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楚天化名蕭絕加入洛風斬首小隊接任務覆滅一座座魔窟,自身實力和功勳飛速提升的同時,昔日幻靈宮的另一尊碩果僅存的聖子,覺醒火劫的驕子祝羽也沒有停止行動。
他並沒有加入任何斬首小隊,以及狩魔團隊,而是單獨出現在雙方交戰的現場上。
他出現在現場,往往都是任何一方稍稍處於劣勢時。
人類出現劣勢時,幫助人類,甚至親自抗下一位魔帥的攻擊。
當然,他的戰鬥風格往往是且戰且走,到沒有人能察覺到的地方,將魔帥降伏。
降伏後並不殺戮。
而是比較講究的與對方談判,使其自怨交出魔族傳承保命。
如若沒有搶到魔帥,他只得退而求其次,不惜以法相境強者之軀,身先士卒闖入魔窟深處,對一些法相境以下修為的魔族威逼利誘,套取功法。
也親手懲戒了個別骨頭硬、不開眼的蠢才,但整體上,目的不在於誅魔,而在於套取功法。
魔族出現劣勢時,他反倒會隱晦的出手幫助魔族,向魔族示恩套取法門。
只是這種作為效果並不好,他發現大多數魔族要麼是忘恩負義,要麼是持有狹隘的種族偏見,竟不肯向他這個救命恩人稍稍還以顏色,翻臉就要趕人。
這還是好的,更過分的,甚至有一位被他救了的魔窟,在己方重獲優勢後,非但知恩不報,反而因狹隘的種族偏見,對他進行忘恩負義的追殺。
若不是他發展全面,在隱匿和身法一道也頗有心得,恐怕一條老命就得交代在那裡。
那些不開化的野蠻魔族,忘恩負義,良心都被狗吃了。
因此,比起魔族處於劣勢,他更希望人類陣營處於劣勢,因為這樣總有魔族會被逼到山窮水盡之時,不到那種情況,他套取魔族法門的成功率是不會高的。
總歸,西南區域這種好事不常有,他便輾轉千萬里來到中域。
中域,有黑暗魔淵這個大本營在,周邊魔窟數目極多,且水平參差不齊,各層面的都有,他便有了更多的行事機會,收穫遠勝先前,也頗為不菲。
只是,這些法門雖然不乏高明的,但隔行如隔山,何況隔族,整體他得到的魔族傳承並不系統,就算是那些威能強大的,他修煉後的效果也並不好。
雖說以他的修為和智慧,倒也不難對其進行一些改造,但終歸是耗費心力,而且與原本不符合。
有時候,他真想捨棄這阻礙他進步之路的,該死的卑賤的人類之軀,投靠有巫這樣實力恐怖魔聖存在的魔族。
如若他是魔族,就能毫無妨礙接受強大的魔族法門了,何以向現在這樣尋尋覓覓,求法無門?
他不知道都是,他暗中被一隻眼睛給盯上了。
又一次行動後。
那雙眼睛覺得時機成熟,終於由暗轉明。
「為何我偏偏是卑賤的人類,若我是純正的魔族,修煉強大的魔族法門就不用這般耗費心力了吧。」
他在一座陡峭崖壁的陰影下不由這般想到。
正在這時,他忽然感覺到異動,暗自戒備,將警惕的目光望向面前虛空。
充斥著冬日溫和陽光的虛空中,忽然破開一個口子,口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打開,猶如一道空間門戶,一道身著黑袍的瘦削影子從中步出。
此人是位異常英俊的青年,臉上蒼白到沒有一絲血色,卻帶著一種異常詭異的美感。
其出現方式,乃是類似聖者的空間之門,並非簡單的空間挪移,但以祝羽的感應,卻是能感應到,對方並非聖者。
對方還沒有強到與婆婆相提並論的程度,沒有獨有的聖者氣息。
在他感應下,對方修為也不算太強,也就是法相中期的修為。
只是,根基無比穩固,氣息無比悠久,一看就是在這個境界上,不知經過多少歲月累積,底蘊恐怖的怪物。
以至於祝羽一見此人,便油然而生一種危險感。
「此人並非聖者,卻依然不是現在的我,對付的,甚至,」就算我晉升到法相中期,恐怕也遠非他敵手,只有修煉到法相後期,或許才能應付此人。」
祝羽本能般做出這等判斷。
他向來都是個自視極高之人,同級強者罕有人能放在他眼中,自認不輸任何同級強者。
可就連他,一見對方,也判斷出就算將修為提升到與其同等的法相中期,恐怕也非其敵手,由此可見此人的修為究竟恐怖到何等地步。
如若谷靈兒,黃嫣二女還活著,輕易便能認出這個敗類便是巧言哄騙她們,禍害她們一生的「黎組織」頭領,悠。
悠見祝羽神色警惕,不由微笑道:「不要那麼警惕嘛,祝羽,你應是那種有著不同於凡俗之輩,高遠追求的人,正巧,我也是這種人呢,如果你願意,可以將我當作你的同伴,你的同胞,甚至,你可以將我當作大哥,當作兄長一般的存在。」
「我們之間,會產生完全超越那些庸俗感情之類的羈絆的,我們擁有同樣的追求,同樣的夢想,你可以叫我悠,也可以叫我悠大哥。」
話語聲中,他的目光突然變得深邃神秘,聲音中更是帶著一絲絲不易察覺的蠱惑。
就算以祝羽的修為,也是一時產生了某種錯覺。
就好像他背離了整個族群後,不受人類,甚至不受魔族接受的,孤單寂寞的他,偌大的天地之間,諸多種族,唯有面前這個叫悠的男人能理解他,能懂他的心。
他們有同樣的宿命,同樣的追求,同樣的夢想。
就好像,兩人曾經是血濃於水的親生兄弟,相隔千萬年他重新見到這位自小憧憬的兄長一般。
當然,這只是一瞬間的錯覺。
他畢竟是祝羽,與對方同等的法相境強者,幻靈宮昔日聖子之一,下一瞬便警惕了起來。
「此人好強的邪功。」祝羽暗暗警惕,心中不由築起一層層堅固的防禦。
然而,接下來悠只用了一番話便輕易撬動了這層層防禦,只聽他說:「小羽,你的選擇沒錯,魔族,的確是這世間最強大,最值得讚美的高貴種族,出身卑賤的人類,的確是我們抹不去的污點,但還是有著解救的辦法的。」
「那位全世界最為完美無缺,白璧無瑕,沒有絲毫瑕疵的蓮姬大人,心懷悲憫,不願坐視我們的缺陷,只要你打心底里膜拜她,這一缺陷便能得到彌補,你才會真正得到解救。」
悠用無比憧憬的語氣說道。
祝羽有些不能理解這樣的感情。
其牽絆處遠遠勝過自己心儀的,經過生離死別,依依不捨的情侶。
卻又帶著無法形容的膜拜。
看上去有些神棍,但本該對此嗤之以鼻的祝羽,對此卻並無絲毫反感。
仿佛冥冥中,已是知道那蓮姬大人的確是如對方所言一般完美無缺。
「能否說的直白些?」祝羽等待悠憧憬良久,方輕聲問道。
就算他對此並不反感,但他沒有忘卻自己的本來目的。
「只要你膜拜蓮姬大人,便能得到你想要的,就算是人類之軀,也能完美兼容魔族功法,你會得到比現在更強的力量,當然,這是次要的,你會有更堅強的靈魂,你的心靈會真正找到歸宿,這才是主要的。」
長久困擾他的瓶頸,竟有解決的方法,祝羽感到欣喜,道:「悠大哥,只要你能解決我的問題,我什麼都願意聽你的。」
悠微笑,向他伸出右手,祝羽也伸出自己的手,平素倨傲的臉上,竟是難得的露出微笑。
兩隻手緊緊握在一起。
祝羽感應得到,對方掌心似封印著相當恐怖的力量,這股力量中,人類和魔族的成分竟是水如交融般完美的結合,而且,對方體內隱藏更深的魔族之力,也向他隱隱開放一二。
幾乎都超越了法相中期這個層次應有的極限。
良久,他們才鬆開手,視線對接,彼此都是釋然一笑。
看向對方的目光中,已是猶如人海中難以尋覓的知音一般。
悠轉過身去,伸手一划,一道空間門再度打開,「走吧。」
他已用對親弟弟般親昵的語氣隨便說到。
「悠大哥,咱們去哪兒?」
「夜魔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