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是誰?
抑或說,他會是誰的人?
莊思顏想了許久,也沒琢磨出來。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黃昏時,凌天成終於從外面回來了,他兩頰上都是被冷風吹過的痕跡,嘴唇也有點發紫。
莊思顏伸手去拉他時,才發現他身上的衣服全濕了,在這樣的低溫下幾乎凍成冰塊,硬綁綁的掛在身上。
「你怎麼……」一句話沒說出口,心裡就冒出一陣心疼。
她忙著把凌天成推進屋,一邊幫他把身上的濕衣脫下來,一邊對身邊同樣著急的老路說:「出去再給爺找身衣服,要小心。」
老路答應一聲,已經不見了人影。
莊思顏對扒衣服這事是有經驗的,幾下子就把凌天成身上濕衣全部除了下來,反而弄的他極不好意思,趕緊把被子裹在身上。
莊思顏倒是自然,扒完他的,把自己外面穿的棉服也除下來:「估計老路還要一會兒才能回來,你先穿這個,應付一下,萬一有人來了怎麼辦?」
凌天成看著她搖頭:「你穿著,這天多冷,小心染了風寒。」
「哪就那麼嬌氣,我們冰天雪地里跑了這許多日子,也沒見怎麼著,快穿上……」說著話,莊思顏已經把衣服拿起來,直接往他身上套。
正在這時,房門卻從外面打開了,一個人匆匆進來,拿過窗台上的一個溫水袋就走。
折了幾步,好像才突然發現屋內不太對勁。
他古怪地問了一句:「你們在做什麼?」
沒等莊思顏他們回答,那人又問一句:「你是誰?」
看來這人應該是住在這裡的。
莊思顏放了凌天成 ,從簡易的床榻上站起來道:「我們是剛從外面調進來的,臨時安排在此處,兄弟你這是去做什麼?」
她一邊說話,一邊向那人走去。
可那人比她想像的要警惕,一邊回她話,也一邊往門口退去:「我回來拿點東西,馬上又有新任務了。」
「新任務?什麼?」
那人便沒說話,腳步也已經退到了門口。
從他的臉里,莊思顏能很明顯地看出,他是不信他們的。
這人一旦出去,很可能就壞了他們的事,倒不如……把他留下來當衣服。
這麼一想,出手飛快的往那人身後攔去。
可那人早有準備,沒等她的手到,人已經退至門邊,甚至一隻腳都踩了出去,而且出口就朝外面喊:「來……」
有人從後面堵住他,順便把他的話也堵了回來。
重新把門推開,老路一手鎖著那人的咽喉,一手捂著他的嘴從外面進來。
莊思顏:「打暈他。」
「卡」一個手刀下去,那人再沒說話的機會,兩眼一翻白,順著老路的手就暈了過去。
莊思顏伸手就要去扒那人的衣服,卻被空中飛旋而來的一件袍子罩住了頭:「顏兒別動,你出去等,讓老來。」
是凌天成的聲音。
真是的,這傢伙到了這個時候,還在窮講究,大概是怕她看了別的男人的身子,還要把她支出去。
男人的心
還真是奇特。
她一邊把袍子拿下來披到身上,一邊往外面走,心裡想著自己不知扒過多少男人的衣服,雖然之前沒把他們扒光,但像這種事也沒少干,光是凌天成看到的就不少,怎的就這次阻止她了呢。
當然她是沒看到,她出去以後,凌天成的耳根都有些發紅了。
作為皇后,作為他凌天成的女人,莊思顏明顯是不讓人省心的那種。
她做事一向圖自己爽快,很少顧忌別人的眼光,或者連想也不會想這種事。
之前他們雖也用了這裡守衛的外衣,但裡面的衣服總是自己的,加上冬日裡本身穿的就厚,所以他們也只是扒了外面袍子。
可這次他是全身都濕了水,如今身無寸縷,那莊思顏要把別人的衣服拿下來,勢必會連裡面的衣服一起扒下來。
讓她去脫別的男人的衣服……,光是想想凌天成就得鬱悶死。
等到門關上的那刻,他身形奇快地穿了出去,幾下子就把暈倒人的衣服全部扒了下來。
老路都還沒看到他是怎麼動作的,那衣服已經全部上了他的身。
而地上,躺著一個只穿了裡衣的男人,這會兒臉都已經開始發紫了。
凌天成系上最後的腰帶,把被子往那人身上一扔,交待老路說:「把他跟被子一起捆結實了,找個安全的地方放著。」
出得門來,看到莊思顏還站在門口,左顧右盼,嘴裡還念念有詞,不知又看到了什麼。
凌天成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只看到一隊人急急的出了這個守衛們臨時休息的院子。
「怎麼了,又出什麼事了?」他問。
莊思顏這才回頭看他,嘴張了張,又突然頓出,再次開口,話題已轉:「你怎麼回事,一大天的出去游泳了嗎?怎的把衣服全部弄濕了,凍壞了吧?」
她伸手去拉凌天成手。
倒是沒有那麼冰冷,還有些熱乎呢。
不過還是心疼,就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小手裡,來回搓了幾下,直到感覺他的手更熱,這才鬆開。
「到底出了什麼事?」她抬頭看著凌天成問。
這時外面的天色已經朦朧,遠年都有燈火亮起,但他們這個小院裡,似乎人特別少,或者才昨晚的打鬥中,很多人都已經死了或者傷了,所以才會這麼冷清,連個點燈的人也沒有。
凌是最有利的。
老路很快把那屋內的人處理好,出來看到皇上皇后手拉手站在那裡,老臉頓時有燙,趕緊把頭低下去,心裡默默念道「非禮忽視」。
凌他的經驗,為了躲避別人的目光,大冷天的潛到冰冷的湖裡,然後把衣服全部打濕,自己凍成一個冰人。
這種事說出去,實在不怎麼光采,且他也不想讓莊思顏擔心,所以只道:「我已經找到了他們嘴裡的交易地,那個田老闆很可能也在那裡,天黑完全黑下來後,我們就過去看看。」
果然, 這個問題成功引起了莊思顏的注意。
她不再追問凌天成濕一身的事,忙著問田老闆所處的方位,還問他:「他們除了在這裡買賣姑娘,是不是還有別的見
不得人的事?」
凌天成點頭:「這裡比我們想像的複雜,一會兒出去,且不可再亂走,跟緊我知道嗎?」
莊思顏便對他撇撇嘴:「知道了,可跟著你也免不了挨打嗎?其實我還是覺得我們分開會好……」
她的話沒說完,抬頭看到凌天成的眼神,就自動住了嘴。
頓了一下,又實在憋不住,再開口說:「我從他們口裡探到,這個城中村里還有第四個人,你清楚是怎麼回事嗎?」
凌天成點頭:「是有第四個人在,跟他們和我們都不是一起的,不知道是來做什麼的,昨晚咱們在那兒鬧起來的時候 ,那人便已經摸到了田老闆的住所,但他似乎什麼也沒做,從那裡轉了一圈就出去了,倒是把追著他的人溜了一圈。」
「啊,還有人這麼厲害?昨晚追著咱們的那些人,功夫可不弱的。」
凌:「昨晚大部分高手都在咱們這邊,他那裡倒還好說,不過一個人能溜一群人,確實不容小覷,所以今晚出去,還得仔細探探這個人是什麼來路。」
幾人說話間,外面的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冬日的夜黑的很快,隨著黑夜一起到來的還有寒冷,專屬於西北地區的沙塵冷風,溜著屋檐牆角刮起來,把他們住著小屋都要掀掉一樣。
外面厲風發出的怒吼,讓人聽一下就不太想出門,只想找個溫暖的地方縮著。
凌天成側頭看了一眼莊思顏,第一百零一次後悔,此次不該帶她來的。
她原本就怕冷一些,這樣的天氣,在宮中的暖閣里,陪著凌甜甜就好了,幹什麼要跑到這裡,跟著自己一起受冷呢?
然而,莊思顏體會不到他的想法,對於出去夜探城中村,已經躍躍欲試。
他們有了昨晚的經驗,今日再出去,會順利很多,至少一些岔口,或者能引起對方警覺的地方,他們都能避開。
再加上白天凌天成已經探過一次路了,所以這次他們走的出奇的順利。
三人從小院裡出來,便昂首挺胸,像所有巡邏的人一樣,沿著大街快速往前走。
凌天成走在最前面,中間遇到同樣巡邏的人,他還能出聲打聲招呼,像模像樣的,不仔細分辯,還以為他皇帝不做了,改做這裡的巡邏小隊長了。
莊思顏走在中間,老路依然墊後。
三人很快就走過一條街,轉進另一條街時,看到那裡戒備森嚴,三步一崗,五步一哨,而且從街口往裡面,每個關卡似乎都有不同的暗號。
他們要這麼混進去,是不太可能了。
明著不成,只能暗著。
凌天成沒有猶豫,一轉身帶著他們兩個就拐進了旁邊的一個小巷子裡,等把身上的衣服處理過了,面目也遮了起來,便尋著小路,往前走了一段。
摸到一處高大的院子前,他的頭只往後撇了一下,老路立馬往牆邊一站,自覺給他搭了一個人梯。
凌天成也不客氣,只向他點了一下頭,腳步在他肩上一踩,人已經飛了出去。
那院牆高聳入雲,憑一人之力過去,著實不易,就算有老路搭了一腳,到了牆頂,被風一吹,還是有點被吹下來摔死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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