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到賈府了,我們先進去,把這件事辦完就出城去,連夜去一趟庵里,我倒是想看看是何等高人所為。」
青然是勸不住她,只能悄悄把這個消息傳給溫青,趁著莊思顏還在賈府,讓他想辦法先安排人出去探探那邊的情況。
賈佑善果然是說榮吉的消息。
意外找回的官銀入庫,這麼一大筆錢,說沒人動心好是不可能的。
榮吉一早就跟賈佑善打過招呼了,所以在入庫的同時,就把銀子扣下來一些。
當然做為戶部的老手,他當然不會讓人一下子就查出來銀子丟了。
他把原有的庫銀,跟找回來的庫銀調了個,自己拿出去的是現在可以通行的銀子,而數量是算在找回來的那筆上。
也就是說,一旦有人發現這筆銀子少,也不會在上面查出來,因為真正找回來的官銀已經換回了銀庫里,而外面也無人用。
那些存在庫里的銀子,數量上沒有問題,所以根本不會有人去打開一個個看,上面印製的花紋,或者醒它的來路。
這樣一來,既是上面查了,也只會從運輸和挖銀的人上面去查,甚至會以為他們沒把數量驗清楚。
反正也算是意外之財,只要不是全部少了,丟失一些也沒多大事,算是合理損耗吧。
賈佑善一邊給莊思顏說,一邊擦著額著上的汗:「司大人,此事非同小可,下官還是要給皇上奏明才行。」
莊思顏點頭:「好,但是你現在明里是跟榮吉站在同一條線的,你的奏摺轉到皇上那裡之前,就有可能先被他看到,如果你要進宮面聖,也是會被他猜到的,很可能會提前再做準備。」
賈佑善的汗流的更多了:「那該如何是好?這麼多官銀,查出來是死罪啊,下官雖然跟他一起,但這是司大人的計謀,下官……」
莊思顏看他,已經然知道他是不太相信自己,怕自己用這個計劃把他也坑了。
賈佑善太小心了,也是好事,莊思顏也不想給他多添負擔,於是想了個法子說:「這樣賈大人,你把奏摺寫明,由在下給你帶進宮去,親自交給皇上,你看如何?」
賈佑善一聽這話,趕緊給莊思顏拱手:「那下官謝謝司大人了,奏摺已經寫好,就在這裡。」
莊思顏接了他的奏摺,也沒打開看,就塞進懷中,跟他告別時,就從賈府里牽了幾匹馬出來。
她原本是想先回一趟宮裡,把奏摺交給凌天成後,再出城。
可是想想榮吉未必就真的放心賈佑善,或許也在他府里安了眼線都不一定。
自己這麼明目張胆的來,已經暴露了,要是立刻再進宮,那他肯定懷疑,倒不如從這裡帶些東西走,讓別人誤會他來只是為了牽幾匹馬而已。
等去完風仙庵,再回宮也不遲。
莊思顏和青然策馬出城,在城門口出示了令牌,守衛才把他們放出去。
路上莊思顏就覺得不太對勁了,跟青然商量:「傳信給我們的人還在城裡,那會兒城門也關了,你說他怎麼出去?他要是不能出去,又怎麼把給我們傳信的信兒帶出去?」
青然不知道,答不上這種話。
莊思顏就在心裡琢磨,難道風仙庵里有一批人在?或者送信給她的人,本身也有出城的能力?
兩種可能都挺大的,而事情的真相,還得等他們到了那裡再說。
出了城,青木和青明的暗崗也變成了明的,一前一後跟莊思顏保持著距離往前走去。
三十里路不算近,快馬也得走一陣子,所以到莊思顏他們到達風仙庵時,夜已經很深了。
風仙庵的大門是關著的,也只留門口兩個燈籠在,只是在半山腰處,這樣一處庵,又這樣兩個燈籠,還是大半夜的,總讓人有種倩女幽魂的感覺。
莊思顏因應約而來,帶的人並不多,她也相信對方一定是有話要對她說,所以此時倒沒先慫了,讓青然過去敲門。
敲了很久,裡面才一個小尼姑的聲音應了一句:「誰呀?」
青然不便開口,莊思顏用女聲回了對方:「過路的,天色一晚,借宿一宿,不知師傅可否開門?」
裡面又過了很久,不知是小尼姑回去跟師傅商量此事,還是一個人在思考,總之青然都等的毫無耐心,只是看莊思顏好整以暇地站著,他也只能慢慢等。
內仙庵的門終於響了一下,然後露出一條縫,小尼姑戴著僧帽的臉從門縫裡露出來半邊,一看到青然就又縮了回去,聲稱他們這是尼姑庵,不留外男。
青木青明到了這裡就先躲了起來。
莊思顏已經清楚,對方是想讓她一個人進去,只是找個這麼一個藉口而已。
她側身,聲音極小地跟青然說:「在外面等我,一柱香的時間,我如果不出來,你們再進去。」
青然的眼神立刻一變,伸手就拉住她:「先生,這庵里玄虛極大,我怕是有危險,你不要一個人進去。」
莊思顏搖頭,已經向門邊走去。
她曲起手指輕敲了兩下房門,見那小尼姑開了,才用女聲說:「小師傅,我是女子,只因行路不便,才著男裝,可以在此留宿嗎?」
小尼姑一下打量她幾下,這才把門縫開了再大一點,莊思顏前腳剛進去,後腳她就把門給關嚴了。
外面的青然和青石可急壞了,一個在明一個暗,心裡無不是忐忑的。
這明顯是別人布的一個圈套,而且就是針對他們的,裡面定然十分危險,可莊思顏卻不讓他們跟著,萬一出什麼事了可怎麼辦?
莊思顏心裡也在打小鼓,不過她查案已久,比這更險的境地都遇到過,表面上倒是沒表現出來,只是謹慎地注意著周邊的環境和變化。
尼姑庵的前院不算很大,進了大門就可以看到正殿,裡面供著觀音菩薩,送子娘娘等。
東西各有偏殿,此時是關著門的,也不知道裡面是什麼。
從正院往後看,能感覺到這裡面還有後院,但是具體多大,有些什麼也不得而知。
莊思顏隨著小尼姑入了正殿,抬頭看到那裡慈眉善目的觀音菩薩,她還雙手合十,「阿彌陀佛」了一個。
那小尼姑便側目看她一眼,但並未說話,繼續往裡面引。
正殿的側邊都有供香客小憩的地方,桌椅簡陋,但很整潔。
小尼姑把她此到東側之後,微彎著腰行了個禮,輕聲說:「施主少候。」
莊思顏注意到了,她這個禮行的不是佛門之禮,而是大戶人家的丫鬟之禮。
她眼角動了一下,嘴裡卻隨和地答應一聲,看著小尼姑退了下去。
大半夜的用一個不太熟的小尼姑接待她,還露出這麼明顯的馬腳,肯定是想提前讓她有所準備。
看來約她來的人,真的沒有惡意,那又會是誰呢?
思考的功夫,外面重又響起了腳步聲,輕且快地往正殿這邊走過來。
莊思顏的手微微緊了一下,往下一垂,就到了腰間。
那裡有一柄短刀,異常鋒利,是她常用的,關鍵時候還是很管用的。
來人輕功極好,武功也不弱,從行走的腳步聲就能聽出一二,既是莊思顏知道對方沒有惡意,她也不敢掉以輕心,畢竟現在是一個人在虎穴,萬一對方不殺她,反而把她綁了,那後面要發生什麼簡直難以預料,恐怕連等在外面的青然他們也沒有辦法。
門口處光影一晃,一個人已然閃身入內。
他身上還穿著夜行衣,頭上圍著黑色的巾布,但臉露了出來。
莊思顏一眼就認出了他眼睛上面的傷疤,正是溫青和凌天成都說過的,姜漢義將軍。
出於對傳說中他人品的敬重,莊思顏先站了起來,拱手行了個男人的禮:「姜將軍!」
姜漢義愣了一下,可能沒想到她這麼快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但隨即又哂笑一聲,同樣供了一下手:「司大人。」
兩人隔桌而坐,姜漢義先開口:「小民聽說司大人是女子,可有此事。」
莊思顏看他,又抬眼掃了一下這尼姑庵,才笑著回道:「若是男子,姜將軍還會放我進來嗎?」
姜漢義輕搖頭:「草民入寇多年,不配有『將軍』二字,司大人慎言。」
莊思顏一向從善入流,也不在這種小事情上計較,再開口就改了稱號:「姜老,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您既然約我過來,相信也早知我的身份,想讓司某做什麼,儘管直說便好,不必再多加試探了。」
姜漢義還從來沒見過一個女子這麼爽快,這麼聰慧,而且還這麼膽大,倒是給他添了不少好感。
再說,姜漢義本身也是這種性格的人,這會兒反而放鬆下來,看著莊思顏問:「草民聽說司大人正在查護城河的案子。」
莊思顏點頭,等著他後面的話。
姜漢義問:「可否不查了?」
「為何?」
雙方都頓了一下,莊思顏看著姜漢義,對方也看著他,兩人的眼裡都有疑問,也都有倔強。
最後還是莊思顏先開口:「姜老,護城河裡死了太多人,這案子又是皇上交待下來的,不能說您說不查,我就不查,您也曾在朝中為官,應當知道有些事情也是身不由己的,如果我現在放下,回去要怎麼跟皇上交待,又怎麼跟那些死於河底的冤靈們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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