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愕然:「嘗嘗?」
女孩道:「我的手藝可是一流的哦,我可以做給你吃啊!你都說了,這裡是夢,既然是夢裡,吃口肉怎麼了?你又不是真的殺生吃肉了。」
方正道:「這……」
女孩道:「很多和尚吃三淨肉的,你這怕是比那三淨還要淨了,吃一口又何妨?」
方正真的心動了……
女孩繼續道:「那我做了哦……」
說完,女孩一個漂亮的轉身,也不知道在哪拿的廚具,竟然就這麼的做了起來……
劈柴,點火,切肉……一舉一動間少了少女的歡快,多了幾分家庭女孩的溫柔和穩重,一舉一動無不表現出她會是一個持家的老婆。
方正就坐在那,一動不動,安靜的看著……
女孩很快做好了一盤菜,放在了方正面前,笑道:「嘗嘗,這可是我獨門手藝。」
方正微微一笑道:「貧僧還真沒吃過肉,雖然是夢裡,不過……」
還沒等方正說完,女孩忽然皺眉,嘟起嘴吧道:「時間好像到了。」
隨後方正眼前的一切消失,緩緩睜開雙眼,果然,那又是一場夢。
不過方正還是一字一頓的說完了剛剛的話:「不過,貧僧還是不會吃的,人生如夢,夢如人生,若不能夢中醒悟,如何現實中普渡?這肉吃不得……」
說完,方正掏出一本佛經,安靜的看了起來。
或許是想開了,接下來的幾天,女孩每天都會出現在方正的夢裡,如同一隻翩翩起舞的蝴蝶,圍繞著方正這顆不動的老松,轉來轉去,說這話,笑著,唱著歌……
整個世界因為女孩這一抹紅色而變得越發多姿多彩……
方正始終坐在那,安靜的,笑著,看著……仿佛眼中只有這個女孩,再無其他。
「方正,你說是你在做夢,還是我在做夢?」
「方正你怎麼不說話?」
「好吧,你不說話就算了,那我自己說。我總覺得,是我在做夢,你就是夢中一光頭……我能看見你,摸到你的光頭,但是你卻註定不是我的。」
「方正,你喜歡我麼?」
「不說話就代表喜歡嘍。」
「方正,你看這天多藍啊……你就不能說句話麼?總是看著我笑,我有那麼好笑麼?」
「方正,你看我抓到了一隻好肥好肥的蟲子,你看,可愛不?」
「方正……你是不是啞巴了?」
「方正,我剛學了治療啞巴的醫術,你要試試麼?撓你痒痒!」
……
一晃一個月過去了。
方正依然坐在那一動不動,微笑著看著眼前跳來跳去的紅衣女孩……
直到有一天。
「方正,如果你夢裡,沒了我,你會不會感覺很輕鬆?我是不是很讓你討厭?所以你從不跟我說話?」紅衣女孩有些惆悵的坐在方正的身邊,手裡拿著狗尾草,輕輕的撓著方正的耳朵,企圖讓方正痒痒了,說出兩句話來。
可惜,方正一直不開口,就這麼安靜的,坐著,看著……
紅衣女孩,低下頭道:「方正,我要離開了。」
方正瞳孔微微一縮,卻什麼都沒說。
紅衣女孩繼續道:「我要結婚了。」
方正沒動,但是笑容有些僵硬了。
紅衣女孩忽然抬起頭,笑道:「我騙你的!哈哈……我看到了,你剛剛笑的好假!」
方正笑了……
紅衣女孩跳起來,快速的轉過身去……
方正卻看到了一滴淚甩了出去。
紅衣女孩道:「方正,我……以後可能不會出現在你夢裡了,或者,你不會出現在我夢裡了。」
方正皺眉。
紅衣女孩道:「我要走了,臨走前,我給你跳支舞吧。這是我自己研究的,也不知道好不好看,我叫它蝴蝶舞。」
說完,女孩揚起紅裙,口中哼著音樂,跳了起來,如同一隻穿梭在花海中的蝴蝶,讓百花失色,然天地陽光為她伴舞,美的讓人只注意到了她,忘記了其他。
舞蹈跳完了,紅衣女孩回頭道:「方正,我不知道我,或者你,為什麼會在夢中相見,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喜歡上你,或許,這就是命吧。可惜,你是一個和尚,不能嫁娶,也不能吃我做的紅燒肉……夢有盡頭,你真的不想跟我說點什麼嗎?」
方正雙手合十。
「哎……」女孩帶著惆悵轉身,身子漸漸的變淡,最後消失在夢中。
方正看著空蕩蕩的夢境,看著面前的紅燒肉,默默的夾了一塊放入口中。
肉,入口即化,很香……也很苦,似乎是糖放多了……
夢醒,方正看著四周的積雪,這才想起已經冬至了。
方正緩緩起身,散落了身上的雪,嘆息道:「不是貧僧不說,而是貧僧無法開口,一開口,怎捨得你走?奈何,你不得不走,貧僧不得不放你走。
貧僧渡了無數人,體驗了眾生的苦,也體驗了眾生了樂,萬千苦難唯獨少了一味情。你是來考驗貧僧的麼?龍女?既然一切都是假的,貧僧又如何去留你呢?」
方正說話間走進了佛堂,仰頭看著觀音菩薩像邊上的紅衣神像,微笑道。
然而神像卻是一動不動,仿佛從未有過靈性。
方正也急,而是篤定的問痛道:「系統,這算什麼?偷渡麼?」
系統道:「叮!她來的比淨心還早。」
方正愕然:「啥?」
系統繼續道:「另外,她是真的。」
「什麼意思?」方正不解。
系統道:「龍女和你之間,是真情流露,並非演戲。」
方正的心一顫……
系統道:「天地之間,大多數劫難都可以用一個勇字闖過去,但是唯獨情關,光靠勇是渡不過去的。她喜歡你,你喜歡她麼?你若同意,也能成真。」
「真的?」方正心動了。
系統道:「當然。」
方正笑道:「系統兄,我太了解你了,別大喘氣了,說吧,代價是什麼?」
系統道:「代價是,你所幫助的人,都將回到過去你未出現時的狀態。我也將離你而去,一指寺重回一指廟,一切的一切,都仿佛我沒來過一般……你可以扔掉那政府的任命書,大大方方的走下山去,結婚生子,終了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