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騎士盟約 第二十八章 倖存者（中）

    「我是聯盟遠征軍圖拉楊將軍的手下……」

    幾天後，老人漸漸說話了。在牧師們的精心治療下，他的情緒得到了安定，並且開始恢復一些記憶。一些十分可怕卻不得不面對的回憶。

    圓桌上，阿瑞斯和眾首領仔細聽著老人說話，他的每句話可能都是重要的信息，向人們還原出當初的那場世紀大戰。

    「我們的軍隊曾經一度打到獸人的老巢那裡，那是一座屹立在戈壁中的高大城堡，規模比這裡大十倍以上，所有獸人都在那裡，他們擁有強大的攻城武器和數不清的術士，我們無法攻克那座城堡，圖拉楊將軍試圖實施斬首計劃，派出一支精英小隊潛入城堡，殺死他們的首領。但是就當計劃準備實施的時候，整個德拉諾卻開始發生可怕的地震，那不是一般的地震，可以說是世界末日。」

    坐在圓桌旁，老人一點一點的講起了他的過往經歷，也是二十年前聯盟遠征軍所經歷的一切。

    所有人都認真的聽著，包括溫蕾薩，她想從這裡得知她的大姐奧蕾莉亞的下落。當年，她的大姐奧蕾莉亞便是跟隨著大將軍圖拉楊穿過黑暗之門，在德拉諾與獸人大戰的。現在，她終於來到了這裡，她姐姐曾經奮戰過的地方，她要了解一起，了解當年所發生的所有故事和細節。

    「大地開始撕裂，可怕的高溫從地底蒸發而出，瞬間烤熟了許多人，岩漿隨後翻滾著冒了出來，整塊大地，都是暗紅色的岩漿，它們就像無數火焰之河一般布滿了整塊大陸。海洋也被毀滅了，大量海水被吸入漩渦之中，海平面急劇下降，最後沸騰的海水徹底不見，留下乾涸的海床。」

    「天空也隨之崩塌，你無法想像那樣的畫面，似乎這個星球爆炸了，是的，我想它的確爆炸了，四分五裂的爆炸，我們在撤退，或者說在逃亡，但是黑暗之門離我們實在太遠了。我們根本來不及趕到那裡。同時，我們的四周開始出現無數的時空裂隙，我想那應該是類似傳送門的東西，只不過通過它們，會去到哪個世界，沒人知道，或許一進去便會被虛空的力量所撕碎……」

    老兵在圓桌旁仔細的講述起當年所發生的一切。而溫蕾薩和吉恩則幾乎不敢置信，只是阿瑞斯知道，聯盟老兵講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些時空裂隙就是傳送門，也是後來的外域為什麼會出現如此多惡魔的原因。耐祖奧不顧一切的打開傳送門，結果被惡魔所利用。

    「那我姐姐，我姐姐奧蕾莉亞去了哪裡？」

    溫蕾薩著急的問到。

    「我不知道……當時的場面太亂了，我們甚至連圖拉楊將軍的臉孔都沒見著……遠征軍四下潰逃，事實上獸人也在潰逃，在那種環境下，你根本無法看清十米外的東西。整個大地都在崩塌，碎石和高溫蒸汽布滿四周。」

    聯盟老兵回答到。可以看到他眼中閃過的恐懼，仿佛那日的畫面還在他腦海中深深印刻，那是他這二十年來的夢魘。

    「該死的！」

    得不到自己大姐奧蕾莉亞的消息，溫蕾薩很不爽的咒罵了一聲。而阿瑞斯則不理會她，繼續詢問著這名老兵更多的細節。

    「那後來，後來你是你的戰友是怎麼在那場大災難中活下來的？」

    阿瑞斯追問到。

    聯盟老兵臉上浮現出一絲可怕的表情，那是噩夢般的回憶。

    「我們站在原地等死，你知道，四周都布滿了岩漿之河，我們無路可去。但是幸運的是，大地震結束後，我們並沒有死，我和十幾名戰友活了下來。四周的地貌已經大變樣。甚至頭頂上的空氣和雲層也變得不一樣起來。我們的呼吸變得困難起來，好在最終我們熬過來了。」

    老兵喝了一口圓桌上的清水，繼續說到——

    「接下來的幾天裡，我們沿著貧瘠的大地往回走，似乎找到黑暗之門。後來我們發現黑暗之門被永遠的關閉了……是的，我們回不去了。許多人都絕望了，當場便有不少倖存者選擇了自殺……但是還是有許多人選擇留下來，因為我們堅信，總有一天，黑暗之門會再次被打開，聯盟不會遺棄我們……」

    老兵說著，眼角泛起了淚花……是的，他堅信聯盟不會遺棄他們，但是聯盟還是遺棄了他們……守望堡被建成之後，聯盟的國王和領主們，誰也未曾想過重新打開黑暗之門。他們認為黑暗之門永遠關閉，艾澤拉斯才是安全的。洛丹倫國王泰瑞納斯甚至召開聯盟勝利大會，無數的鮮花和掌聲獻給了這位仁慈英明的國王。只有暴風城還記得他們，瓦里安重建暴風城的時候，在英雄谷立起了五位聯盟遠征軍英雄的雕像……

    「誰知道這一等，就是二十年……」

    老兵感嘆到，同時，阿瑞斯可以從他的言語中讀到一絲憤怒。是的，人非聖賢，總有怨恨。一個被祖國遺棄了的戰士，他的怨恨不會比在場的任何人少。

    「那發現黑暗之門被關閉後，你們怎麼自救的？」

    阿瑞斯繼續追問到。

    「憑藉著記憶和作戰地圖，我們返回了榮耀堡。感謝聖光，它還存在，並且還完整的屹立在那裡。我們沖了進去，而後我發現裡面已經聚集起了不少人，遠征軍的幸運者皆在這裡。我們在這裡重新建立了據點，加固了城牆，並且開始儲備食物，等待聯盟的救援。」

    「但是後來獸人也緊隨而至，他們用簡陋的攻城武器進攻城堡，我們一次次與他們作戰，抵抗著他們的進攻。時間一天天過去，我們的傷亡也在不斷增加。儘管榮耀堡的城牆依舊堅固，但是我們的士兵受傷或者戰死後得不到補充，得不到增援，但是獸人卻可以補充，他們的戰士似乎源源不斷，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進攻著要塞。直到榮耀堡里的倖存者越來越少，最後，我們只剩下三百人在死守這座城堡。」

    老兵說著，臉色痛苦至極。的確，這很悲壯……即便沒有親臨戰場，聽敘說阿瑞斯也感到了無比的沉重。人在那種環境下，遲早會絕望。遠征軍能夠堅持那麼久，已經算是奇蹟。而這位老兵的經歷，更是傳奇中的傳奇……阿瑞斯感嘆著，這個世界上不單單只有你是傳奇，在那些有故事的人面前，你什麼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