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
柳憑膽敢攻擊灰家少主,代表著將最後的麵皮徹底撕開,頓時引起一片譁然,所有人憤怒的看著他,嘶吼叫嚷著就要出手。然而最快的當然是那妖帥。
不同於龍族的掌水使,這妖帥的境界是實打實的,沒有一絲的折扣,同時,在妖界之中,競爭無處不在,戰鬥的技巧也非那些等閒龍族能夠相比,見柳憑出手的瞬間,猛地翻手,一把黑色大刀一下子砍來。
噗嗤一聲,只釋放出一隻手的神魔之身,強度實在不夠,直接便被切開,那灰家少主一下子掉落在地,心有餘悸大口呼吸著,眼中被恐懼充斥。
「好膽!竟然敢對吾兒出手,無論你是什麼來歷,今日便別想走出這裡了。」灰塵猙獰的說道,柳憑的所作所為,已經觸犯了他的逆鱗,原本還有幾分忌憚,但現在怒上心頭,頓時什麼也顧不上了,管你是誰,先殺了再說!
柳憑冷笑一聲,淡淡說道:「我想要走,誰也留不住我。」
「笑話!」一個妖將撲殺過來,原本人類的頭顱瞬間變為一個巨大的鼠頭,兩個渾圓的眼睛死死盯著柳憑,滿是仇恨味道,嘴巴猛地張開,露出一排排鋒利無雙的牙齒,閃著寒光,仿佛什麼都能咬碎一樣。
「區區人仙二轉!」
他叫嘯怒斥,衝殺過來。那灰塵並未阻止,顯然想要借他看一看柳憑的真實戰力,方才儘管只是一瞬間,一部分的神魔之身,都引起了他的慎重。這少年方才張狂桀驁目中無人,顯然並非無的放矢。定然有著什麼底牌在其中。
這撲殺過來的鼠精,乃是先前對柳憑很是恭敬的老翁所化,實力為妖將巔峰,很是強悍,為這妖帥灰塵手下的一員大將。這巫家便是他報復占領下的,可畏是有勇有謀。但他終究還是低估了眼前少年的實力。
本有著自信,就算被柳憑打敗,也能有極大的好處——表忠心之後的獎賞。
隨後有著妖帥鎮壓,只是區區人仙,能逃掉那便是怪事了。他不知道自己能否戰勝眼前的敵人。卻肯定灰塵一定能贏,那就行了。
無論將眼前這柳憑打敗,還是被他打敗,都會有不少的好處。
再者,說到底,這柳憑是他請來的。若沒有幾分表現,必然會讓主上大為不滿。
一時間,他都在為自己的機智而感到高興,一旁的幾個妖將,自然察覺到了這一點,但他們終究還是慢了一步,難免有些嫉妒的看著那沖向柳憑的妖將。可下一秒,這份嫉妒,便化作了慶幸。
這妖將算到了很多種情況,但唯一一種情況便是,柳憑能夠一劍斬殺他。這也不怪他,正常情況下,低境界的人能擊敗高境界的人就已經是出人預料了,又怎麼可能會一劍斬了這乾淨利落?
然而很可惜,他撲殺的對手,便是這般恐怖的人。
見著那老鼠精。柳憑雙眼微眯,早已按在腰間的右手瞬間動了。
那裡有著青肅劍。
拔劍,劍氣四溢,浩然劍氣濺射開來,那寧折不彎、強硬到極點的氣息讓在場所有存在色變。那撲殺過來的老鼠妖將自然是感受到了這一點,可惜,已經遲了。
一劍平天!
拔劍便是斬,這樣的揮斬早已經練習了成千上萬次,熟練於心,幾乎毫不猶豫便揮殺了出去。
劍氣蕩漾,只是一瞬間,那老鼠妖將的頭顱便飛離自己的脖頸,連最後的掙扎都無法完成,便不甘心的瞳孔渙散,生機徹底消失,連神魂都無法逃脫。
原本的身子,那脖勁處,血液仿佛噴泉一樣沖天而起,竟然激射到了上方的藻井,將那精緻的藻井變得一團糟。
與此同時,空氣中原本那奇妙的香味,再次被另一種味道混雜——血腥味。從而演變成了一種,似乎能催人興奮的味道,格外詭異。
這般乾脆利落的將妖將巔峰的存在斬殺,房間內原本蠢蠢欲動的諸多妖精心底頓時冒出一股寒氣,只見那柳憑的劍尖上,竟連一絲血都沒有沾染上,這是何等的掌控與劍道修為!又看著少年掃視過來的眼神,感受著那強烈的壓迫,竟然下意識退了一步。
「好狠的劍!」灰塵冷笑一聲:「不過,就憑這樣的劍,想要這樣猖狂,你還不夠格!」
柳憑卻根本不理他,三兩步走到那新娘的旁邊,隨手一挑,紅布蓋頭掀開,露出嬰寧的痛苦面孔,正在無言的看著他。
看著這張久違的面孔,竟然變得這般痛苦,柳憑知道自己的猜測是對的。
她被控制了。
一時之間,只覺得心中冒出難以抑制的怒氣,頭皮仿佛炸開一樣,冷冷的看向灰塵。
灰塵見柳憑竟然不理睬自己,頓時有些惱怒,左手不知何時出現一個蛇頭拐杖,此時高高抬起,然後猛地落下,嘭的一聲,直接插入了地面。
轟,蛇頭拐杖深深插入了地面,仿佛將什麼開啟了一樣,整個房間內的地面出現一條條的紋路,交錯在一起,格外神秘。
「陣法?」柳憑輕咦了一聲,並未有絲毫的膽怯,反而嗤笑起來:「一個妖帥對付我這人仙二轉,竟然還謹慎到要開啟這個房間內的陣法輔助,原本以為是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至少會戰得痛快,沒想到也不過是一個廢物罷了。」
「激將無用。」那灰塵果然老奸巨猾,老神在在,並不吃這一套,淡淡看著柳憑,那目光仿佛在看著一個死人。
儘管柳憑表面不動聲色,實際上一顆心還是沉到了谷底,方才在那一瞬間的接觸,他已經意識到了,這灰塵的境界並不低,怕已經在妖帥這一境界走了很遠,戰力更是不俗,根本不是自己在古元神界所對敵的那幾條龍能相比。而此時,又開啟了這巫府之內的陣法,可畏占盡主場之利。
他不敢再有絲毫的輕視,冷哼一聲,將神魔之身釋放出來。一股無形的宏偉之力瞬間爆發,一個淡藍色的身影慢慢浮現,威壓肆意碾壓過去,房間內的所有妖精只覺得難以呼吸,心中無比駭然,這少年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擁有如此強大的戰力,這釋放出來的法術,恐怖如斯,仿佛妖帥降臨一樣。
灰塵似乎早有預料了一般,並不驚訝,嘿然一笑道:「這就是你的底牌嗎?還不夠啊!」
「這垃圾老頭誰啊,這麼囂張?真是欠揍!"識海內,靈兒不滿的開口道,久違的登場,口氣依然囂張無比。
「是很欠揍。」柳憑很贊同這一點。
「不過,我的小主人吶,你的情況似乎很不妙啊,這房間內的陣法應該是血影刀光陣,雖然似乎殘缺不全的樣子,但還算是有幾分神韻,不好對付啊。這老頭裝逼的樣子很欠揍,事實上不是弱雞啊,當然,只是對你來說。」靈兒冷笑開口說道。
「的確如此。」
「哇塞!」
「怎麼了?」
「小主人,你怎麼又為了女人和別人大大出手了啊,上一次是龍族,這一次是個半人半狐的女的,嘖嘖,長得都不錯的樣子,不過不要怪我嘮叨,小主人啊,你一定要懂得節制,否則早晚有一天要死在女人肚皮上啊!」
柳憑滿頭黑線,卻也不得不承認,她說的的確沒錯,本質上的確是為了女人和別人大大出手,可遇到了這樣的情況,又怎麼能叫他忍受,不大大出手。
「廢話少說,這血影刀光陣有什麼破綻嗎?」
「沒有啊。」
「沒有?」柳憑乍意。
「當然沒有。」靈兒理所當然的說道:「這陣法殘缺不全說的是完整性,事實上卻渾然一體,顯然是縮減版,和那龍族大幅度刪改的大升龍陣完全不同。這樣的陣法,為了便是殺人,又怎麼可能會留給別人破綻呢?」
「這樣?」柳憑微微皺眉:「那麼……」
「不過……」
靈兒在這種關鍵時刻欲言又止賣著關子,這讓柳憑咬牙切齒,卻無可奈何。
「不過什麼?」
「雖然沒有破綻。」靈兒借著那神魔之身的雙眼,睥睨整個房間,在識海內淡淡說道:「但是小主人將其轟碎成渣不就行了。管他有沒有什麼破綻!」
柳憑一愣,隨即狂笑起來:「哈哈哈!!你說得真是……廢話啊!」
看著重新綻放銳氣的柳憑,靈兒的嘴角不由勾起,聽了這話,也沒有反駁,這話是否是廢話暫且不提,只要小主人重新燃燒起戰意便可。二人儘管只是互相配合了幾次,但他們之間卻形成了非常好的默契。有些話語,並不需要明說出來便能讓對方知曉。
方才柳憑的一些顧慮,一切潛在的請求,有意讓靈兒代替指揮神魔之身,從而破解現在的僵局,她又怎麼會看不出來。可那樣的出來玩耍,終究只能是少數,若是形成了依賴心理,這神魔之身便算是徹底廢掉了,所以她才說出了她的答案。
而柳憑顯然也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才會給予那樣的答覆。
這個小主人,雖然很多方面讓她有些不滿意,但悟性方面,卻十分的出色。
「那便戰吧!」柳憑隨手將嬰寧攝入神魔之身內保護起來,雙手一翻,一柄長劍頓時演化出來,劍尖所指,正是那妖帥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