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嘩啦!
一盆水倒了過去,汪老四猛然睜開雙眼,怒罵道:「誰?找死啊?!……啊……大師,你還沒走啊?」
汪老四爆發的快,安靜的更快,看到眼前的光頭,他頓時有種比死還痛苦的感覺!五天五夜了,中間就沒停過,一直打牌,一直打,他現在看到牌都快吐了!看到白色的字條也想吐!看到字也想吐!甚至看到自己的名字都想吐!他都不記得自己寫了多少欠條了,更不記得上面的數字了,反正,就是多,無窮的多……想到那無窮無盡的債務,汪老四腦仁都要炸了,這日子還怎麼過?
不過眼前還有一個更現實的問題,汪老四苦兮兮的看著方正,再也沒有了往日的如同惡狼一般的威風,反而如同流浪狗一般,可憐巴巴的看著方正道:「大師,你還要幹啥?我投降,我認輸了,還不行麼?」
「阿彌陀佛,施主,貧僧還沒玩夠呢。你看,咱們繼續吧?」方正笑呵呵的道。
汪老四一聽,兩眼一翻,當場就暈了過去。
「鄭施主,幫個忙。」方正笑道。
結果鄭家興早就跑了,沒一會,打了一盆水過來。
嘩啦!
「大師,你真的還要打?你就不累?」汪老四帶著哭腔,問道。
方正道:「累啊,但是上癮啊,這越打越爽啊。來吧,繼續,不要停!」
方正那小眼神,全是興奮,就差再來一句:「go!go!go!fire in the hole!了。」
同時,另外的馬臉、橫肉男子以及王慶志,還有累的腰都快直不起來的劉老三都被鄭家興一個一個的弄醒了,一群人看著方正,當真有種去死的感覺。
「大家,都醒了,那就繼續吧。」方正笑呵呵的道。
「大師,不是說好了,我們不陪你打了,只要賠錢就行了麼?這樣吧,我不打了,我賠錢,行不?」馬臉男子率先崩潰了。
方正笑道:「行啊,不過這得多少錢啊……最起碼得幾個億吧?你是現在還,還是一會還?」
噗!
馬臉男子差點吐血,幾個億?現在還還是一會還?媽的,他下輩子都還不起好麼?
鄭家興跟著道:「白紙黑字都在這上面寫著呢,你們要是不還,就等著被抄家吧。當然,也可以繼續陪大師打牌,只要打牌,就暫時不用還了。」
「我打,我打還不行麼?」馬臉男子帶著哭腔叫道,他可以跟別人裝老賴,但是眼前這個和尚太邪門了,他不敢啊!
汪老四、王慶志、橫肉男子、劉老三看到馬臉的悲劇,一個個的果斷選擇閉嘴,繼續打牌吧!
一個小時後,一個個的又開始犯困了,沒辦法,好幾天了,也沒睡多大一會,幾乎睡著了就被弄醒了,那種折磨,比死還難受。
半天過後……
「我不打了!」橫肉男子突然跳起來,叫道,然後噗通跪在方正面前,嚎啕大哭道:「大師,我不打了,你放過我吧。我現在看到牌就噁心,頭暈目眩,感覺快死了。大師,我真的不想打了,求你了……」
馬臉男子跟著跪在地上哀求道:「大師我也不想打了,再打會死的,嗚嗚……」這貨直接哭了。
王慶志也跟著哭求,劉老三磕頭如搗蒜的叫道:「大師,我就是個荷官,你放了我吧。你們坐著打牌,我站著發牌,好幾天了,我現在腰都快斷了,腿都要折了,再打下去,我要死了……」
汪老四低著頭沒吭聲,相對於其他人,他最在意面子,他知道,這要是跪下,臉面全無,以後再也別想壓住場子了。但是……
方正也不搭理那幾個跪著的,看著汪老四道:「阿彌陀佛,還是施主更喜歡賭,來,咱們繼續。」
看到方正親自拿到牌,開始洗牌,汪老四最後的堅持瞬間就扔了,腿一軟跪了!他現在看到牌,真的想吐!
汪老四道:「大師,大哥,大爺!你放了我們吧,我以後再也不賭了還不行麼?再也不組織賭局了,保證改邪歸正,重新做人……」
「我們也是,絕對改邪歸正,再也不賭了!」王慶志也叫道。
方正依然不說話,就這麼一臉笑容的看著幾個人,幾個人則不停的保證來保證去,說了足足半個小時,才停下。一個個可憐巴巴的看著方正,等待著最後的裁決。
方正緩緩的開口了:「鄭家興的欠款怎麼算?」
「不要了!一筆勾銷!」汪老四幾乎秒答!
這時候一個看熱鬧的道:「我知道好幾個人都被他坑的家破人亡了,有一個一家好幾個口,死了三個。還有一家,賭牌的上吊了,老婆跑了,孩子被扔給老人照看,前兩天老人也走了,現在孩子被姑姑養著。不過有幾家,還在籌錢還債呢,日子過的很苦……」
汪老四一聽,頓時兇狠的看向對方,方正冷哼一聲,汪老四的凶光頓時全無,面對這個恐怖的和尚,他是真服了。
方正本以為汪老四也就鄭家興這點事,沒想到這傢伙做過的喪盡天良的事情如此之多!眼中寒光一閃,道:「那些人怎麼算?」
「還,錢我都還。」汪老四叫道。
「還,你有錢還麼?」方正問。
汪老四愕然,這才想起來,他的錢似乎都被方正贏去了,他現在一毛錢都沒有了,還一屁股債,拿什麼還?
方正道:「錢能還上,人命還不上,自己做的孽,總是要還的。」
汪老四沉默了……
王慶志等人也沉默了,方正的話,讓他們明白了一個道理,今天的事情,沒那麼容易過去了。
方正拍了拍牌桌,道:「還是打牌吧。」
「大師,我舉報!我作證人!我要告汪老四,這傢伙做過的所有壞事,我都知道,還有證據,我揭發,我檢舉!」王慶志忽然叫道,他是真的不想打牌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又王慶志帶頭,橫肉男子跟著叫道:「我也作證!」
「還有我!」馬臉男子和劉老三跟著道,牆倒眾人推,樹倒猢猻散,面對這個鬼神一樣的和尚,他們啥都不管了。
汪老四則絕望的閉上了眼睛,他知道,自己完了!最終,汪老四嘆息道:「大師,我願意去自首,我幹過的我全交代,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