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狸離開水榭別院後,抱著一大堆盒子跌跌撞撞的來到方小檀的閨房:「小姐,這些衣服林公子不穿,他讓我送回來。」
方小檀正拿著一本書坐在窗邊,聽到聲音後轉過頭來望向阿狸:「好心送他衣服,這個林凡自視清高,卻有些不近人情了。」
阿狸把盒子堆在桌上:「這些衣服有些艷,林公子說他穿不慣。」
方小檀起身走過來,打開盒子望向裡面,眉頭微蹙:「確實太艷了,這些都是綢緞莊中的精品,但卻不適合書生和文人,難怪他會拒絕。」
方小檀伸手把盒子蓋上:「張管家他們實在沒用,這點事情都辦不好。改天還是我去綢緞莊一趟,給林凡挑幾件長衫吧。」
阿狸嘻嘻笑了聲:「小姐,你這是給未來的相公挑新衣嘛?」
一抬頭看到方小檀冷冷的目光,阿狸連忙吐了下舌頭:「我瞎說的,小姐你不要生氣!」
方小檀搖了搖頭,不打算和阿狸計較這些,畢竟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問她。
「今天你陪林凡去了學館?」
阿狸點了點頭:「是呀,學館的人對林公子讚不絕口,他明日開始就去教書。」
方小檀點了點頭:「林凡苦讀多年,在學館裡教那些十歲的孩童應該是綽綽有餘,這也算是學以致用。」
阿狸笑嘻嘻的湊過來:「小姐,林公子很厲害的,文采絕倫,儀表堂堂,和小姐你成親的話,絕對……」
「我不會和他成親的。」
方小檀冷冷的說了一句,打斷了興高采烈的阿狸。
阿狸感到有些突然:「為什麼呀,小姐你剛才在大門口不是還幫林公子解圍了嘛!」
「林凡是方府的客人,我當然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方君文失禮,這和我嫁不嫁給他沒有關係。」
阿狸張了張嘴:「但是林凡是老爺親自帶回到府里來的,這門親事已經……」
方小檀走回到窗邊坐下:「這門親事父親說了不算,爺爺說了也不算,只有我自己才說了算。」
方小檀話語聲雖然平和,卻帶著一股不容質疑的堅持,她十二歲起就幫父親打理家族生意,在外面東奔西走經歷過無數大場面,這份氣量和堅韌,不是普通女孩子能比的。
這也是方世謙到現在都沒有和方小檀提起入贅這件事的原因,就是因為他太了解自己這個女兒,知道想要說服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阿狸臉上滿滿都是失望:「小姐你好好考慮下嘛,林公子真的不錯哦!」
方小檀重新拿起桌上的書:「這件事和林凡的好壞無關,我不喜歡這種任人擺布的感覺,父親是為了延續他這一脈的香火,爺爺則是想要方家保持穩定,他們各有各的打算,卻從來沒人問過我的想法。」
「婚姻是一輩子的事情,我可不想稀里糊塗的就成了一樁入贅婚約的犧牲品。」
阿狸哎呀了一聲:「入贅挺好的嘛!小姐得到一個頂呱呱的相公,老爺得到方家的繼承權,皆大歡喜!」
方小檀搖了搖頭:「這些事情你不懂,不要再說了。」
阿狸知道再說反而會起反效果,也就沒再多嘴了。
方小檀望向阿狸:「你平時跟在林凡身邊,這段時間要小心二叔那邊的人,二叔突然回來了,那麼肯定也已經知道了入贅的事情,這件事關係到爺爺把家主之位傳給誰,他肯定不會坐視不理。」
「他不敢動父親和我,就只有對林凡下手,在方家裡面,二叔和方君文不敢做太出格的事情,但離開方家到了外面,他就一定會找機會。」
方小檀慢條細理的說著,倒是把方世孝的心思猜的一點不差,果然厲害。
阿狸越聽越心驚:「他們會找人來害林公子嗎,那怎麼辦!」
方小檀看了阿狸一眼:「你不要慌亂,我已經聯繫了鏢行的金老大,讓他派一名精幹的鏢師每天護送林凡往來學館,保證他的安全。」
方家的綢緞生意遍布全國,上等絲綢的價值堪比黃金,在運貨時自然需要有人護送,所以方家和鏢行的生意往來非常密切。
金華城的這座鏢行絕大部分工作就是給方家護鏢,甚至可以說是方家的附屬產業,所以對方小檀的要求自然是有求必應。
阿狸哦了一聲:「小姐你想的好周到,連保鏢都給林公子安排好了。」
方小檀的臉微微泛紅了下:「林凡本來和方家這些事情無關,現在被卷了進來,我們應保護好他的周全,這是應盡之事。」
阿狸笑嘻嘻,心裡想小姐對林凡的安危這麼上心,說明這門親事還是很有希望的。
方小檀揮了揮手:「你記住我說的話,平時機靈點,其它沒什麼事情了。」
阿狸答應了一聲,轉身準備離開,突然呀的叫了一聲:「差點忘記了,小姐你的香囊!」
方小檀從阿狸手裡接過那枚紅色的香囊,眉頭微蹙:「我還說今早找不到這香囊去哪裡了,怎麼被你撿到了?」
阿狸嘻嘻笑了下:「不是我撿到的,是林凡公子在水榭那邊拾到的,他讓我還給小姐你,所以我就帶來給你啦~」
方小檀瞬間已經明白,這香囊應該是自己昨晚在水榭掉落的。
「林凡歸還香囊的時候,有沒有說什麼?」
阿狸搖了搖頭:「林公子什麼都沒有說。」
方小檀點了點頭,看來這個林凡雖然讀書讀的有些死板,但卻不失是一個守禮的正人君子。
這個人,還是有可取之處。
「這香囊是我一直隨身帶著的,幸好找回來了,你替我謝謝林凡。」
阿狸嗯了一聲:「小姐,這香囊你一直帶在身邊,到底是誰送的,如此珍貴?」
方小檀拿起香囊,輕輕晃了晃:「這是三叔去年從長安回來的時候送給我的,說起來已經有一年沒見過三叔了,祭祖的日子快到了,他也該從長安回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