉,肯定想要營救的。」

    「畢竟以著他的身份,在軍事情報調查局中絕對是個大人物。你說他們想要營救的話,強攻特高課總部是沒可能的,要不是這樣的話,只能是想方設法的在外面營救。」

    「這個鐵盒說的六日後和詩人見面,沒準就是那些人的計謀,就是想要讓咱們將這棵向日葵帶出去,然後再伺機營救。」

    「你說有沒有這個可能?」

    「有!」

    麻生梨花佩服的看著宮崎思峻,她就沒有見過比宮崎思峻思維還縝密的人、

    任何一件事情到他這裡,都會是抽絲剝繭的分析,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也是靠著這樣的細緻作風,宮崎思峻才能在特高課混的風生水起。

    哪怕是被柴崎幸浩這個混蛋經常找茬,白石秋水都沒有想要拉偏架的意思。

    畢竟身為上位者,身邊總得有兩個真正能幹事的人吧,不能都是一群吹噓拍馬之輩!

    「那咱們要不要去呢?」麻生梨花不由得問道。

    「去?為什麼不去?」

    宮崎思峻毫不猶豫地說道。

    「這個鐵盒中裝的情報,只有兩種結果,第一是真實的,第二是虛假的。」

    「真實的就說明會有個特工會出現,如果不去,豈不是會眼睜睜地看著他溜掉?」

    「第二就是虛假的,是有人想要營救姜國儲故布疑陣。」

    「但那又怎麼樣?埋伏陷阱之類的都是需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備,要是說咱們事前知道,來一個反包圍反陷阱的話,最後倒霉的只會是他們!」

    「所以不管真實還是虛假的,咱們都不會缺席。」

    「這事你就去安排吧,在他們要見面的地點外面,三條街全都布置上咱們的人,只要對方出現,我就要他插翅難飛!」

    「對了,帶上姜國儲,我要讓他親眼看到他的人是怎麼慘死的!」

    宮崎思峻嘴角浮現出冷酷笑容。

    「哈依。」

    ……

    畫館中。

    楚牧峰已經和第一組的林南響,第二組的華棟都見過面,經過兩天時間的醞釀,一個營救計劃已經出爐。

    這個計劃他做得很詳細,將每個會發生意外的環節全都思考到位。

    別說不可能出事,就算是真的出事,他都能確保第一時間有應對補救措施。

    「牧峰哥,你說現在怎麼辦?明天就是柴崎幸浩和宮崎思峻打賭的兌現日,雖然說姜國儲還沒有招供,但我想不管他招不招供,估計都別想活著離開特高課的。」血鳳略顯憂慮道。

    「你說的沒錯!」

    楚牧峰聞言說道:「按照宮崎思峻的做派,他是絕對不會給姜國儲活命的機會。」

    「即便是姜國儲到死都沒有松嘴的意思,也會被他當成是招供殺死。」

    「那柴崎幸浩這邊一時半會能用上嗎?」血鳳跟著問道。

    「這個柴崎原本就是用來當做投機的,能用上是最好的,不能用上也沒有辦法。」

    「和他相比,我倒是覺得咱們的那幾封信或許是能成功。畢竟你是清楚的,咱們的信件都被麻生梨花拿走,只要宮崎思峻看到,是肯定會藉機布局。」

    楚牧峰喝了口茶,緩緩說道。

    「那他肯定會有所防範的,咱們還能動手嗎?」血鳳不由得皺起眉頭。

    「能!」

    楚牧峰淡然一笑:「別忘記咱們選擇的是哪裡當做見面的地點,是清風茶樓,而說到這個茶樓可是華棟經營了四年的據點。」

    「只要姜國儲露面,我可以在最短時間內帶著他從密道逃走,等到我們離開後,我會讓宮崎思峻急得要跳腳,後悔都來不及。」

    「那咱們明天就去清風茶樓等著?」

    「對,必須去。」

    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楚牧峰就是要親臨險境,就是要拿著自己來當做誘餌釣魚。

    不是都說宮崎思峻是最厲害的嗎?那我就要好好的折辱下他,讓特高課的人都知道,敢抓我軍事情報調查局的人,會有什麼下場。

    ……

    特高課總部,審訊室。

    「姜國儲,你知道誰叫屠夫嗎?」

    宮崎思峻面對著眼前這個已經被刑訊的遍體鱗傷的人,冷笑著問道。

    「屠夫?殺豬的?」

    姜國儲嘴唇發乾,聲音嘶啞,滿臉的茫然之色。

    「不知道嗎?」宮崎思峻雙眼微微一眯。

    「不知道!」

    姜國儲心裏面充滿狐疑,但還是咬牙憤憤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要是想誣陷我的話,儘管來吧,不要搞這種莫名其妙的花樣。」

    「宮崎思峻,你這樣做會讓我瞧不起你這個特高課鬼狐的。」

    「呵呵,是嗎!」

    宮崎思峻在審訊室中走動,來到姜國儲面前後,雙眼直勾勾盯視過來,忽然問道:「你不知道屠夫,那知道詩人嗎?」

    「詩人!」

    姜國儲瞳孔猛地一縮,下意識地喊道:「詩人怎麼了?」

    喊出這話後,他像一下就清醒過來,故作鎮定地補充道:「什麼詩人什麼屠夫的,宮崎思峻,你難道想換職業嗎?」

    「哈哈!」

    宮崎思峻敏銳的捕捉到姜國儲神情的變化,得意地笑了起來。

    「我之前還想詩人可能是個幌子,是個要引我上鉤的誘餌。不過看到你的模樣,我現在反而確定真的有詩人這個特工。」

    「呦西,只要是有這個人在,不管他是真的誘餌還是假的,我都會去會會。」

    「宮崎思峻,你是從哪裡知道詩人的?」姜國儲的聲音宛如破鑼般刺耳。

    「從你家院裡的大樹下。」

    宮崎思峻雙手後負,自信滿滿的說道:「放心吧,姜國儲,我明天會親自押著你去和他見面的。」

    「你不是一直都不願意招供嗎?我倒要瞧瞧,看著自己的同伴就這樣死在我的刺刀下,你還能不能繼續保持冷靜鎮定,還能不能無動於衷。哈哈!」

    宮崎思峻大笑著轉身離開審訊室。

    「今晚不要用刑,讓他養精蓄銳,明天跟咱們走!」

    「哈依。」

    看著所有人就這樣走出審訊室,姜國儲的心思是急轉的。

    他做夢都沒想到,真的會有人前來營救自己。

    而這個宮崎思峻真是夠奸猾的,在知道詩人後,還拿一個什麼屠夫來試探。

    他能被叫做鬼狐,果然是名不虛傳。

    但即便如此,宮崎思峻恐怕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真有詩人的存在。

    詩人這個代號只要冒出來,就意味著有人會來營救自己了。

    這是姜國儲之前和唐敬宗定下的暗號。

    「假如說你不幸被捕,局裡面是會想辦法營救的。要是說能夠通過交換人質的辦法交換出來是最好,如果島國不同意,那麼局裡面就會採取營救行動。」

    「你記住,營救你的代號就是詩人。你只要聽到詩人,就代表著咱們的人已經開始行動,你要做的就是保全自己,等待救援。」

    這是姜國儲作為棋子安插在新京時,和唐敬宗的秘密對話。

    也只有這種級別的才會被特別囑咐。

    所以不要覺得楚牧峰信件提到的詩人是隨便提的,沒有那回事。

    他就是要通過這種方式告訴姜國儲,局裡面已經開始營救,你一定要堅持住。

    當然有人會說,楚牧峰怎麼敢肯定宮崎思峻肯定會說出詩人這個代號呢?

    其實哪怕那人不是宮崎思峻,即便是柴崎幸浩這種人,在查獲那些信件後,在知道有詩人這個人時,誰能夠按捺住心中的好奇和激動,而強忍著不去審問姜國儲呢?

    只要審問,詩人就會跳出來,姜國儲自然而然就會清楚下面該怎麼配合。

    「局裡面到底安排誰來營救我呢?」

    姜國儲低著腦袋,裝作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其實心裏面卻是早就開始分析和琢磨,將認識的人都過濾了一遍後,最終無謂一笑。

    「不管是誰吧,既然能想到投放信件,打草驚蛇,引蛇出洞,相信會是個很有本事的人,我只要配合就成。」

    「明日,希望一切能順利。」

    ……

    宮崎思峻這邊離開審訊室後就去面見了白石秋水,將自己查到的信件說出來後,沉聲說道:「大佐閣下,我要求明天全權負責緝拿行動。」

    「呦西!」

    白石秋水微微頷首,頗為讚許地說道:「這事就按照你說的去做,你掌握著絕對權力,特高課的人隨你調配,甚至就連憲兵隊的和軍部的你都可以調動。」

    「我的要求只有一個,務必將那個詩人和他的同黨抓到,要將姜國儲的案子辦成鐵案,有問題嗎?」

    「沒有!」

    宮崎思峻雙腳並立,低著腦袋恭敬說道:「大佐閣下,我之前答應您兩日之內必然會給出一個交代,不是說被逼成那樣才說的,而是故意那樣說的。」

    「我就是要讓軍事情報調查局潛伏的暗子們知道,我已經被逼無奈,隨時都會殺死姜國儲,這樣他們就會迫不及待地動起來。」

    「事實證明我的猜測的是對的,不管那些信件是不是真的,不管有沒有那個詩人,明日在清風茶樓,肯定會有軍事情報調查局的人出現。」

    「或者說在半路上,他們就會動手營救。但只要他們敢動手,不管在哪裡出現,都會在我的掌控中,我會將他們一個不留地全都抓住,明正典刑!」

    「呦西!」

    白石秋水滿意地點點頭,站起身走過來,拍拍宮崎思峻的肩膀說道。

    「宮崎君,咱們特高課要的就是你這種人才,沒想到你做事會這麼謹慎和滴水不漏,竟然在會議上也能布局。」

    「我不會管你過程如何,我只看你最後的結果,如果能夠抓到那些軍事情報調查局的老鼠,我就記你頭功!會推薦你晉升為中佐。」

    「多謝大佐閣下栽培,屬下必當肝腦塗地為您效命!」宮崎思峻心底狂喜,立即應道。

    「去做事吧!」

    「哈依。」

    等到宮崎思峻離開後,白石秋水臉上浮現出幾分期待神情來。

    「宮崎思峻,你和柴崎幸浩都是我提拔起來的,我知道你一直想要晉升,那麼這次就是你的機會。」

    「希望你能拿出來足夠的功績,只要你能做到,我就會推你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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