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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相信秦朗,秦朗一定會想辦法救她離開這兒,但絕不是現在,這需要時間,需要慢慢籌劃。
倘若現在他就敢冒冒失失的在皇上面前提及,必定會惹得皇上心生反感。
無論是她,環視秦朗,都冒不起這個險。
十天過去了,《地藏經》、《妙法蓮華經》、《心經》等均已經工工整整各自抄了三遍,又在佛前供奉了一天,於是蘇錦便命人給秦朗送信,請他過來一趟,將這在佛前供奉過的抄好的經書給皇上先送去。
自然,這只是第一撥,以後還有。
她只要在這皇家寺廟裡住一日,抄經便一日不會停止。
儘管可以委託皇家寺廟的大師將經書送去京城,為了保險,蘇錦還是放棄了這種做法。
萬一被人從中動了什麼手腳甚至掉了包,那可哭都沒地兒哭去。
這種事兒還是秦朗親自來,交給秦朗手上她更放心。
且還可光明正大的見他一面。
秦朗接到蘇錦的信後一晚上都沒睡著,恨不得立刻天便亮了他好出城。
相隔十日有餘,思念不減反增,他想,他是真的這輩子都不可能離開她了。
天蒙蒙亮,秦朗將兒子交代給莊嬤嬤等,自己帶著數名親衛策馬出城,直奔皇家寺廟而去。
蘇錦哪裡還不知他?早早的便起來了。
秦朗到的時候,皇家寺廟裡的師父們正在做早課,大門緊閉。秦朗無奈,只得在門口等。
好不容易等裡邊做完早課,秦朗嘆了口氣,上前扣門,這才進去了。
蘇錦在一片清幽的小花園中的亭子裡等著他,穿著竹青色的衣裙,髮髻只用一根白玉釵挽著,遠遠的沖他笑著,清雅素淡得仿佛沾了佛法。
秦朗的心瞬間一松,變得踏實安寧了起來。
他笑著大步朝她走過去。
亭子裡,兩人隔著石桌,四目相對,眸底流動著彼此能懂的情緒。
這一片小花園視野開闊,蘇錦是特意選在此與秦朗相見的。
這種時候她總不好拉著秦朗進自己的臥室單獨見面,且這是在佛門清淨之地,萬一被人說道些什麼不好聽的,連解釋都沒法兒解釋。
倒不如將一切都敞開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
秦朗捏了捏手心,思潮翻湧,很想摸一摸她的臉,想握住她的手擁她入懷。
可在這個地方,有無數雙眼睛正在明里暗裡盯著,他什麼也做不了。
蘇錦同樣心情激盪,怔怔的看著他,眸光溫柔,唇角情不自禁高高翹起,神情更是溫柔得水一樣。
十二天沒見著他了,每一天的思念仿佛耗盡心血,仿佛能把人給掏空,可是在見到他的這一刻,原本空蕩蕩的心似乎瞬間就被填滿了。滿滿的皆是歡喜。
她想他,還有臻兒。
半響,秦朗緩緩說道:「瘦些了,定是吃素吃的,其實雲錚、顧昉他們就在這附近,後山、前山都有咱們的人,平日裡讓秦九秦十齣去找他們弄點兒好吃的來,別委屈了自己。」
蘇錦「噗」的掩口而笑,嗔他一眼低聲道:「你又亂說什麼呀,這裡是佛門淨地!而且,我並沒有瘦啊,身體很好!」
虧他說得出來,讓秦九、秦十給她從外邊弄點兒好吃的來?她們敢弄來她也不敢吃啊。
這裡的大師哪一個不是德高望重的高僧?便是皇上都對他們敬重有加,她哪兒來那麼大的膽子敢亂來啊?
她一笑秦朗也笑了,心情略鬆了兩分,柔聲道:「還是瘦了,放心等著我,回去咱再好好補補也罷了!最多等到中秋的時候,我一定接你回府。」
想了想他又加了一句:「我儘量努力比中秋更早一些。」
「嗯,我不著急的,你也別急。不能讓我的付出毫無價值,所以,務必小心,一定不能惹惱了皇上。」
蘇錦最擔心他不管不顧。她知道他心裡愧疚,她很怕他因為愧疚而做出什麼衝動的事情來,那絕對不是她願意看到的。
天家無情,好在她從未奢望過什麼。她唯一奢望的只有他和孩子。
所以,旁人如何,並不能傷害到她,可是他不一樣。假如他受到什麼傷害,會比她自己受傷了更令她難受。
秦朗看著她,眼中情緒萬千:「放心!」
他動了動手,到底又放下去了:「臻兒也很好。」
「嗯,」蘇錦輕笑:「有你在,我才不會擔心他呢。」他會把臻兒保護得很好,這一點她從來不會懷疑。
這話一說,秦朗也不禁笑了。
這時,秦九捧著食盒過來了,上前行禮,將食盒中的食物一樣樣取出來小心的擺放在桌上。
蘇錦便笑道:「你定是還沒用過早餐吧?坐下咱們一起吃。」
順便也讓他看看她平日裡的食物,省的他總不放心,還說她瘦了——瘦了不是挺好的嘛!
而且吃素而已,素菜也可以做的很好吃的啊。
秦朗笑著說好,「正想嘗嘗!」
早餐有豆腐香芋餡、木耳酸菜筍丁餡的包子、還有花卷、栗子窩頭、韭菜蒸餃、小米粥,雖然都是素食,廚房的師傅手藝確是很不錯。
秦朗每一樣都吃了,臉上心裡心疼的神色這才好看了兩分,他媳婦兒在這好歹吃的東西上不算遭罪。
只是,到底都是素的啊,偶爾一頓也就罷了,天天吃素一點兒油水也沒有,真能受得了?
吃過早餐,秦朗還是忍不住好心提議:「叫雲錚在後山烤雞或者兔子,要不從旁邊鎮子裡買些熟食也行啊,讓秦九秦十給你帶些回來吧?」
「別胡說!」蘇錦瞪他,「我樂意這樣!」
跟他講不通道理,蘇錦覺得還是來蠻橫的更管用。
果然秦朗頓時沒話說,只是心疼媳婦兒心疼得十分不忍。
蘇錦哭笑不得。
不過叫他這麼一鬧,傷感的心情與氛圍倒是減少很多了。
蘇錦問起這幾日府中如何?醫學院、明月樓如何?秦朗只說了與臻兒相關的,其他的用一句「無事,跟之前一樣」簡單帶過。
醫學院、明月樓更不用她操心,許溶月盯著呢。
許溶月搞不定的也還有他撐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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