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梁文賦大吼一聲,提振一下因靈力大量消耗而變得萎靡的精神,當蟲子雨呼嘯而至時,又將所余不多的靈力向劍陣中灌注幾分。
可惜,梁文賦這樣高頻率的使用游龍劍,又兼一直頂著金鐘罩,他靈力匱乏的致命缺陷再次發作。不管梁文賦怎麼咬牙切齒,隨著蟲子們狂風暴雨般的撲擊,劍陣的速度還是漸漸慢了下來,「丁零噹啷」一陣響,已經有蟲子突破劍陣後直接撞上了金鐘罩。
這金鐘罩跟游龍劍一樣,只要不斷灌注靈力就能一直發揮作用,所以還不至於瞬間被那些蟲子咬破,但這樣一來,梁文賦本就不多的靈力消耗得比剛才更快了。
就在梁文賦快要虛脫時,這第二波攻擊也終於差不多被擋了下來,只剩下一小股蟲子還在奮力撕咬著已經快要消散的金鐘罩。
「小子還挺行啊,不過我倒要看你到底有多少靈力!」杜十姨好整以暇的站在旁邊點評一句,並不換什麼新招數,而是繼續雙手一揮,兩隻手心中又各出現一道白色旋風。
梁文賦又驚又氣,心知若這樣下去自己必死無疑,眼看著身邊蟲子已經不多,梁文賦一咬牙,直接收掉游龍劍陣以金鐘罩硬扛著,然後在懷裡一摸,拿出剛從禿子處收回來的火靈珠吞入腹中。
梁文賦感到火靈珠順著喉管直下,進入腹內後立刻化作一團熱流向四肢百骸擴散開去,而後又迅速返回腹部匯聚起來,變成一股熾烈的熱流湧向心臟位置。體內發生的這些事情也只一眨眼功夫,隨著熱流湧入心臟後重歸平靜,梁文賦全身猛地一抖,只覺渾身又充滿了澎湃的力量,連帶著身上那快被攻破的金鐘罩也重又完好如初。
抬頭一看,杜十姨攻出的第三波蟲子暴雨此時也已撲到身前,梁文賦冷哼一聲,並不招出遊龍劍,而是一腳踹開放在地上的書箱,從中拿出硃砂墨汁來往身上一潑,而後大吼一聲:「紅蓮耀世!」
這一招,當初梁文賦對付樹妖時曾將其當做最後的撒手鐧,此時使了出來後威力果然驚人,只聽「轟!」地一聲巨響,火紅色氣浪滔天而起,以梁文賦為中心向四周鼓盪而出,就如同是一朵巨大的紅蓮瞬間綻放開來一般。
嘩啦一陣亂響,驟雨般的蟲子大潮遇上紅色氣浪之後,連個火星都沒閃一下就全都消失不見,如同雨滴打入岩漿直接被蒸發了一般。
「咦!」杜十姨驚呼一聲,開口想說什麼,但那氣浪吞沒了蟲子後並未停止,而是繼續帶著澎湃洶湧地聲勢向四面八方鼓盪。眼看著熱浪即將及體,杜十姨心知躲避不過,急忙抬腳用力在地上一頓。
「騰」地一聲,遠處巨大的香爐猛地一震,爐內香灰騰空而起,化作一張巨大毯子擋在杜十姨身周,將她圍攏遮擋在內。
熱浪散去之後,梁文賦抬頭一看,只見四周院牆都已經被燒得千瘡百孔,此時神廟中所有的樹木、神殿的廊柱都已經在一瞬間被燒成了焦灰,原本富麗堂皇的神殿已經塌了半邊,正燃燒著搖搖欲墜。
正前方,那張毯子已經重新化作灰塵落了滿地,而杜十姨正躬身趴在地上喘著粗氣,她背上的衣服已經完全燒破了,露出觸目驚心的燒傷,但很明顯她還活著。
杜十姨忍痛從地上坐起,對梁文賦喊道:「先停下,我有話要……」
「死婆娘還來這套?」梁文賦怒吼一聲打斷她,渾身一運力,「轟」地一聲,火紅色的氣浪再次滔天而起。
杜十姨一咬牙,探手從懷中拿出一個褐色的骨質戒指戴在手上,眼看著梁文賦發出的第二波氣浪已經洶湧而至,杜十姨直接握拳伸出手把戒面對準前面,口中念咒道:「*****」
隨著咒語念完,只見一道金光從褐色戒面上的複雜紋路中閃過,而後那戒面快速變大,瞬間就成了個一人多高的龜殼,將杜十姨完全遮擋起來。
只聽稀里嘩啦一陣響,本就受損嚴重的神殿終於撐不住而坍塌,眨眼就燒成了灰燼,周圍院牆上的磚石則全都燒碎成了粉末。梁文賦身周十幾丈內空蕩蕩的,再無一樣完整東西——除了他面前不遠處那面龜殼,那龜殼竟安然無恙的豎在原地!
杜十姨從龜殼後探出頭來,輕聲對梁文賦道:「我真的有話問你,你先停手聽我說!」
梁文賦卻並不理會,學著她剛才的話道:「婆娘還挺行啊,不過我倒要看你到底能擋幾次攻擊!」說完,再次發動了紅蓮耀世。
「蠢貨!你這招對我的鰲甲沒用的!」杜十姨把頭又縮回龜殼後面,咬牙切齒地對梁文賦大罵。
就在這時,卻聽梁文賦忽然「啊!」地一聲慘叫摔倒在地,剛剛騰起的滔天熱浪也隨之消散於無形。
杜十姨生怕梁文賦使詐,驚疑不定地等了好一會兒,才悄悄從龜殼後探出頭來觀察,卻見梁文賦正渾身抽搐著在地上打滾。
「你怎麼了?」杜十姨滿臉狐疑地問。
梁文賦瞥了杜十姨一眼,口吐白沫道:「我中……毒了,你的火……靈珠有毒!」
「不可能!」杜十姨堅決否認。
「你好歹毒……」梁文賦渾身抽搐著說到這裡,忽然腦袋往後一仰,全身靜止下來。
看著瞪大雙眼一動不動的梁文賦,杜十姨眼珠一轉,捻起一點香灰化出只蟲子,就準備對著梁文賦投過去。就在這時,梁文賦身上忽然現出幾道火紅色裂縫,而後裂縫越來越多、越來越細,剎那間整具身體表面就布滿了火紅色的裂紋。
忽聽「嘭」地一聲輕響,梁文賦的身體忽然間順著那些裂紋炸裂開來,化作一道道火紅色汁液瀰漫在空中,而後迅速消散不見。
杜十姨呆呆地看著就這麼死了的梁文賦,臉上陰晴變換了一陣後忙收起龜殼,一瘸一拐地走到他剛才待著的地方查看,發現地上一點東西都沒留下後,杜十姨喃喃自語道:「難道,是那禿子下的毒?」
就在這時,忽聽遠處樹林中傳來一陣大笑:「哈哈哈!我才是笑到最後的人!」
「誰?」杜十姨忙轉身準備查看來人,剛轉過身來,只覺呼地一陣疾風,一個滿臉帶笑的中年男人已經出現在了面前。
「我想你現在的傷總不是裝的了吧?」男人對杜十姨嘲諷一句,迅捷無倫地向杜十姨發動了攻擊。
(多謝:仰望星空月依舊、書盜聞仲、聶正的打賞。昨天真是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