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劍伏魔錄 一,藤纏

    雷電夾纏,風雨交加。東南市郊外的一棟西洋別墅之中,一男一女兩名中年人倒在了血泊當中。

    年輕人坐在沙發之上,一臉無悲無喜的神色,眸子裡混混沌沌,沒有一絲神采,把玩著手中的沾滿鮮血的斷刀,驀地遞到嘴邊,輕輕舔舐起來,眼眶中不絕滲出淚水,落在短刀之上,隨後又滴滴答答的墜落於地。

    他哭了,可木然滯澀的臉龐之上,卻捉不到任何情緒,只是哭喊道:「爸、媽......」顫巍巍的走了過去,蹲倒在地,舉起短刀,對著死屍連連刺落。

    電光一閃,白光慘慘,飛濺的血液塗染了他的臉龐,卻仍是不帶絲毫情感。「轟」的一聲,雷鳴奄至,年輕人滾倒在地,哭叫道:「空空的,空空的......怎麼也填不滿,怎麼也修補不上,怎麼也沒有辦法滿足它......哈哈哈哈哈。」大笑數聲,提起匕首,往心臟插落。「噗嗤」一聲,他瞧見了噴射飛濺的血液,滿臉儘是不可置信而又迷戀狂熱的神色,繼而露出了淡淡的微笑,呢喃道:「滿了......」

    風雷交迫,電光慘厲,別墅淹沒於雨幕當中,沒人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東南大學,大禮堂,1:12pm

    由林洛漪發起設計關於柏戈的舞台劇,原本是敏感且遭人忌諱的一個話題,光是通過學生部門的審批便花了好大功夫,而活動經費更是遭到上面百般刁難,難以籌措,不過在林洛漪固執的堅持與多方奔走遊說之下,這舞台劇好歹保留了下來。

    而後,發生在陵谷大道處,柏戈與魔物的激鬥,使得媒體輿論將與市民認知發生巨大改變,導向對柏戈有利的方向,眾人都將他作為城市英雄而憧憬崇拜起來。一時之間,關於柏戈的盈盈頌聲,篇篇讚揚,在東南市大街小巷之上流傳開來。而學校恰恰是最容易受輿論風向所左右的地方,這場關於柏戈的舞台劇,立時被校方與學生組織所重視起來,不僅活動經費調撥充裕,戲中角色千挑萬選,連音樂、劇本、造型、燈光、舞台等都力求完美,儼然已是這次校慶之上最受期待、最具噱頭的節目了。

    而作為這次舞台劇的發起與策劃人,林洛漪除了頗感驕傲以外,更暗暗心喜,只因能以此為托,與王蕭多多待上一段時間。

    這日午間,王蕭受林洛漪所邀,前往大禮堂去看舞台劇的演排。

    行到禮堂,林洛漪在舞台之下遠遠便瞧見了他,忙走近招呼道:「王蕭哥哥,你來啦!」

    王蕭笑道:「我來的可不遲吧?你們開始了麼?」林洛漪道:「來得正好,馬上就開演第二幕了,我領你去個好位子看看吧。」說著便引著王蕭於禮堂中坐定,自行回到台後,分定諸事。

    片刻後,幕布緩開,燈光乍起,舞台劇便正式開始了。飾演柏戈的是一位高大英俊的男子,眉朗目星,聲音清朗,手握金屬泛光長劍,燈光飛旋掃閃做黑焰騰起狀,倒也頗具威勢。

    王蕭看在眼中,一面連連叫好,一面暗自笑道:「柏戈可有這麼帥氣麼?哈哈,這朋友若是真有持厄特拉的話,可比我要俊得多了。」看了一陣,發現劇中並非是演的近來柏戈與諸多tadl對敵的真實事情,而是講述一名富貴無限的男子,因厭倦了平淡無奇的生活,漸漸墮入違法犯罪的深淵,成了瘋狂的殺人魔鬼,機緣巧合之下,誤為邪惡的黑色氣息所噬,變成新的怪物,而與柏戈戰鬥的故事。

    扮演反派的,是一名白淨斯文的男子,將劇中富家公子的錦衣玉食,生而彷徨的空虛寂寞,閒極生事,陷入罪惡的陰森瘋狂,以及最終變成怪物的自我滿足與終歸毀滅,刻畫的入木三分,引人嘆息。相較之下,柏戈的表演除了耍帥扮酷,擺出一副救世主的姿態以外,實是既無內涵,又沒個性,全無可取之處。

    只見聽得雄壯的音樂四響而起,台上的柏戈擺出一個自認為瀟灑無比的動作,將厄特拉刺入怪物胸膛當中,於誇張的影像特技與輝煌閃爍的燈光當中,圓場了這場舞台劇。王蕭在台下看得悠悠出神,心馳意醉,深深為那斯文白淨男子的表演所吸引了。

    林洛漪與後台人員一番討論之後,這才匆匆趕到王蕭身旁,問他感想如何。王蕭略一猶豫,本想說劇中的柏戈未免太沒個性,但考慮在這種校慶的大場合之下的主旋律舞台劇,柏戈這種人物,越是只有英雄的純粹,反倒越合眾人胃口,當下也就略過不提,笑道:「蠻好的,劇本很精彩,情節波折起伏,領人入勝,表演也很到位。」說著指了指那扮演怪物的白淨男子,問道,「你知道他是誰麼?演的可真好,簡直是專業級別的。」

    林洛漪道:「王蕭哥哥不認識他麼?那位可是文學社的大才子,大三的白炳鱗學長。這次的劇本就是出自他手。」王蕭一拍手道:「白炳鱗?!是了,我有印象。他可是學校里的風雲人物,才華橫溢,文采出眾,早已是市內有名的青年作家了,而且家境又好,人長得也斯文帥氣,聽說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為他傾倒。」林洛漪奇道:「是麼?可我怎麼從未見過學長的女朋友?」

    王蕭道:「我聽李澤說過,他大一的時候確實是與一位女生有過來往,可那女孩子後來卻失蹤了,她的母親為此還來學校鬧過幾次,只是迄無結果罷了。白炳鱗在那女孩失蹤以後,也再未對別的女生起心過,說來還真是一位痴情的人兒啊。」林洛漪頷首道:「難怪我總見他不是一個人沉沉鬱郁的呆呆出神,就是對那些熱情滿滿的姑娘一副彬彬有禮卻又不肯稍近的模樣,原來還有這麼一回事。」

    王蕭道:「對了,洛漪妹子,我聽說他一向對這種校內大型活動不怎麼感冒,怎麼會對這種舞台劇如此上心?不僅撰寫了這麼優秀的劇本,還親力親為的扮演其中的反派來了?」

    林洛漪一臉神秘的湊到王蕭身旁,嗤嗤笑道:「王蕭哥哥,他可是你的超級粉絲哦。」

    王蕭一愣,說道:「什麼?」

    林洛漪低聲道:「白炳鱗學長對柏戈可是超乎尋常的喜愛,不僅寢室里掛滿了關於柏戈的相片報告,甚至還花錢訂做了一柄與你那劍等長打小的模型哦。哪,就是舞台上的那柄道具了。王蕭哥哥,在那群人對你還有誤解的時候,這次的舞台劇受到了上頭的許多阻撓刁難,還是多虧了白炳鱗學長從中斡旋,節目才得以保留下來。不過現在就不一樣吶,你瞧瞧,從舞台到人員都備的齊齊的,活動經費也是見單報銷,從不拖沓。照我說啊,上頭那群人實在是勢力的緊,都是見風使舵的傢伙。」

    王蕭一笑,說道:「可我聽說為此這次舞台劇,咱們洛漪妹子不也是咬牙堅持著吃了許多苦麼?」林洛漪小臉一紅,說道:「我不要緊的,畢、畢竟......王蕭哥哥和我不一樣的......但別人那麼努力的話,我們總得謝謝人家。」王蕭問道:「可你怎麼想不過在校慶晚會上準備這種節目?要知道那時候柏戈在大家眼中不過就是一個怪物而已。」

    林洛漪皺眉道:「我就是不許他們把柏戈視為怪物。王蕭哥哥明明很好的,憑什麼受他們的污衊?所以我想通過這齣舞台劇告訴大家,其實柏戈是個英雄。」頓了一頓,語氣中頗有之意,又道,「不......不過王蕭哥哥在陵谷大道解決掉那個怪獸之後,這舞台劇好像就顯得有些多餘了......」說著低眉斂目,似是為舞台劇與自己當初的目的大大不同而感到稍稍沮喪。

    王蕭見林洛漪眼中滿是孩子般堅定執拗的稚氣,顯是將這次舞台劇看得頗重,或是說將自己的聲名一直記掛於心,不由大為感動,心中不自禁的生出憐愛之意,想道:「我若是真有這麼一個妹子,定然愛護她、憐惜她,絕不使任何人欺負她,更不能讓她受到一點兒委屈。」念頭一轉,又想:「既然林伯父將這孩子託付給我,那麼洛漪便與我的親妹妹無異,我自然得好好照看她才是。現下她如此費心盡力的為我洗刷污名,我必須得好好回報她這一番心意。」溫言道:「洛漪妹子,實在是辛苦你了。我向你保證,這齣舞台劇絕不會顯得多餘。來,你聽我說。」湊到她身邊,俯耳低語,說如是。

    林洛漪聽了,臉上儘是驚喜訝異之色,連連點頭。

    東南大學,西門樹林,11:37pm

    風動林葉,人跡寥寥,趙航自校外歸來時,天色已經晚了,料想學校其餘各門都已關上,便自西邊的圍欄之上翻入學校,從密密樹林間穿行而過。

    每個學校都有它各具特色的奇聞詭談,東南大學也不例外。學校西邊的密密樹林,便是其中之一。這地方林木蔽日,小徑不通,陰氣襲人,平素少有人至,後傳說因校中一男子為情所困在林間懸樹自盡,此後常有人於夜深人靜之時見樹林之間有幽魂鬼影,森森怪聲,而倍增幾分詭異可怖的氣息,眾口相傳之下,這樹林也就成了東南大學的禁地之一。


    趙航自來膽大,又哪裡會懼怕這等妄言鬼話?哼著小調,闊步而行,忽聽得樹葉「簌簌」聲響中,夾雜幾句絮絮的人聲,不由怵然一驚,心道:「我日你先人,不是這麼邪門吧?」循聲走去,那幽怨哀婉,悱惻纏綿的調子,也越來越是清晰。

    「連就連,你我相約定百年,誰若九十七歲死,奈何橋上,等三年......」

    趙航彎過一叢樹林,只見月光清輝之下,一個身著淺紫連衣裙的秀麗女子正倚在樹旁,淺誦著似歌非歌的句子。趙航自然不懂這話的意思來歷,只是覺得那女孩聲音說不出的輕婉動聽,眉目之間脈脈隱約的情深淒婉之色更是令他渾身一震,怦然心動。他是個大大咧咧、直來直去的粗莽漢子,雖對那女子有萬分親近心慕之意,卻也不敢稍近,惟恐驚擾了她。

    那女子一曲誦完,垂下了頭,輕輕嘆息一聲。

    趙航聽得這聲嘆息,不由心神大震,難以自己,心道:「這女孩是誰?為什麼大晚上的獨自在這林子裡唱歌?唉,她的聲音可真是好聽,世上怎麼能有這麼好聽的聲音?」呆了一陣,不覺出神,忽聽得夏夜蚊蟲飛在耳邊的「嗡嗡」之聲,下意識的橫手揮過,扇在自己臉上,發出「啪」的聲響。

    那女子一驚,側過頭來,問道:「誰?」

    趙航面紅搔首,緩緩步出,說道:「不、不好意思,是......是我。」他這話答的甚無道理,直言是你,別人又怎知你是誰?

    那女子一怔,臉上忽地露出喜悅之色,應道:「啊?!是......是你?!謝......謝謝。」趙航愣道:「誒?你認識我麼?」仔細瞧去,卻也覺那女子眉目間有幾分相熟,可究竟是在何處見過,卻也無從得知了。

    那女子忙道:「呀,不、不......」掩嘴而笑,又道,「對了,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深更半夜的跑到樹林裡來?」

    趙航聽得那女子一聲嬌笑,已然神魂飄蕩、心旌搖曳,囁嚅道:「我、我......我叫趙航,剛剛從校外回來,因為大門已經關了,所以下車後從西門那邊翻進來的。」那女子「哦」的一聲,不再答話。

    趙航偷偷打量著那位女孩,只見她身形娉婷,清秀雅致,實是不可多見的美貌女子。只是愁眉哀目,自有一股惹人憐惜之色。他滿臉紅漲,胸口氣息塞結,幾乎連呼吸也窒了,心道:「既然這姑娘並不說話,那我更不可冒昧多話,冒犯了人家。」那女子側目向他瞧來,欲語還休,輕聲道:「你......你還不回寢室麼?」

    「啊......」趙航指了指自己,問道,「是在跟我說麼?」

    那女孩笑道:「這裡還有其他人麼?」趙航道:「我、我......馬上回去,馬上回去......」想到別人既然有此一問,自然是對自己久耽於此感到不悅,不由心下喪氣。那女孩微微側首,問道:「你為什麼這麼緊張?是不是我很可怕?」趙航忙道:「不不不,你很、很漂亮。」那女孩微微含首,輕聲道:「謝謝,你也很......帥氣。」語氣中頗有幾分失落之意。

    被女孩這麼禮節性的一贊,趙航稍感輕鬆了一些,一席話下來,也不似之前那麼拘謹,問道:「很晚了,這地方聽說很不安全的,要......要不咱們一起走吧?」說完這句話時,已是心跳如飛,渾身發抖。

    那女孩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不了,我想多待一會兒。」趙航頓時跟泄了氣的皮球,弱弱的應了一聲:「好......好吧。」暗暗嘆了口氣,便欲離去。

    「你......你趕時間麼?」趙航方踏出幾步,身後的女孩忽地猶猶豫豫的開口了。

    趙航一喜,急忙轉身道:「不趕,不趕,我閒得很。」那女孩說道:「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陪我聊上幾句?一會兒就行,不耽誤你很多時間。」

    趙航聽得她話中滿溢的寂寞心酸,胸口熱血上涌,說道:「沒問題,只要姑娘不嫌我粗俗嘴笨,聊多久都行。」那女孩眉目舒展,面帶喜色,說道:「真、真的嗎?謝謝。我、我也好久沒.....」忽地止住了嘴,又道,「我有些口生,說起話來可能不大流暢,你聽不明白的,我可以多說幾遍......嗯,該從什麼開始聊起呢......」

    趙航問道:「姑娘,請......請問你叫什麼名字?」那女孩一怔,面露難色,說道:「名字麼......我可以告訴你,但請你不要跟別人提起好麼?」趙航雖不解其意,仍是信誓旦旦的說道:「嗯,我保證不跟別人說起。」那女孩一笑,說道:「我叫路小雨,一路風清的路,兩小無猜的小,煙雨濛濛的雨。」

    趙航拍手贊道:「好名字啊!」路小雨問道:「有麼?哪兒好了?」趙航道:「哪兒都好,這是我聽過最好的名字。」路小雨笑道:「這可承你謬讚了,我的名字啊,只是因為出生的那天下著小雨,所以媽媽就叫我小雨了。」女孩臉上忽現孺慕牽念之色,垂下頭去,勉強撇了撇嘴。

    趙航笑道:「你的名字可比我文雅的多了,我的名字就是我爸爸抓鬮抓出來的。」路小雨奇道:「抓鬮?」趙航說道:「是啊,我爸媽幫我想了十幾個名字,然後一一寫在紙團之上,抓到那個就用那個做名字。」路小雨笑道:「你的名字可是天定的,這可又比我好得多啦,想必你一定受上天眷顧,一生無災無難。」

    趙航被女孩這麼一說,不由心花怒放,得意忘形之下,說道:「被你這麼一說,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別說遇事逢凶化吉了,我甚至死了之後,都還能復活呢。」路小雨驚道:「死而復活?你是在跟我開玩笑麼?」趙航正色道:「我絕對不會跟你開玩笑的,要是你不嫌無聊的話,我就把這事情跟你說說。」路小雨見他不似作偽,神色一變,呆呆點頭道:「嗯......嗯,好的,麻煩你了。」

    趙航當下便將與王蕭一行人在涅波提山下小鎮中發生的事情說了,只是隱去了必要的細節與人名。

    小雨兀自難以置信,喃喃道:「息壤......息壤......這可真是了不起的東西啊。」趙航道:「是啊,我那弟兄為了救我們,便將那息壤從自己身體裡取了出來,為我們續命。不過據說這東西在起死回生之後就再無效果了。」路小雨微笑道:「你那朋友可真好。」趙航胸膛一挺,說道:「那是,我們可是過命的交情,如果當時是他受難,我也會絕不猶豫的去救他,那怕是以命換命都可以。」

    路小雨低聲道:「真好......」臉上的愁苦之色忽地釋然不少,抬起頭來,微笑道,「謝謝你今天陪我聊了這麼久,現在已經很晚了,你快些回去吧。」趙航奇道:「你不回寢室麼?要不我們一起走吧?」路小雨遲疑道:「我......我還有些事情,就不和你一起回去了。」趙航還道她故意避開自己,不由大是失望,無精打采的說道:「哦......那我先走了,再見。」

    趙航堪堪走出幾步,就聽得身後的女孩用他的名字叫住了他:

    「明天晚些的時候,你還能來陪我聊聊天麼?」

    趙航喜出望外,忙道:「真的可以麼?」路小雨道:「如果你不嫌麻煩,而且願意的話......」趙航喜道:「願意,願意,再願意不過了。」路小雨嫣然一笑,說道:「我還擔心你會不會覺得有些悶,所以一直不敢開口.....」秀美的臉龐之上愁容盡褪,月光淡淡下,更增麗色。

    趙航一時看得呆了,如痴似醉,心道:「我要是能一輩子見你這麼喜笑顏開,那可真是別無所求了。」

    路小雨對他擺了擺手,微笑道:「那咱們說好的,明天見。」

    「嗯,說好的。」

    趙航奔出樹林,憋了許久「我日」的口頭禪,終於在蹦跳回寢室的路上得到了盡情的宣洩,幾乎在口頭上將所有能日東西都日了個遍,回到宿舍時,才發現大門已鎖。他也不並不氣氛著惱,反倒喜滋滋的倚在門口,在腦海中思念著路小雨的一顰一笑,就連被蚊蟲叮得瘙癢難耐,也覺得別有一番滋味,過了好久,這才含笑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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