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叔!」
卿天照沒有料到天河真人遇到舊(情qing)人竟置大局於不顧,說走便走連招呼也不打一聲,原本囂張的氣焰如今不由一瀉千里。
這時院中保有戰鬥力的還有二十多個天道教弟子,人人臉上帶著一副直到現在才恍然大悟的表(情qing),又手足無措不約而同地望向卿天照。
卿天照定了定神,心道對方能打的不過姬澄澈一人,而自己帶來的都是精英弟子,就算硬吃也要把他給打趴下了。何況海明月已經露面,此事不能不做個了斷。
念及於此,他朗聲喝道:「聽我號令,同心協力拿下(淫yin)賊姬澄澈!」
海明月見一干天道教弟子齊齊應喏仗著人多勢眾便(欲yu)圍攻,當即(嬌jiao)叱道:「住手,我看你們誰敢動姬大哥一根毫毛!」
「姬大哥?」
眾弟子大吃一驚,紛紛愕然望向海明月。
卿天照俊臉微沉道:「明月,你這是做什麼,休要胡鬧!」
海明月看著風度瀟灑玉面郎君樣的卿天照,心裡油然生出一縷厭惡之(情qing)。
如果說先前她對姬澄澈的話只相信了七八分,現在已是全無猜忌。
喪心病狂,這是她重新審視這位教宗的關門弟子,本教年青一代中的翹楚俊彥之後做出的評判。
對比姬澄澈和林隱,她委實難以想像,同是翩翩少年郎,雙方之間為何天差地遠?可笑自己從前還曾對這人渣芳心可可,傾慕不已。
正在這工夫,她忽然聽到姬澄澈沉聲說道:「麻嬸,把門關上。」
麻杆兒一聲不響將院門合上,叉腰立在門邊。
這姿勢,擺明了是想關門打狗!
卿天照臉色微變,由衷感覺到了一種羞辱,以及受到羞辱後激發出的憤怒。
他的眼神猶如劍芒般盯向姬澄澈,唇角高傲地微微翹起,面帶譏嘲道:「莫非澄澈(殿dian)下想將我們二十多個人全部留下?」
姬澄澈哪管他怎麼笑,揶揄道:「難得你聰明了一回。」
天道教眾弟子聞聲義憤填膺,紛紛怒喝道:「好大的口氣,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說起來這些弟子的修為雖不能與卿天照、海明月相提並論,卻也絕非阿狗阿貓之輩,否則也不可能隨同卿天照來下關執行任務。
海明月也覺得姬澄澈有些托大,想了想仰起臉道:「姬大哥,此事既由我而起,自當由我啟稟教中長老秉公處理,可好?」
姬澄澈微笑著搖頭道:「來而不往非禮也,我不能失了禮數。」
說到底,他還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無端遭人構陷焉能不怒?這些天(胸xiong)中憋著一口惡氣,如今見著罪魁禍首哪能有輕鬆放出門的道理。
不等海明月答話,姬澄澈凝動神識,小乾坤中風起雲湧霞光大熾,一縷縷無形無影的意念釋放開來融入(身shen)周虛空。
「咄!」伴隨他一聲咒語,四周空間明光大放宛如亮起萬千火燭,八方元氣澎湃集聚風雲際會,驟然間在姬澄澈的(身shen)前幻動出數以百計的赤色火龍,好似排山倒海天地變色,朝著周圍的天道教弟子衝去。
「火咒!」眾弟子駭然失色,忙不迭向後趨避,各自舞劍拂塵竭力抵禦。
卿天照鼻子裡不屑低哼,「鏗」端元仙劍清音繚繞向前遞出一式「雨霖鈴」,天地間頓時映(射she)起一團青色霞光,猶如極品青花瓷般通透潤潔熠熠生輝,頃刻間萬千雨絲隨風舞起,劃出一道道(肉rou)眼清晰可見的流光青線襲向姬澄澈。
所謂(射she)人先(射she)馬,他捨去同門不救下手搶攻姬澄澈,乃是極高明的手段。
奈何他才是姬澄澈真正的第一攻擊目標,在施動「百龍咒」的同時,體內罡氣借勢升騰,胎元神刀鼓動如雷迸(射she)出一蓬蓬玄火,雄渾無鑄地轟向襲來的雨絲劍氣,刀芒怒漲自上而下劈開一條大斜線,正是「所」字的第一筆。
「咔啦啦!」水火交擊雷電轟鳴,那刀光彷如一道霹靂裂開長空,於漫天狂舞的風雨之中硬生生鑿透一線縫隙。
姬澄澈(身shen)如魚龍舞,切入縫隙縱刀直進,胎元神刀順勢轉為「所」字第二撇,大開大合氣貫長虹,迎面劈斬卿天照的(胸xiong)膛。
卿天照暗自凜然,這不是他和姬澄澈的第一次交手。事實上兩人曾經在天都峰前道左相逢,彼此間有過一戰。
在那場對戰中,卿天照記得清清楚楚,姬澄澈連施四刀方才化解了自己的一式「雨霖鈴」。
而今異地再戰,同樣還是這式「雨霖鈴」,姬澄澈竟然僅僅用了兩刀便強攻到了自己的(身shen)前,難道說他上次是有意藏拙抑或短短旬(日ri)間修為又有精進?
無論哪種揣測,對卿天照而言都不是好事。
但他同時也被姬澄澈一往無前視自己如無物的氣勢所激怒,口中一聲長嘯如金石崩裂,端元仙劍運轉如輪閃動層層華光,好似一狂瀾泛濫,令(身shen)周的空間近乎扭曲,劍鋒吞吐閃爍之間遊走不定,籠罩姬澄澈周(身shen)。
氣機牽動之下,姬澄澈全(身shen)上下三十六處要(穴xue)齊齊發出針刺般劇痛,心裡亦不由暗贊卿天照一聲名不虛傳。
當(日ri)屠豹雙筆飛點十八經(穴xue)已是罕見的獨門絕學,現如今卿天照只手單劍提點三十六(穴xue),這份造詣火候何止是倍增?
好在姬澄澈早有計較,見卿天照變招攻來,胎元神刀依然故我繼續朝前斜劈下來。
耳聽「叮叮叮叮」暴雨梨花般一陣脆響,刀劍於剎那間不知擊撞了多少次,濺起一簇簇炫目火花不住爆綻。
卿天照自恃功力高過姬澄澈,索(性xing)也摒棄花巧虛招,端元仙劍以硬碰硬,一劍重似一劍劈擊在胎元神刀之上。
孰料胎元神刀穩若磐石,無論劍瀾如何洶湧侵襲始終刀式不亂巋然如山。
電光石火間刀劍擊撞三十六記雙雙彈脫,儼然是個平分秋色的結果。
卿天照(禁jin)不住有些羞惱,揮劍迴轉便(欲yu)捲土重來。
不想姬澄澈動作更快,跨步上前胎元神刀一轉一折勢大力沉橫削過來。
卿天照吐氣揚聲運足十成功力,端元仙劍使出一式「平野闊」逆向橫掃,與胎元神刀結結實實激撞在一處。
「鏗!」天崩地裂般一聲響,卿天照但覺(胸xiong)口像是捱了一錘鬱悶難當,(身shen)不由己往後退開三步,體內小乾坤一陣動((盪dang)dang)罡氣倒卷,一口(熱re)血涌到喉嚨口又生生咽下。
再看姬澄澈,胎元神刀竟是脫手激飛,借勢卸去大半的勁力,雙腳步罡踏斗向一旁側轉,就似鼓足勁兒的風帆徑自往一名中年道士(身shen)上撞去。
那中年道士正在手忙腳亂地撲滅火龍,眼見得姬澄澈擺脫卿天照的猛攻,毫無徵兆地突然轉向自己襲來,不由得大吃一驚,急忙忙(挺ting)劍往他(胸xiong)口刺去。
姬澄澈雙臂使動「浣紗式」,中年道士只感到一陣眼花繚亂,手中仙劍恰似驚濤駭浪中的一葉孤舟上下顛簸左右搖晃,全然不能由己,猛地手上一松飛脫出去。
「砰!」姬澄澈毫不客氣,揉(身shen)欺近又是一式「鎮海變」將這中年道士踹翻在地。
「唿——」他的神識再次勃發,施展出「風靈咒」向四周道士呼嘯而去。
風助火勢連燒帶熏,只聽得「砰砰」連聲,姬澄澈拳腳齊施火力全開,很快滿院子二十餘名天道教弟子,除了卿天照之外再無一人還能站著。
海明月看得傻了眼,做夢也沒想到姬澄澈說到做到,放倒眾弟子好似切菜砍瓜般輕鬆。
上回她雖然敗給了姬澄澈,心裡卻並不如何服氣,覺得多半還是自己輕敵所致。否則全力施為之下,縱使落敗少說也需三五十個回合開外。
但看姬澄澈拳打腳踢刀咒並攻,一招一式乾淨利落立竿見影,自己那點兒「花拳繡腿」只怕難以阻擋他分毫,難怪卿天照在觀景台上被他和林隱兩人((逼))得狼狽不堪,實力使然絕非幸至。
那邊卿天照將將緩過勁來,目睹滿地躺倒的同門狼狽不堪不(禁jin)又羞又惱,深悔自己不該一時大意中了姬澄澈的詭計。
他縱聲怒喝端元仙劍光花暴漲,立時天生異象朵朵青蓮盛放,花開祥瑞劍氣縱橫,引動天地元氣恢弘磅礴直轟向姬澄澈。
姬澄澈(身shen)似雄鷹翱翔,振臂接住崩飛的胎元神刀,平步青蓮飛臨長空,傲骨英姿矯矯龍騰,體內玄霜龍息勃然噴薄((盪dang)dang)盡劍氣,哈哈一笑躍(身shen)而下。
人在半空手中胎元神刀奇光煥放,一道道魔紋璀璨生輝宛若(日ri)照龍鱗萬點金,轉瞬間虛空浮((盪dang)dang)四面八方的元氣就似被抽空了般,洶湧會聚起來加諸於刀。
「嗡——」刀芒炫光萬丈通透耀眼,無遮無攔雷霆萬鈞往卿天照頭頂斬落。
卿天照驚駭失色,顧不得臉面也忘記了先前的雄心壯志,一邊閃(身shen)急退一邊轉動青蓮層層疊疊護持頭頂。
不是他膽小,實在是姬澄澈這一刀天地共鳴拔山超海,直有侵吞(日ri)月逆流大河之威,即便是當今天道教掌門親臨怕也不敢直攖其鋒。
然而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就算姬澄澈有胎元神刀如虎添翼,又何以功力醇厚至此。
老天爺,你何以厚此薄彼偏(愛ai)這狂傲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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