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之間,三人消失得無影無蹤,像是從來也沒有出現過一樣。筆神閣 www.bishenge。com若不是王璞手中還有骨玉殘片,還真得以為剛才只是一場夢。
「見過五世子。」
鏗鏘
這是快刀出鞘的聲音,快到了極致,王璞甚至感到耳膜都有些撕痛。他面色呆滯的轉頭,朝著背後看去。
死胡同陰影中,老樹下。
便見一人胸著軟甲,紅衣錦繡,腰間挎刀,腳踩樹枝藏在樹中。正是剛才喊他的那人,此人臉上還帶著一張狐狸面甲,甚是冷酷。狹長的雁翎刀刀身閃著寒芒,刀尖掛著一布襟,染著血色。
王璞哪怕早有所料,但還是不免震驚,「繡衣使」
那染血布襟分明就是中年儒生的衣衫。
「繡衣使千戶紅鸞,隸屬陳都指揮使,負責保護五世子安全、」見王璞看來,狐狸臉腳尖輕輕一踩,有如枯葉落地,寂靜無聲,顯示高超的輕功本領。
他的聲音像砂紙磨過桌面一樣沙啞,而又蘊含著絲絲磁性。要是含春少女在此,定會心慕而神往。
保護未必吧
王璞心裡冷笑,但面上著急道:「本世子察覺到此三人潛入薊北城,所圖為刺殺義父,如此惡徒,還請千戶大人儘快捉拿此三人歸案。」
他說的理由極其幼稚,但狐狸臉卻沒有能力反駁。五世子身份尊貴,萬一真如他所說,這三人是為刺殺鎮北侯而來。那他放任三人輕鬆逃脫,就是大罪一件。
權處人下,不得不從
狐狸臉要是先前沒看到中年儒生意圖暗害王璞的動作,他在暗中隱藏還能不受王璞約束,可一旦出來,那就由不得他了。
鎮北侯雖是下過明令,繡衣使只聽他一人之命。
但五世子實乃特殊之人。
狐狸臉猶豫片刻,嘶啞著嗓子說道:「還請五世子在此處稍候片刻,紅鸞去去就回。」
他話音一落,就徑直朝一個方向追去。
繡衣使在侯府中掌稽查之職,哪裡可能不曉得追蹤法門。
同時為了保險,他從袖中甩出一竹筒,卻是小型煙花,轟的一聲點燃。
煙花沖天,忽地一下又消失。
。。。。。。
東城務祈巷,一家小型客棧。
二樓客房窗戶砰地一聲打開,竄進了幾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其中一個儒生捂著胸口靠在牆邊,喘氣道:「好兇惡的高手,直接下殺手,幸好我躲得快。」
老乞丐佝僂著身體,摸到抽屜從裡面取出火摺子,點了蠟燭,燈芯燃起黃豆大小的火苗。
隔著窗紙,倒是在千燈萬戶中並不明顯。
「還不是老方你殺性太重,招惹了那高手。」老乞丐昏濁的眼睛瞪了一眼中年儒生,背著手慢悠悠道:「我早就察覺那小子有些不對勁,所以準備許了他,在這城中逃過一劫。
可千難萬難還是差了那一會。一樣米百樣人,那小子絕對是城裡的貴人。」
「越貴的越好,老丐頭你敢說自個沒動心」胖員外搓了搓手,哪怕燈火微亮,卻也襯得他滿手珠寶閃閃發光,他嘴角翹起道:「嘿嘿那小子已經拿了好處,他的妻子就是我等的食糧,將其鍛造為魔胚,也夠我等吸收好幾個月的怨念,等到六欲功法大成,這天下何處不可去,薊北城又算什麼,遲早要到玉京闖一闖。」
可就在此時,窗欞瞬間破碎,化作木屑,飄落四處。
「原來是六欲魔宗的魔崽子。」狐狸臉身若柳絮,飄入客房,左手攥著一支線香,如絲如縷的白煙隨之飄向中年儒生胸前的血跡。
「血引香,你們的家底倒是不薄。」中年儒生臉色難看。
這血引香價值千金,有價無市。就算是六欲魔宗內部也並沒有多少,實乃這很雞肋。除非以血跡為引,不然不能追蹤到氣息。
而且這還存在一定幾率,只要超過千米之外,就斷難發覺。
像他這樣的凝竅高手,一息之間就能行走千米。要不是薊北城戒備森嚴,他三人無處可去,還真不容易被血引香找到。
「閣下,我等與你無冤無仇,你又何必要和我們過不去呢」胖乎乎員外笑嘻嘻說道,身子卻向後退了三步,和老乞丐一同守在中年儒生附近。
武道高手,近身之後最是難纏。
且看這狐狸臉之前一劍刺破中年儒生的胸膛,其境界絕對少不了罡煞境界。
天下武學多如繁星,各不相同。前朝之時有大宗師統率三千弟子編著武典,將武道境界分為七重,分別是明勁、暗勁、內壯、化一、罡煞、換血、武聖。
明勁:在丹田生出一絲內力,將這一絲內力培養壯大,最終能打響空氣即為大成。
暗勁:此時內力已經化作無聲無息,離開身體可存在五十息。
內壯:固本培元,強化身體,以適應強橫內力。
。。。。。。
到了罡煞境界,武道高手的內力就能熔煉天地間存在的天罡地煞之氣,最次的火脈地煞,都有摧金裂石之能。更別提那些能熔煉天罡之氣的天之驕子,到了那時,就能比肩修道之士。
而此時的魔宗三人,就修道境界來講,只是凝竅境界,相當於武道的化一境界,比狐狸臉低了一重。但兩者之間,卻不能生硬的如此比較。
修道之士,可比武道高手多出各種稀奇古怪的法寶。
「幸好這狐狸臉熔煉的只是地煞之氣。」中年儒生與魔宗的另外兩人相視一眼後,暗自慶幸。
要是狐狸臉熔煉的是天罡之氣,他們早就有多遠跑多遠了。
也不至於與狐狸臉協商。
四周寂靜,只餘風聲,黃豆大小的燈芯隨風搖曳。
忽然。
狐狸臉眼睛一眯,腳步輕移,跨過桌椅,眨眼間就到了老乞丐身邊,腰間雁翎刀隨著左臂一抖,順勢拋出,直接砍向老乞丐。
「欲殺五世子者,即死」
匹連刀光閃過,仿若銀漢一般,絢麗燦爛。
極致的美。
老乞丐的右前臂直接被切斷,等到落地時,才噗地一聲冒出鮮血。右手握著的破爛竹竿也隨之落地,在地面滾動到牆根。
「老丐頭該死的繡衣使。」
到了如今,中年儒生和胖員外哪裡還猜不出眼前的狐狸臉是誰。
分明就是鎮北侯手下的繡衣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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