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趙卓開口回答,跟在田賦身邊的那名副官立刻說道:「司令,楚韓風尚的事情確實是這個小子乾的。所有受傷的保安都指認他就是行兇人。而事情的起因也是因為他胡攪蠻纏故意找事,和紅酒店裡的紅酒品質沒有任何關係。」
人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就差把證據拿出來擺到鼻子底下了,趙卓又那裡還有狡辯嘴硬的想法。只好老老實實地點點頭:「是我……主動找事的。不過那是因為……」
「對於殺人犯,我們從來都不問他殺人的原因。因為所有的原因都不能掩蓋殺人的事實。同樣的,你鬧事也是事實,無論是基於什麼樣的原因,我都不想知道。錯了就是錯了,沒有什麼好狡辯的。」直截了當地截斷趙卓的話,田胖子三言兩語就堵死了趙卓後面的話。他張了張嘴,臉頰因為沒有將要說的話說出來而漲的通紅。胸膛更是不斷起伏著,被這個胖子氣的不輕。
「既然連原因都不打算聽,那還和我說什麼話。閒的慌嗎?」失望無比地回到床上躺下,趙卓再沒看對方一眼的興趣,頭枕著雙手看著牢房低矮壓抑的天花板,閉目養神。要不是田琪從自己這裡拿走了所有的燕尾蝶,卻遲遲沒有送來答應好的卡獸,他怎麼可能會被昏迷不醒的抓來這裡。
可能從來沒想過有人居然會用這樣的態度對自己,田賦微微愣了愣,然後卻是呵呵笑了起來,臉上閃過一絲玩味,繼續說道:「本來我還打算看在琪琪的份上關上你兩天就放你出來。既然你這麼沒興趣,那我們還是按照規矩來吧。嬴守義,說說看,你們警局本來是打算關這小子多久的?」
一直誠惶誠恐地站在半米開外的警察局局長乃是嬴家的一個旁支,因為秦田兩家的私交才混到這個位子的。對于田賦的恐怖,他可比在場任何人都清楚。這個掌握了七合區七成武裝力量的矮胖子處置起人來從不手軟,也從來不給任何人面子。因為他也確實有這個資格。
劫囚事件發生之後,嬴守義雖然第一時間進行了補救,卻還是讓前些日子襲擊了趙家莊園的恐怖分子,而且據說那些人和上次的跨河大橋炸毀案還有關係,是這段時間七家重點跟進的對象。結果就這麼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跑掉了,他說什麼都難辭其咎。田賦帶著守備處的大隊人馬到來之後,他更是做好了隨時被罷免的準備。一直提心弔膽地跟著田賦視察,這時候驟然聽了對方的這句話,一激靈之下,腦子卻在瞬間靈光了起來。
「司令,這個傢伙打傷了人,故意鬧事,按律法來講的話,是要關三個月的。不過我們在調查身份的時候發現他居然是書派的退休研究員。所以就酌情處理了一下,只需要關半個月就可以了。如果書派有人過來,甚至還可以立即提人。」雖然還不知道趙卓和田胖子的關係,但僅從兩人的問答對話之中就能聽的出來兩人彼此認識,而且還不是普通的關係。在警察局長的位子上坐了多年的嬴守義要是還不知道該怎麼辦,那就真的是腦子被門擠了。他擦了擦額頭上冰涼的汗水,暗暗慶幸自己剛才反應靈敏,這次的災難說不定還有些轉機。而且轉機還很可能就在那個年輕人的身上。
「哼!半個月太少了!哪怕他是書派的人也不行!聯邦的律法雖說對一些人可以特別考慮,但也不能放縱到如此程度!何況他還是個退休下來的人員,更不應該享受這種待遇!就按照你之前判的,關他三個月再說!在這期間如果人出了事情,我唯你是問!書派要是敢來提人,你讓他直接過來找我!」
田賦的態度讓嬴守義愣了愣,他愕然看了一眼對方,被胖子冷眼一掃,頓時噤若寒蟬:「請長官放心!我保證完成任務!在這期間,沒有您的命令,他絕對踏不出牢門一步!」
對於這個結果,田賦顯然非常滿意,再看一眼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趙卓之後,這才回頭向副官詢問起之前發生的劫囚事件來。他並不在意那些越獄的科洛區恐怖分子,他在意的是為什麼對方可以輕易地喬裝成守備隊的士兵,甚至還能搞到進入監獄提人的權限。而且還是前後兩撥人!他從頭至尾壓根就沒打算提審那什麼恐怖分子!當時如果不是那兩撥人在殺人與救人之間起了衝突,以對方準備萬全的各項手續,完全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將人救走。而自己這邊,只怕永遠都不可能發現什麼。
這些念頭只是在腦海里快速的閃了一遍,背著手低著頭在過道里走了個來回的矮胖司令已然有了答案。輕錘手掌,田賦抬頭望著頭頂暗淡的燈光,用只有自己聽得見的聲音哼道:「趙家!」
便在田賦想清楚所有問題的關節所在之時,站在不遠處特意等著長官思考結束的副官步伐矯健地走了過來,將田賦的私人電話遞給了他。田賦皺了皺眉,隨即搖頭失笑:
「餵。」
「田伯伯,是我。依洛。」
「猜到了。說吧,什麼事。」
「我和我二叔現在正在田家,您方便過來嗎?」
「哦。」田賦笑出了聲:「原來又是你那個傻二叔幹的好事啊。怎麼?這次知道捅了大簍子,過來給我負荊請罪了?」
「這些事情我們事先一點都不知道。一直以為那些人就是二叔邀請的客人,直到那天晚上發生襲擊爆炸之後才開始追查。如今已經查到了一些眉目,爸爸讓我親自押二叔過來請你處置。這一次趙家不再說一句話。是生是死我們都有準備。」電話那端,趙依洛的聲音漸趨冰冷,豪門大閥的無情一面被她徹底展露出來。
「那好。我這就回去。」趙家能主動交代,田賦沒理由不接受的。七家共存七合區這麼久,彼此之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都清清楚楚,同時對應的,闖了什麼樣的禍需要什麼樣的代價,彼此也都心照不宣。這一次兩家看重在意的其實都不是幾名恐怖分子和恐怖襲擊的事情,而是那瞞過所有人獲得權限和偽裝的手段。田賦作為七合區守備司令,對於這樣的事情非常敏感。如果趙家不主動交代,他說不得會不顧情面的採取更暴烈的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