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兆宇同情地說:「你們也別這麼說王鵬。王鵬也挺可憐的。他一個大小伙子,說自己不敢一個人出差的時候,心裡應該也挺不是滋味的。他不像咱們家都在外地。他沒坐過火車,沒出過北京城,乍一出門,可不是害怕嘛。」
周宇一臉不屑地說:「上回跟銀行吃飯,他沒酒量,就別喝那麼多。誰也沒逼著他喝酒。你看他讓季總尷尬的。」
胡兆宇說:「我覺得銀行那哥們兒也有點誠心找事兒。王鵬個子高,動作大,又喝了酒,做出一些讓人誤解的動作是可能的,幹嘛要叫警察呢。弄得當時季總都不知道怎麼收場了。」
周宇說:「季總差點兒把王鵬開了。陳淑娜幫他說了話,這才把他留下。」
韓健哼了一聲說:「三部,王鵬不省心,邵燕還得加個更字。」
魏振好奇地打聽道:「邵燕又怎麼不省心了?」
周歡在魏振的對面做了個誇張的手勢說:「邵燕你千萬別惦記。人家名花有主。」
魏振不稀罕地說:「誰惦記她了。她也算名花?白給我都嫌髒。」
周歡不自覺地低下了頭,那樣子像是覺得魏振的話說得有些過火了。
周宇一副隔岸觀火的樣子,說:「你們非把你們校友那些事都抖露出來嗎?」
魏振不在乎地說:「她什麼人什麼樣,時間長了藏不住。」
周宇嘆了口氣,含含糊糊地說:「這個邵燕啊,也是有點兒那個了。」
田雯雯明知故問地說:「跟我們說說,邵燕怎麼了。也讓我們長長見識,萬一我們也碰上撕張增值稅票的事呢。」
胡兆宇說:「你這個萬一用的好,一萬個人里也難得有她這麼一號撕增值稅票的。丟人丟到家了。」
周宇看看賈勇,賈勇低下了頭,看他們打牌。周宇推了推賈勇說:「你給他們說說。」
賈勇推脫說:「我也不太清楚,當時我在外面出差。」
胡兆宇體諒地說:「周哥還是你說吧,賈勇畢竟是三部的人,家醜不可外揚。」
周宇猶豫了一下說:「我也是聽說,邵燕陪客戶去工廠驗貨。她找了一個熟人,把客戶定的貨給換了。」
魏振嘲諷地說:「她這麼大膽子,我真佩服她。」
胡兆宇揣測說:「裡面有個人利益吧?」
魏振自作聰明地說:「那是肯定的。沒利益吃飽撐得啊。一個貨櫃的日用陶瓷,貨值少說得有兩萬多美元吧。她得照著百分之十提成吧。
「咱們按一個貨櫃兩千美元提成算,二十多個貨櫃,四萬多美元。折合人民幣將近四十萬。這傢伙,夠誘人的。這機會怎麼沒讓咱哥們兒碰上呢?」
韓健用訓斥的語氣說:「魏振你瞎說什麼呢。你們朱經理要是聽見你這麼說,他還敢安排你工作嗎?沒有的事淨胡咧咧,我看你還真沒有邵燕那個膽氣,人家是做了不說,你是說了不做。」
魏振自知理虧,嘿嘿一笑說:「我就那麼一說,開玩笑的。邵燕幹的事咱可干不出來。」
周宇說:「你們還真得跟賈勇學學。你們看人家賈勇,謹言慎行。現在在業務三部,賈勇已經是陳淑娜最得力的人了。王鵬、邵燕都沒法和賈勇比。陳淑娜和於建學在廣西談了一個礦產項目,他們倆要是去了廣西項目公司,說不定對賈勇是個機會呢。」
田雯雯有些誇張地說:「賈勇不僅業務做的好,人家還在積極準備外貿員考試。外貿員考試的輔導教材你們都沒看吧?賈勇早就跟我借了教材去複習了。」
魏振對田雯雯說:「你別老說我們,你把教材都借給賈勇了。你不是也沒看嗎?」
胡兆宇啃著手指甲說:「外貿員考試有什麼可複習的?不複習我也能過。不信你們看著吧。我建議賈勇也別在那個考試上投入太大精力。
「現在有註冊會計師資格考試了。那個可比外貿員考試的含金量高多了。賈勇你不是學過財務嗎?你應該考註冊會計師資格。」
賈勇說:「那個考試我也報名了。」
韓健問:「你報了幾門?」
賈勇說:「五門。」
韓健說:「我是沒有財務基礎。我要是有基礎,我也想參加這個考試。我們有同學出國留學,國內的純文科專業,轉專業最好就是轉註冊會計師專業。」
胡兆宇吃驚地說:「你想一次通過全科考試?是不是難度大了一點兒?」
賈勇說:「我們老師說,這個考試以後會越來越難,還是抓緊時間,早一點兒考過為好。
周歡手裡攥著牌,回過頭看著賈勇,笑著豎起大拇指,說:「頭牌。」
周宇在周歡肩頭拍了一下說:「就你沒正經,又是艷照又是頭牌的。你長點兒心行嗎?」
周歡開玩笑地指著魏振說:「缺心眼兒的是他。」
周宇嘆了口氣說:「你們怎麼就跟長不大似的。公司馬上要改制了。你們也不考慮一下自己的前途命運。」
胡兆宇關心地問:「現在公司里好多人在議論這件事,到底怎麼改啊?」
韓健安慰他說:「跟你關係不大。就是重新簽個合同。」
胡兆宇不理解地問:「為嘛要重新簽合同呢?」
韓健公事公辦地說:「公司要和外商合資建百貨公司。人員要分流。」
胡兆宇模稜兩可地說:「其實人員分流對咱們的影響確實也不大。」
周歡不服氣地說:「怎麼不大。我原來好好的跟集團公司簽的合同,現在為什麼讓我重新和子公司簽合同。當初到學校招聘的時候,可沒有說會重新簽合同的事。這就是欺詐。」
周歡話一出口,大家都愣住了。周歡總是嘻嘻哈哈沒正經,沒想到他這一句話就給定性了。
賈勇想,周歡平時那滿不在乎的勁兒,看來都是裝的,他心裡比誰都清楚。
周宇打圓場說:「也別這麼說。集團公司有改革的壓力,大家還是要理解一下。韓健說的沒有錯,你們大家原來幹什麼還是幹什麼,確實影響不大。」
胡兆宇說:「說心裡話,我倒是真希望有個什麼事能刺激我一下。論能力,咱們比誰也不次。論年齡,咱們才剛畢業。咱們怕什麼?
「集團公司要跟我說,你被解僱了。沒準兒我一賭氣還真就干成一番事業。倒是這麼每天安逸的日子,把人的意志給消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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