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亂成一團,雙方劍拔弩張,可是誰也不敢先動手。..
這件事情要是處理不好,很容易就變成兩國之間交戰的導火索。
賀木玄月躺在榻上疼的滿頭大汗,左腿脫了臼,右腿燒傷加燙傷,他這輩子也沒有這麼倒霉過。
強撐著坐起身來,他在屋裡尋著剛才那個丫鬟的身影。
但是他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那個女人的身影,不只如此。就連十殿下跟十一殿下也全都不見了。
只有周院使跟那位戴著紗帽的梅夫人還站在這裡。
「傷的太重,要細心養著才成。」蘇白桐連連搖頭,「我聽說十殿下向來食素,留在這裡對賀木殿下傷勢不利,還是搬到番館去的好。」
來大燕國出使的各國使節都有其自己的住地,北番的使節向來都是住在番館的。
賀木玄月緊咬牙根,惡狠狠盯著蘇白桐,「你是故意的。」
蘇白桐淡淡道,「我也不想事情變成這樣,一切都是意外。」
賀木玄月滿腔怒火,但對著眼前這個淡然的女子,他卻覺得尋不到發泄口。
蘇白桐向著賀木玄月身邊那些持刀的護衛道,「你們最好快著些,不然等傷口惡化了可真就麻煩了,日後我還得天天到這邊來。」
周院使這時也回過神來,附和道:「現在正是天熱的時候,燙傷的地方很容易化膿。」
北番的護衛們面面相覷。
有人小聲請示賀木玄月道:「殿下,您看這事」
賀木玄月咬牙道:「走,去番館。」他要是再在這裡住下去,梅夫人天天帶著那個丫鬟來折騰他,保不准什麼時候就要丟掉半條命。
有人找來軟輦,抬著賀木玄月出了十皇子府。
周院使因為是奉命替賀木玄月醫治,所以要跟著去番館。
賀木玄月他們前腳才剛剛離開,十殿下府里的侍衛們便響起一片叫好之聲。
有人殷勤的進來上茶,服侍著蘇白桐坐下來休息。
慧香不知什麼時候進了門,委屈的湊到蘇白桐跟前,低低的叫了聲:「夫人奴婢真的不是有意與風華公子換了身份。」
剛才在院裡。於風華故將胭脂弄在她的衣裙上,趁她去換衣裳的功夫結果替了她的身份。
蘇白桐苦笑著擺了擺手,「算了。」慧香怎麼可能是於風華的對手。
慧香看了看屋子。賭氣道:「怎麼不見風華公子?莫非他已經回去了?」
蘇白桐坐在那裡悠閒的喝茶,「他跟十一殿下出去說話了,等他回來我們再一起回奇珍樓。」
蘇白桐這邊在屋裡歇息,與此同時,十一跟凌靜瀟站在園裡的迴廊里與於風華說話。
十一笑的抱著肚子快滑到地上去了。
於風華把衣裳解了,把胸口的饅頭拿出來,信手往迴廊下的池水中丟著,引來一大群魚兒搶食。
凌靜瀟單手捻著手裡的佛珠,靜靜的看著水裡的魚兒。
「賀木玄月不會善罷甘休的。」於風華道,「他找不到我身上,但是你卻跑不了。」
「嗯。」凌靜瀟幽幽應了聲,仍是盯著池面。
「你還真是沉得住氣。」於風華挑眉向凌靜瀟斜瞅過去。
「不然還能怎樣。」他註定一生都要以男兒之身活下去。不能因為被賀木玄月糾纏就拋出女兒身的秘密。
於風華沉默半晌,「你真的不打算再考慮一下我的提議嗎?」
十一看向凌靜瀟,他不知道之前在奇珍樓於風華為凌靜瀟彈了一曲鳳求凰的事。
凌靜瀟淡然一笑。「緣起即滅,緣生已空,此話小僧不想再說第二次。」
於風華將手裡的饅頭全都拋到了池子裡,不滿道:「你少拿這些我聽不懂的話來唬人,我只知道喜歡就是喜歡,我中意你,所以就要千方百計的去爭取,你說我臉皮厚也好,配不上你也罷。反正我是不會退縮的。」
十一驚的瞪圓了眼睛。
他轉頭看向凌靜瀟又看向於風華,「你你們」
凌靜瀟一身錦衣華服,瀟灑如風。於風華一身女裝,妖媚如惑。
十一隻覺得腦子裡一片混亂。
他們這是要鬧哪樣?於風華竟然看上了他的十哥啊不,是皇姐!
可是他們的身份也太奇怪了吧,沒一個正常的。
凌靜瀟唇角掠過一絲苦澀,「上一次小僧便對你說過,此生命輪已定,在戴上這串佛珠時,便再也沒有更改的餘地。」
「佛珠?」於風華滿不在乎道,「既然能戴上便能摘下來。」
「可惜摘不下來。」凌靜瀟語氣悠悠,「風華公子還是早些回去吧,小僧不送了。」說完他轉身向迴廊的另一端走去。
於風華突然疾走幾步趕上去,一把扯住了凌靜瀟的衣袖。
十一愣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
「放手。」凌靜瀟沉聲喝道。
於風華扯過他的左手,打量著那串纏繞在他左腕上的佛珠,「事在人為,我就不信這世上還有摘不下的佛珠。」說著他伸手抓住那串佛珠的一端便往下拽。
「快停手!」十一急了,趕上前想要阻攔。
凌靜瀟目光如箭,無聲的制止了十一。
一千零八顆佛珠,顆顆都閃耀著金絲,在於風華的手中嘩啦啦的一圈一圈的被扯下來。
凌靜瀟白皙的手腕也隨之露了出來。
與普通的膚色相比,他的左腕因為常年摘著這串佛珠。所以膚色比其他部位都要顯得白些。
隨著最後一圈纏繞的佛珠在於風華手中展開,凌靜瀟猛地一蹙眉,左手攥成了拳。
「快停下!」十一急了。不顧凌靜瀟的阻止撲上來,「你輕些拽,十哥要疼死了」
於風華愣住了。
佛珠全都散開了,但是卻沒有離開凌靜瀟的左腕。
十一撲過來抱住了凌靜瀟的手臂,一把將於風華推開。
於風華愣在那裡。
那串佛珠確實全都解開了,但是卻沒有離開凌靜瀟的左腕。
十一抓住那串佛珠托在手裡,怒沖沖的瞪著於風華。
於風華不明所以,「為何摘不下來?」
十一正想開口,凌靜瀟卻淡淡道,「既然他想看,便讓他看個清楚好了,也省得他不死心。」
說著他將左腕的衣袖一撩。
十一扭開頭不忍去看。
對面於風華卻是瞧的清清楚楚。那串佛珠並非是套在凌靜瀟的手腕上,而是從他左腕的腕骨中橫穿過去,一千零八顆佛珠里最大的一顆正卡在腕骨中間。
於風華倒刻了一口涼氣,「這是」
「都告訴你摘不下來了!」十一紅了眼怒道。
凌靜瀟將手腕向前伸過去,「你現在看清楚了吧,想要摘下這串佛珠只有兩個法子,一是毀了它,二是斷了小僧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