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李天醫根本看不上這裡的技法。
師傅從《文醫天典》中悟出的三式,無論從威力還是效用都遠超這些技法。
三陽灼心,閭椎蝕骨,神門失意,三種技法各有特點,若是能練成那麼便可以互相配合,對人的臟器、骨骼、心神三者造成損壞。
不過,這三種技法也有其缺陷,那便是一味的進攻,忽略了作為醫道的本質:治癒。
李天醫本著博覽群書,鑽研並改良此技法,卻沒想到意外發現了又一本結合了醫道的技法《妙手回春》。
這本書很薄,並沒有幾頁紙張,但是李天醫翻開之後,便立即有些豁然開朗。
醫者仁心,治病救人,殺戮畢竟次之。
而這個世界文道走偏之後,便淪為了殺戮工具,以至於師傅從《文醫天典》中脫胎於醫道的技法都走上了殺伐的道路。
很少有人會鑽研醫道,甚至煉丹一途都是上古流傳下來改良而成的,也並不為人重視。
一顆丹藥下去,往往恢復效果遠大於用靈力施展技法。
旁人如此認為,李天醫卻不這麼看。
如果將文道看成一種規則,那麼最適合這種規則的就是醫道類的技法。
從前世做醫生的經驗來看,他也更適合運用這類的技法。
《妙手回春》編纂人不詳,但簡介上是說一名神秘的煉丹大師所創,最初的目的便是輔助治療,甚至是迅速治療外傷。
只要大筆一揮,那麼便能降臨一道蘊含治癒功效的光芒,只是治癒的效果並不算好,只能夠短時間癒合皮肉傷,以至於無人會去鑽研這種雞肋的技法。
李天醫儘管知曉,但他也存了試一試的心態。
通過將體內靈力以一種特殊方式運轉,那麼它的特性就會變得極為溫和,反之則會躁動而難以抑制。
懂得了這種運轉之理,那麼李天醫便又聯繫到了「三陽灼心」這種技法。
若是將其中的規則與之結合,是否便能由灼熱轉為了草木般的清涼,甚至因為特性溫和帶上了治癒的效用。
這一切都需要嘗試。
傅老師並不這樣認為,甚至對此他很不贊同:「你想選這本書可以,但到時候若是溫王府的人問起來不要說是我給你選的,而是你自行選擇的。」
顯然,傅老師更多的是忌憚溫王府。
「這個自然,我又和溫王府只是一點點小關聯而已,並不算什麼大事,傅老師無須擔心。」李天醫坦誠道。
傅老師聽了李天醫的話,就像是被打了一劑強心針,臉上的僵硬也緩和了許多:「好,那既然是你的選擇,我也就不阻攔了,接下來你將書帶去,隨我一同前往靜室。」
靜室?大概就是這個世界對於教室的稱呼,也不知靜室是有多大。
「對了,我要提醒一句。」傅老師瞥了一眼李天醫肩上的小蛇,「妖獸這種東西不能隨便帶入靜室。」
「這可是靈獸,並不算是妖獸,不會隨便咬人。」李天醫連忙解釋道,這小蛇貼身攜帶便是可以自保。
傅老師在這方面並不會開恩,甚至語氣變得嚴厲起來:「李同學,這點上不是我說了算的,若是哪日被人通報了上頭那些員外大人,不止是我,你也要受到懲罰。」
「仗著家中豢養了靈獸就欺壓學生的富家子弟不在少。」傅老師回憶道:「想我當初入學的時候,那時候規章還沒有現在這麼嚴苛,兩極分化特別嚴重,而寒門學子往往在先天上資源不足,縱然有天資,甚至靠學堂獎勵而有所發展,但是比起富家子弟來說,依舊有些差距。這差距可能即便不在自身修為和實力上,也會在別的方面體現。就比如這靈獸。」
「傅老師,你難不成說我是富家子弟?」李天醫啞然失笑。
「你背後有溫王府,還不算?經過推薦入學,一進來就有五百分績效分。別說是很多學生,就連我都會嫉妒,畢竟當年我入學的時候是身兼數職,一步步穩紮穩打發展的。所以李同學,不要讓我為難,不好跟上面交代。」傅老師苦笑著說道。
像他們這些年輕老師,基本上兩頭做人,一面受上級的管理,一面又被一些有實力的老師壓制著威嚴,始終只能帶低年級普通班。
也是,他這個修為,也不夠格帶天才班。
「傅老師,你難做人,我也怕出事。正如你所說,我這一入學就驚天動地,不知多少人盯著我『李天醫』這名字。不認識則好,一旦認識我了,我的形象瞬間被宣傳出去,後果會很嚴重。」李天醫也是一臉苦逼的神情,「老師,你也過來人。現在即便改革後更嚴了,但那些學生正氣頭上,他們能放過我嗎?說不定正準備拿我這個新人開刷。」
傅老師聞言,沉思了稍許,說道:「你的這隻靈獸還是必須放到靈獸堂經人照看,至於你擔心的問題,我作為你的老師,自然會保證你的安全。」
保證安全?總不可能一整天都保證吧,只要課後哪日不在視線範圍內,那麼肯定會出問題。
..........
將書放入儲物袋後,隨後李天醫又在就近的雜物堂領了校服,換上了親手設計的校服,李天醫感到一股若有若無的自信勃然而發。
這襯衣有些類似褂子,又近似長衫,經過後來學堂的改良,紋著一個火焰徽章,在火焰中還鐫刻了一個「煉」字,並閃動著淡淡的靈力波動,下方則工整地繡了「百鍊學堂」四個字。
稍稍激發了一絲靈力,校服上的「煉」字頓時發出一道精光。
字體微微波動,一條火蛇漫捲,明黃色的火焰洶湧而出,溫度極為灼熱。
火焰環繞全身上下,很快形成了一個火焰組就的護體光罩。
對此,李天醫感到很滿意,只是一聯繫到此校服人人皆有,那麼僅存的一絲快意也無了。
接著李天醫又隨傅老師來到靈獸堂。
說是靈獸堂,其實是又一座浮空平台。
李天醫並不會飛行,他肩上扛的神木雖堅硬無比,甚至能夠溝通靈力使用,但並不算是法器,不具備飛行的功效。
當然傅老師卻擁有此類器物,那是一道數丈大小的圓盤,上面刻著一個「羽」字。靈力激發之下,如虎添翼。
便見傅老師單手一指,一股綠色靈力湧入了法器之中。
圓盤滴溜溜轉動起來,嗡嗡作響,接著「羽」精光閃動,圓盤周圍出現了四道靈力形成的羽翼。
李天醫初踏上這法器尚感新奇。
靈力帶動下,法器以並不算快的速度升起,倒也算平穩。加上靈力形成的光罩保護下,並不會因為一時站不穩而摔倒。
只是這法器實在太慢,可見「羽」字也並不算什麼高級字體。
短短的數十丈遠的距離,硬是飛了將近一分鐘才到達。
落地之時,李天醫打量起整個平台來。
確切來說不算是個平台,而是一個天然的浮空小山包。
泥土中散發出絲絲靈氣,而其中生長的各種草木也充滿誘惑似的,陣陣清香滲入鼻中,令人迷醉。
不時有各種靈獸遊走,被馴化的鐵啄鷹,還有一些色澤奇異的鳥類,陸行動物自然也不少,不過多是體形較小的靈獸。
最引人注意的是一個泥黃色土包,若非兩隻壘大如球的雙眼不斷開闔,恐怕還真以為是一座凸起的土包。
幾座簡單樸實的木屋,幾名男女正在其中照看靈獸。
見到有人到來,立即放下了手頭的工作。
「是傅老師。」有人說了一句。
「傅老師好。」很快跟著幾名男女迎上來,朝傅老師打了個招呼。
與此同時,這幾人也打量起李天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