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夢前腳離開,後腳侍候她的丫鬟婆子才匆匆的跑進來。一筆閣 www.yibige.com
「王妃恕罪。」丫鬟婆子跪了一地齊齊磕頭。她們本因為婚禮上的不痛快,想要貼心的給江與靜一些獨處的時候。卻萬沒有想到,倒讓李夢給鑽了縫子闖了進來。
「無礙。」江與靜平淡無波的說話,然後讓她們起來。就算她不知道她們的好意她也是不至於為難這些下人的,因為她本就不是刻薄的人。而這一天的跌宕起伏已經讓她筋疲力盡了,她還沒有心思去管教下人的失職。
「妙兒留下,其餘人都出去吧,不用守著了。」江與靜說完就坐在妝檯邊的凳子上。
「小姐,您是不是生氣了?」妙兒一邊幫江與靜卸下裝飾,一邊小心翼翼的看著江與靜的神色。
「沒有。」江與靜輕輕搖了搖頭,無力的一笑說到,「只是太累了,這個壓的我脖子疼。」指了指金光閃閃的鳳冠,江與靜做了一個後怕的表情,扯了扯嘴角顯得非常無奈。
「哈哈,小姐您真是好人!」妙兒心裡一陣比一陣暖,她家小姐人就是好,不僅沒有架子,而且還不為難下人,妙兒對能跟著江與靜而差點兒感激涕零。
就在這種無與倫比的感恩之心裡,妙兒服侍著江與靜卸了妝,然後沐浴更衣,幫江與靜絞乾了頭髮之後,妙兒才下去了。
時間又掐的很好,幾乎妙兒剛走,後腳齊君清就進來了。
淡淡的酒香隨著齊君清靠近的步伐,縈繞在江與靜的身邊,然後越來越濃,最終完全包裹住了她。
齊君清抱著江與靜,修長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抬起來,眼光迷離的看著江與靜精緻的容顏。而後鼻息漸漸炙熱起來,他伸手環住江與靜的腰身,抱著她放到了床上。
性感的薄唇依次落在她的額角,鼻尖,臉頰……
「嘶!」就在齊君清的牙齒碰到江與靜的臉頰上時,她突然皺著眉吸了一口冷氣。
「怎麼了?」齊君清疑惑的看著江與靜緊縮的眉頭,酒就醒了一大半了。
「我……沒什麼,就是你太重了。」江與靜突然覺得不知道該怎麼開口,雖然李夢打了她是事實,但是在新婚夜給自己的夫君告狀別的女人打了她,似乎也太慫了一點兒。而且,這麼旖旎的氛圍,卻說些動手動腳粗魯的事情,天哪!還敢不敢更煞風景一點兒?
但是顯然齊君清不好糊弄,他擰著眉拿來了一盞燭台,然後在燈光之下,江與靜只好坦白從寬了。
「你別生氣,我不是說了嗎?我也抽了李夢一巴掌,而且很重很重很重,早就還回來了。」江與靜看著齊君清風雷翻湧的雙眼,眼皮子直跳,但是心裡卻還是非常受用的。
然而齊君清臉色還是非常不好,他用手指摩挲著江與靜的臉,一轉身去架子上帶來了一瓶氣味清新的膏藥,輕柔的塗抹在江與靜臉上。
「總有一天,我要她全部還給你。」臉上是溺斃人的憐愛,但是嘴裡說出的話卻似乎能凍結人心。真是難為齊君清可以將這兩種水火不容的反差,處理的這麼涇渭分明……
「嗯,我相信。」江與靜的心簡直軟成了一汪春水,她不由自主的伸手環住齊君清的蜂腰。然後就見齊君清的眼光越來越深邃,然後帳幔落下,然後一室旖旎……
喜悅過後,總是要面對冰冷的現實的。第二天,小夫妻倆還來不及享受婚後生活,就得馬不停蹄的去參加老夫人的葬禮。
換下紅裝,穿了一身蓮白,鬢角帶著一朵白花。江與靜和齊君清一起,坐上了去江府的馬車。
門庭上掛著縞素,院子裡吹起了喪樂,全府上下的人都在為老夫人披麻戴孝。然後有賓客也是一臉沉默的走進來,弔唁之後又悄悄離去。
「汝賢王到,汝賢王妃到。」小廝站在門口,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後喊到。
「王爺,王妃。」江婧親自迎出來,渾身縞素,眼窩深陷……居然一夜之間再也不見了過去的意氣風發。
「父親。」江與靜難過的哽咽起來。這個讓她既氣惱又心疼的男人,是她這具身體的父親啊!雖然他有時行事讓她生氣暗恨,但是不可改變的是,他是真的非常疼愛江與靜。
「不說了,先進去吧。」江婧點了點頭,感懷的看著這攜手而來的一對兒,突然對齊君清說到,「還望王爺多多包涵我這個女兒……臣將她寵壞了,讓她變得性子嬌縱,要是有什麼做錯的地方,還請王爺能夠多寬容一點兒。」
女兒家都是自己的好,江婧雖然言語上貶低了一些江與靜,但是卻誰都知道,他這是對江與靜的濃濃愛護啊!
「岳父大人放心,您將王妃養育的很好,我心甚悅。」齊君清對江婧一抱拳俯身一禮,執的是晚輩禮。
江婧眼眶紅紅的,嘴唇哆嗦著終於長長出了一口氣。如釋重負的樣子說到,「那就好,那就好。」
一行人到了靈堂上,跪下磕頭之後,江與靜剛給老夫人上了一柱香,就有一個人向著她撲了過來。
「什麼人!」齊君清眼疾手快的將來人一腳踢翻,然後扣著江與靜的腰護在了自己身後。
「啊!」翻滾在地上,二姨娘捂住肩膀哭嚎起來,「是我,我是二姨娘啊!」
「王妃,求求您救救嫻小姐吧,求求您給老爺求求情,讓嫻小姐回來吧。」二姨娘哭的梨花帶雨的撲在江與靜腳下。
果然,環視一周之後,竟然沒有發現江嫻。
「這件事我做不到。」江與靜從齊君清身後走出來,她一臉冷漠的看著二姨娘。這母女兩個狼心狗肺,根本就是豺狼,就是虎豹。為了對付自己,甚至不惜要殺害老夫人嫁禍她。
江與靜不禁要問,她們就不曾想過老夫人是她們一個的婆母,一個的奶奶嗎?哼!這種該天人共棄的畜牲,只是簡簡單單的趕出去,已經太便宜她了!於是任二姨娘求情,江與靜始終無動於衷。
還是江婧忍無可忍派人把二姨娘拉了下去,才使得葬禮順利舉行。
等到從江府回來時,天色已經很黑了。
坐在馬車上,萬籟無聲,只有馬車軲轆從青石板上滾過的吱呀聲。額頭抵在馬車壁上,江與靜目光發直的呆住了。
「你在想什麼?」齊君清挪過來蹲在江與靜面前,用大手包裹住江與靜冰涼的指尖,然後略過她的眉眼,目光溫潤的看向她。
「沒有。」江與靜表情非常的單薄,她搖著頭卻迅速紅了眼眶。鼻頭髮紅拖著哭腔說到,「世事難料,變幻無常。我就是沒想到,所以有些難過。」
齊君清喉頭一哽有些說不出話來,是啊!世事無常,變幻莫測。人算終究不如天算,誰知道什麼時候就突然天命難繼了呢?
嘆息一聲,齊君清攬過江與靜的肩膀按在自己懷裡,他下頜蹭著江與靜的發頂問她,「我該怎麼做,才能讓你感到快樂呢?」
淚水順著臉頰流下來,江與靜將臉埋在齊君清的脖頸里,嗡聲嗡氣的說,「人總要往前看,我只是最近被打擊多了而已。就讓我軟弱一會兒,我會好的,你看著吧。」
「嗯,我相信。」齊君清眼裡盈滿了笑意,他相信江與靜的堅強。想來,等她哭夠了就又會變回那個伶牙俐齒,倔強到讓他側目的江與靜了。
回到王府一夜無話。
第二天,齊君清便帶著江與靜進宮了。
踏進這座恢宏到讓人壓抑的地方,江與靜非但沒有震撼,反而覺得步步驚心,唯恐什麼時候突然就招惹到了什麼人,然後不由自主的就被捲入難以控制的命運里。
「別怕,有我在。」齊君清握住江與靜的手緊了緊,然後帶著她迎面向皇帝的宮裡走去。
「老奴給王爺,王妃請安了,祝兩位白頭偕老,早生貴子。」皇帝身邊伺候的老太監遠遠的迎回來,一張臉笑得像是一朵迎春花。神色間頗有諂媚,但是卻絲毫不讓人生厭。
「哈哈哈,謝公公吉言,本王那裡剛巧得了一隻鼻煙壺,過幾天就差人給公公送來。」齊君清拱了拱手,笑得坦蕩開懷。
「呦,多謝王爺惦記,那老奴就多謝王爺王妃了。」老太監側身伸手一延請,「陛下早早就等著見您兩位呢,這不,就差老奴出來迎一迎。」
踏進大殿裡,江與靜目光拘謹的落在面前三步遠的地方,亦步亦趨的跟在齊君清身後。
「兒臣見過父皇。」齊君清步子一停,江與靜就跟著他一起跪下給皇帝磕頭。
「抬起頭來。」皇帝的聲音傳過來,江與靜就主動抬頭。她知道這是對她說的,而後坦坦蕩蕩的看著皇帝,臉上帶著端莊得體的微笑。
「嗯,是個好孩子。」皇帝點著頭,對江與靜的表現很滿意。不卑不亢落落大方,是個配得上皇家子弟的好孩子。
「賞。」皇帝叫他們起來,然後就見太監魚貫而出的捧了數十個托盤,上面放著翡翠如意,放著玉玲瓏等等絕對是萬里挑一的珍品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