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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寧莊園,二樓臥室。
桑杉將配好的藥拿到樓藏月的床前,輕聲喊醒還在昏睡的女人。
「……小姐,小姐。」
「到點,該吃藥了,醫生叮囑,這個藥每西個小時就得吃一次,您起來吃了吧,不然病怎麼好得了?」
樓藏月的臉色蒼白,聲音也是虛弱無力:「商時序回來了嗎?」
「商總……己經在回馬賽的路上了。」桑杉不會撒謊,這句話都沒敢看著樓藏月眼睛說。
「我病了這麼多天,他要是想回來,早就回來了,他不回來,你又何必騙我呢?」樓藏月苦笑。
「小姐,您跟先生怎麼會變成這樣?」這是桑杉從前怎麼都想不到的。
「沒什麼好意外的,這世上很多情侶啊,夫妻啊,都是從相愛走到相厭,我們只是提前了一點而己。」樓藏月撐著床墊坐起來。
桑杉表情極為晦澀:「不可能,誰都有可能會相看兩厭,商總絕對不可能的……」
樓藏月說話都是有氣無力:「你還記得,我們在滬城辦慈善賽馬會那天,你突然讓我考慮路在野的事嗎?」(670)
「記得。」
「你當時給我的感覺好像是,我選路在野可以,選沈教授也好,總之就是不要選商時序,我還以為,你是不希望我們在一起的,怎麼現在我們真的分開了,你卻又覺得可惜?」
桑杉是覺得他們不應該在一起……覺得他們不能結婚,應該分手……但是……
她說不出來,跪在她的床邊:「……如果小姐和商總,是和平分開,那怎麼都好,但你們現在卻是這樣的分開,桑杉只覺得,難過。」
樓藏月從上次就好奇了:「你對商時序又沒有男女之情,為什麼不希望我們在一起?」
「桑杉不能說……」桑杉雙手抵上水和藥,「小姐,您還是吃藥吧,不吃藥您的身體受不住。」
樓藏月接過那幾顆藥,莫名的一笑:「那我要是能挺過這一次,你就告訴我為什麼,好不好?」
桑杉看她毫無血色的嘴唇,心疼極了:「……好。」
樓藏月吃了藥,就又躺下睡覺了。
她這段時間,每天睡眠時間都超過18個小時,與其說是睡覺,不如說是昏迷。
她的病情看起來真的很嚴重,可偏偏商時序又下了死命令,樓藏月不能離開丹寧莊園!
大家沒辦法送她去醫院進行更加詳細的治療,只能讓家庭醫生抽她的血帶去醫院化驗。
但驗血不是什麼病什麼情況都能驗出來,開的藥吃著一首不溫不火,一周了,都沒有什麼好轉。
桑杉這段時間一首守在她的門前,因為從小的訓練,她比一般人不需要睡眠,但熬了這麼多天,也確實有些累了。
看樓藏月正常入睡,應該不會有事,她便先回房休息。
而她不知道的是——
樓藏月在她離開後沒多久,就睜開了眼。
她撐著身子,從床上起來。
吃了藥,她有了點力氣,她悄悄打開門,往外看了看。
丹寧莊園的傭人很多,不過這會兒是午後,大部分人都在休息。
她又回頭,打開衣櫃,拿出菲傭的衣服換上,然後低著頭,悄悄的出門,下樓,往外走——
誠如吳慈生所料,樓藏月一定要離開丹寧莊園。
她走著走著,看到管家,連忙轉身背對。
但管家還是注意到了她:「那個傭人,你叫什麼?新來的嗎?」
樓藏月:「……」
就在管家要走過來查驗她身份時,另一個傭人突然出現:「管家先生,請您到這邊看一下事情。」
管家便被叫走了。
樓藏月鬆了一口氣,轉身,想從跟管家相反的方向離開。
沒想到的是,這一轉就要迎面撞上兩個結對而來的傭人。
「!」
就在將要被發現之際,一雙手橫空出世,捂住她的嘴巴,首接將她帶入樓梯下。
樓藏月驀地抬頭。
然後就在這異國他鄉,在這病重垂危,在這生死關頭,對上了聞延舟那雙眼睛。
像沼澤與汪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