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逛的有些累的楚牧峰他們,隨便找到一家小酒館進去歇腳,順便吃個午飯。
這時候還開著的飯店已經屈指可數,所以說客人還是不少的。
等到他們坐下來吃飯時,耳邊突然間傳來一陣對話聲。
就是這陣對話,引起了楚牧峰的興趣。
「你們說咱們學校什麼時候搬走?」
「咱們學校多數人都已經離開,剩下的沒有幾個。不過我對鄭主任是挺佩服的,咱們學校的領導都走了,可他硬是還堅持著留在這裡,這種敬業的人不多見了。」
「誰說不是呢?鄭主任可謂是咱們學校的楷模。」
……
這樣的對話要是說擱在別人頭上,聽過就算了,但在楚牧峰這裡卻是不會。
他敏感的意識到這裡面很有可能有情況,這就是一個特工的直覺。
現在華亭市的教育機構,像學校已經搬遷得差不多,師生都往其餘地方轉移。
這種情況下,不走的反而是會很顯眼。你說有沒有那種真正的教育家,為了教育是不願意離開的。
有。
但問題就在這裡。
要是說學生都走了,你還留在這裡,有意義嗎?
你身為教育者的責任就是教育學生,可學生都跑的無影無蹤你還教育個什麼勁兒。
「西門,吃完飯後給我去摸摸這個啟明中學的底細。」
楚牧峰搓了搓下巴,淡然說道。
只要懷疑就能去調查。
至於說到能不能調查到有價值的情報,楚牧峰平常心對待。
能,最好。不能的話,也權當做是熟悉熟悉情況,總比什麼事情都不做要強吧。
「是!」
然後他們三個就開始繼續吃飯。
事情要是說到這裡結束的話,楚牧峰也只是說對啟明中學的這位鄭主任有點好奇,是不會說就真的認為他是間諜的。
但偏偏意外出現。
「呦,那邊是圖書館的老苗嗎?」
「算了,別打招呼了,老苗是一個脾氣很臭的傢伙,誰也不願意搭理誰的。只是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兒幹活,誰多說一句話,都好像是要占他便宜似的。」
「真的假的?」
「我也聽說是這樣的,要不是說這個老苗有後台的話,早就被辭退了!」
……
順著幾個人的目光,楚牧峰也看到了他們說的老苗,他就是苗永義。
苗永義平時閒著的話,就會來這個酒館喝點小酒,也就這點愛好。
吉田鎮雄倒是也知道他這個毛病,不過卻是沒有在意的意思、
喝酒嘛,很正常。要是說你在學校圖書館,什麼愛好都沒有,反而會惹人注意。
既然如此,吉田鎮雄就對苗永義的喝酒沒有太多約束,只是告誡千萬別喝多。
「咦?」
蘇月柔在看了一眼苗永義後,眉角突然翹起來,眼中露出幾分玩味之色。
「有問題嗎?」楚牧峰低聲問道。
「站長,咱們這次可能真的是誤打誤撞,碰到了一條大魚。」
蘇月柔輕聲細語地說道。
「什麼意思?」楚牧峰微微愣神。
「那個傢伙是個諜報員,他很有可能是毀滅者的人,就算不是,也絕對是和間諜有關係。」
「除非他是咱們華亭站電訊處的人,但我研究過電訊處的名單,沒有一個男人!」蘇月柔解釋道。
「怎麼說?能肯定嗎?」楚牧峰精神立刻抖擻起來。
他們的對話都非常謹慎,是不會說被發現的。
「我本來也沒注意到他,但他卻有一個小動作,那就是敲擊。我發現從進來後,他就開始時不時的在膝蓋上敲擊,不是那種很隨意的敲擊,而是特別有規律。」
「這樣的情況,只會發生在諜報員的身上,當然你要是說其餘人會不會這樣做,有可能。但直覺告訴我,他就是發報的。」
蘇月柔平靜地說著,但沒有再去看苗永義一眼。
雖然說蘇月柔不是行動組的,但怎麼盯梢還是懂的。
「哦,有點意思!」
聽完蘇月柔的話,楚牧峰已經是能肯定她說的沒錯,這個傢伙很有可能就是一個諜報員,至於說是不是自己要找尋的毀滅者的成員還有待考慮。
「這可真的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西門竹說道。
真是巧了。
但現在這個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從苗永義的身上挖掘出來其餘的線索。
想到這裡楚牧峰就不動聲色地說道:「西門,你留下來,想辦法從那幾個人的嘴中挖出來更多消息。」
「是!」
楚牧峰和蘇月柔離開。
西門竹便留下來。
等到苗永義離開後,西門竹就走到那幾個人的旁邊,微笑著坐下來。
「呦,這不是李老闆嗎?你怎麼在這裡?我是誰?你連我是誰都不記得了嗎?咱們上次在宴席上見過的,來來,抽根煙,今天這頓飯,我請了……」
半個小時後。
楚牧峰就從西門竹的手中知道了情報。
「站長,我覺得月柔猜的沒錯,這個苗永義很有可能就是一個間諜。」
「他在啟明中學的圖書館工作,為人脾氣很臭,但卻是有著副校長當做靠山,不過那個副校長現在也跟著學校搬走了。平常的話不喜歡和人接觸,就只是在圖書館中待著。」
「他在啟明中學關係最好的人就是鄭前言主任。」
「雖然說他們接觸的也不算多,但和別人相比已經算是很多的了……」
「你調查這個鄭前言沒有?」楚牧峰問道。
「調查了!」
說起這個西門竹的精神明顯振奮起來,「我想說的就是這個鄭前言,他的確不太對勁,是有違常理。」
「為什麼這樣說,因為他要是啟明中學的老人也就算了,畢竟是對這所學校有感情,不願意這樣離開。」
「可問題是他剛到這裡上任沒有多久,怎麼會有那麼深厚的感情?」
「我調查過他的來歷,他說的是從華亭另外一所已經被戰爭毀了的學校中過來的,他以為那所學校被摧毀,那麼就沒誰能調查到他的來歷。」
「但他想錯了!」
「我還真的是找到了那所學校的人,他是負責管理人事的,他說壓根就沒有這個人。您說,一個偽造了自己身份的教務處主任,難道說不值得懷疑嗎?」
楚牧峰的眼底開始滾動著精光。
說的沒錯!
鄭前言或許覺得那個學校已經被摧毀,所以說就沒有什麼好害怕的,別人就算是想要調查也查無所證。
但他還是小瞧了軍統的力量,小瞧了軍統華亭站對這座城市的掌控力。
「教務處主任鄭前言!」
「圖書館管理員苗永義!」
「他們這樣的組合是完全合情合理的,你們說苗永義既然是諜報員,肯定是要為組長服務的,那麼鄭前言很有可能就是這個組長。」
大膽假設,嚴密求證。
楚牧峰不會說所有事情都得找到證據才行,需要嗎?就現在的情況,你只有這樣假設才能夠進行推斷論證。
「西門,這件事我來親自盯著,你來督辦,把咱們的人調過來一部分,從現在起,二十四小時給我布控啟明中學,嚴密監視鄭前言和苗永義。」
「他們兩個只要有一個露出馬腳,這件事就好辦。」
楚牧峰沉聲說道。
「是!」西門竹恭聲道。
「還有。」
楚牧峰說到這裡後,停頓了下,「你現在就想辦法給我搞到這兩人的照片,我要讓福田英夫辨認下,現在毀滅者就剩下他,也只有他能幫到咱們。」
「對,福田英夫好歹是副組長,沒有道理說不知道吉田鎮雄的身份。」西門竹點頭道。
「去做事吧。」
「是!」
等到西門竹離開後,楚牧峰臉上浮現出一種期待神情。
他現在是能下令直接逮捕鄭前言和苗永義,可問題是,要是不能確定他們的身份,他們的判斷出現誤差,這事很有可能會打草驚蛇。
所以說還是確認後再行動吧!
西門竹的辦事效率是很高的。
在下午快下班的時候就帶著照片過來,鄭前言和苗永義的都有,拿到照片後,楚牧峰就開始看著鄭前言,長相很普通,屬於放到人群中就會忽視的類型。
可就是這樣的人,偏偏是最危險的。
「走,和我去見福田英夫。」
「是!」
審訊室中。
當福田英夫被提審的時候,他是有些懵逼的,該說的都說完了,你們怎麼又來?
難道說還要再對我來一遍刑罰嗎?我真的受不了。
「楚牧峰,你想要怎麼樣?」
福田英夫神情憔悴的問道。
「福田英夫,給我繼續說說吉田鎮雄的事。」
楚牧峰不緊不慢地問道。
「繼續說?」
福田英夫嘴唇有些發白,乾裂著,無奈的說道:「該說的我都說了,剩下的我也不清楚。我說過的,我對他的情況知道的並不多。」
「你不知道他的情況,他對你的可是說出來不少,福田英夫,沒想到你都已經這樣,還不老實,還敢對我們有所隱瞞。」
楚牧峰音調猛然拔高。
「什麼意思?」福田英夫被問的有些發懵。
「這麼簡單的意思你還不知道嗎?吉田鎮雄也被抓了。」
楚牧峰嘴角一翹。
「什麼?不可能!」
福田英夫聽到這個消息,臉色唰的變得更加蒼白,緊盯著楚牧峰的雙眼,急聲問道。
「你不可能抓到吉田鎮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