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思顏點頭,表示自己明白,然後問他:「那你知道他們為什麼要種這些東西在牆邊嗎?」
麻九就怔了一下神。一筆閣 www.yibige.com
這個他還真沒想過,只好又轉向莊思顏:「先生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莊思顏笑了一下:「他們不會是事先想了自己會在這裡受傷,所以提前種點草藥,以備不時之需吧?」
麻九的嘴角微不可查的抽了一下。
這個說法太扯了,要是換個人說,他肯定懟回去,可是這位……,他不敢,而且基本上莊思顏不會無緣無故跟他們開這種玩笑,所以他除了把她的問題重視起來,不敢多想別的。
莊思顏走開以後,麻九乾脆把鐵桿上的植物又扒下來一些,弄在手裡揉了揉,然後又放在鼻子上聞聞。
福至心靈一般想到:「會不會是這些草藥對將軍府,有什麼特殊的意義?」
其實很沒用,因為他沒想到意義是什麼,但他自己興奮不行,忙著去告訴莊思顏。
但他扒拉了一路,腳下早就鋪滿了爬藤,這會兒一忙著走,幾腳下去就沾滿了鞋,一個沒走穩,身子就往前趴去。
麻九身手算不錯的了,忙著止損,伸手就往鐵柵欄上抓。
他用力太大了,而且因為太想保持自己平衡,不摔一個嘴啃泥,所以兩手同時亂晃,一把就將那根柵欄拔了出來。
他這邊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那邊的石門卻「轟」地一聲打開了。
莊思顏快速往他這邊掃一眼,問了句:「你沒事吧?」
麻九手裡抓著鐵桿,也沒改變他的命運,已經撲到了地上,且吃了一嘴的爬藤。
他叨著爬藤向莊思顏搖搖頭。
莊思顏回以點頭,人已經進閃身進了石屋,跟在她身後數人,也麻溜的進去,順著葉元裴他們掉下去的地方,往下找去。
侯八知道自己氣數已盡了,但誰在快死的時候,也不想乖乖去死,總想著掙扎一下,再給自己爭一點生氣,萬一運氣好呢。
但是他的運氣並不好。
葉元裴他們一追上來,就沒給他好看,三下五除二就把他身邊的放倒了,然後問他:「去哪兒呢,走,我們帶你去。」
侯信面如土色,腿也一直發抖,看著他說:「葉大將軍,是我錯了……」
&你還知道我是誰呀?」葉元裴好笑地看著他問。
侯八趕緊說:「葉大將軍平定錦城,為老百姓謀福,人人稱頌,我怎麼可能會不知道?」
葉元裴倒真覺得好笑了:「這麼說,一開始你就知道是我來了,那我倒是想問問你,是誰給你的狗膽把我們關起來?」
侯八的臉色就更難看了:「我也不想的,我…>
我了半天,也沒我出個所以然來,反而把葉元裴的怒氣給激出來了。
要不知道他是誰還罷了,結果是人家知道他是誰,也知道他做的事,竟然一進來就把他扣住,還關了好幾天,要不是他們機靈自己跑出來,竟然就死在這幫龜孫子的手裡了,想想都氣人。
他用手扣住侯八的肩膀,微一使勁,那傢伙就「嗷嗷」叫了起來,不斷的求饒,是個極度怕死的人。
葉元裴也不跟他再廢話,開口問道:「老爺子在哪兒,你老實說了,說不定還能撿回一條命,敢跟我說半句謊,我把你丟到錦城的海里去餵魚,你這麼膘肥體壯的,魚應該很願意吃。」
不吃侯八想到了什麼不可描述的畫面,竟然生生打了個寒顫,兩腿一軟就給葉元裴跪了下去。
&將軍,我不知道老爺子在哪兒啊,他又不住錦城,都是在島上了,平時不回來。」
&上?」葉元裴看他一眼:「哪兒的島上?」
侯八搖頭:「這我真不知道,我們也見不著他的面,平時都是別人傳信回來,我們照著吩咐做事就行了。」
不在錦城,卻對這裡了如指掌,還能把這群人調度的都聽他的話,看來本事確實不小。
葉元裴倒沒在一件事上糾纏,他往通道的兩頭看看,換個問題:「你們躲在這裡做什麼?還等著大軍走了,下黑手嗎?」
侯八趕緊搖頭:「沒有沒有,我們知道葉大將軍厲害。」
&拍馬屁,老子不吃這一套,說,在這兒做什麼,是不是也想逃走,這裡還有別的通路吧?」
侯八抹了一下腦門上的冷汗,支吾了半天,才說出自己在此是等船的。
在葉元裴他們的威逼下,他說出了這這裡可以通到碼頭,今夜就有船隻來碼頭接他。
葉元裴問:「接你去哪裡,是不是去見老爺子?」
侯八搖頭:「不知道,應該見不到老爺子,但是他都沒露過面。」
&你們去哪兒?」
&能……,可能是去別的地方避避風頭吧。」
看他的樣子,好像也沒有說謊。
他心裡沒譜,反而讓葉元裴多想了一點。
如果老爺子真的像他們說的這麼神秘,侯八的逃生之路,很可能就是一條死路。
他既然誰都不見,自然不會這關頭把他接過去,而且侯八對他們這樣,為了活命,有什麼說什麼。
他跟在老爺子身邊那麼久,他不會不知道這人的秉性,萬一他成了叛徒,那第一個賣的就是他。
精明的人是不會把把柄放在別人手裡的。
葉元裴讓侯八帶路,順著通道往碼頭去。
沒有他們想像的那麼長,通道只到了將軍府的外面就出來了,這裡只不過是他們臨時的避難所而已。
出來的路倒是走的很隱蔽,幾乎可以避開葉元裴所有的巡邏兵。
他一邊叫人去通知莊思顏他們,一邊帶著侯八往碼頭而去。
繞了一大圈,還是回到了最初的猜測上,老爺子或許真的在海中某個島上,但葉元裴又有點不太相信。
他不在錦城,總有人在錦城,這些人必然是他十分信任的,侯八不可信,那仇坤呢?
向侯八問了仇坤的情況。
他的說法跟之前抓的那個養蛇的小弟差不多,他們都聽老爺子的吩咐做事,但彼此沒什麼交情,也不怎麼來往。
葉元裴就有點奇怪了:「老爺子不在錦城,就你們兩個在,各分錦城半邊天,平時就不走動的嗎?」
侯八搖頭:「老爺子那邊給的話是,做好自己的事就好了,不要拉幫結派。」
葉元裴就多看了他一眼。
沒再細問,他們已經到了侯八說的碼頭。
這裡竟然跟錦城其它的碼頭不同,是單獨建在偏僻處的,而且外表被偽裝過,如果不進到進去看,很難發現這裡也是可以行船的。
他們在碼頭上走了一圈,莊思顏的人已經到了,看到這種情況也挺奇怪。
&算是把碼頭建到暗處,可船隻總是要入海的,咱們在這裡已經觀察了數天,並未看到有入海,或者經過的船隻,這說明了什麼?」
葉元裴:「說明接他的船還沒來。」
莊思顏就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說明他們很可能根本不是在島上。」
&這麼想?」葉元裴問。
莊思顏便沒再說話,但是從她的表情上來看,應該是很篤定自己的想法。
侯八被他們關了起來,葉元裴也把自己的人安排在碼頭附近,就等入夜了。
莊思顏跟麻九他們,又去了一趟仇坤的房子。
那裡已經空了,裡面找不到半個人,倒是毒蛇毒蠍跑的到處都是,害的老李成麻袋的往那兒送毒蟲藥。
又怕它們出來咬到無辜的百姓,於是一伙人在裡面跟蛇鬥了半日。
從仇坤的地方出來,士衛急急送來一封信,說是京城來的。
莊思顏只掃一眼封皮上的字跡,就知道是凌天成的。
她倒沒急著看,反正這傢伙閒著沒事,三天兩頭一封信,比她的線人不好使,已經把京城的情況都報告清楚了。
這兩三天裡,能再發生什麼大事?
直到把手裡的事情全部忙完,又跑去飽飽吃了一頓,再往碼頭那裡看了一眼葉元裴,這才回到住處。
點了燈,往床上一躺,才把信拿出來。
京城的天問宗已經清理了,雖然還有個別漏網之魚,但短時間之內,他們想掀起什麼大浪,是不可能的了。
北疆那邊的戰報暫緩,邊塞外面的遊牧族,很快就得到了消息,不再輕舉妄動。
連平陽關那裡,一時之間都平靜了。
看來所有的事,真的跟這個天問宗有很大關係,錦城的老爺子,很可能就是他們的頭目,就算不是他是裡面很重要的一個。
他手裡的資源,比京城,比北疆邊塞,比平陽關都要多,幾乎掌握了全部的信息,這是一個小人物做不出來的。
莊思顏把信扣在身上,想著這會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為什麼他誰都不見,卻能把所有的事都料理的這麼清楚。
太神通了,有點不像正常人。
還溫青和米月清,他們已經把錦城拿下了,幾乎翻個底朝天,竟然真的找不到他們,也是奇怪的很。
不過凌天成在後面的兩頁里,還寫了一件超大的事。
凌甜甜小朋友想她了,凌天成大朋友也想她了。
告訴她,錦城的事已經結束,找人的事還找給葉元裴就好了,讓她儘快回京。
莊思顏看著信發笑。
因為上面蓋了一個凌甜甜的小手印,五指張開的小胖手,看一眼就能想起他胖乎乎的小臉,還有圓溜溜的眼睛。
她真有點想回去。
今晚看看吧,希望葉元裴他們能逮住老爺子派來的人,順藤摸瓜把老爺子也揪出來,到時候他們就可以一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