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顏鏡也是有脾氣的,呼啦掀起一陣水花,濺了沈東籬一臉。
沈東籬深吸一口氣,忍住。「鏡子啊鏡子,你知道我們怎麼出去嗎?」她感覺自己像是在哄腦殘。
「你這小丫頭,怎麼腦子裡不想點好的。」一條毛絨絨的東西從鏡子中鑽出,四腳甫一落地,便有了實體,原來是只小狐狸。
那紅毛狐狸抖了抖身體,落下星星點點的火花來,將地上的枯草一併燒盡。
「大爺我吸點血要你命了?」狐狸猛地跳起來給了沈東籬一巴掌,「媽的敢把大爺丟糞坑。」
紅毛狐狸解氣地抖抖毛,朝地上淬了一口痰。
沈東籬忍住了,敢情她想了個糞坑就真有個糞坑,怎麼不說她還想有個靈石礦坑?而且,天底下有哪位修士的器靈是這樣跟主人講話的?站出來我們好好交流一下心得體會。
「大爺哎,大爺您好,請問小的怎麼出去?」沈東籬伏身做小,小心翼翼的問道,俗話說好漢不吃眼前虧,要是這玩意兒一生氣跑了她可就尷尬了。
「呵呵。」紅毛狐狸高傲的瞥了眼沈東籬,怒斥道,「你這人怎麼這麼丑?」
沈東籬閉眼,又默默的消化了下情緒。「大爺,這不是好看的衣服都在外邊兒嗎,咱趕緊出去,換身好看的。」沈東籬循循善誘。
紅毛狐狸又淬了一口:「誰管你穿什麼衣服,大爺單純的認為你人丑。」
沈東籬不住的點頭撐是:「大爺咱走吧?」
紅毛狐狸鬧將一番,也算是解了氣:「算你這丑貨運氣好,有人留了東西給你,你隨我來。」
沈東籬一聽,立馬警覺想到,難道是個陷阱,她可不信自己有這番運氣。
這空間裡靈氣純淨,然而對她而言並無用處。尋常修士需要用靈氣來拓展經脈,提升肌體,最後于丹田中結成靈液,金丹,元嬰等等。沈東籬尚在母胎中便被打入了數十根鎮魂釘,更有兩枚打在她的雙眼之中,讓她生而眼盲。
這鎮魂釘固定了神魂,也截斷了經脈。更有那魂網將她神魂困住,隔絕了靈氣。
若是普通修士遭遇這番折磨想必早已斃命,然而沈東籬求生的意志向來無比強烈,不管怎樣她都不會輕言放棄。
再加上她乃是異界穿越而來,神魂本就不附著在本體之上。這十幾年來,她雖然修為上沒有進展,卻練就了一番獨門分神秘法。
該秘法讓她能夠將神念壓成小小細絲,從網中鑽出,用以打探外物。
沈東籬儘自己所能將神魂向外擴散,然而卻依然看不到邊界。
「大爺,不知那物是何種寶物,小的眼拙,還想問問大人。」
紅毛狐狸摸了摸鬍鬚,想了又想:「好像是一隻鳳凰。」
?沈東籬聞言的確愣住了,這不符合常理,這裡面絕對有問題。
「不過不是送給你,有位大人想讓你轉交給天鳳真血的傳人。」紅毛狐狸看沈東籬吃驚的樣子,不懷好意的咧嘴大笑。
天鳳真血,不就是那天見到的粉衣女修,天南王家的鳳姬王梨棠。沈東籬又問道:「為何讓我轉交?」
「其實吧,這鏡子千年來轉手了數百次,上一次撿到的人,讓我想想,反正是一位女修。這位女修坐化之前將一枚鳳凰蛋藏於此處,託付我要將它交給天鳳真血。」紅毛狐狸不知從哪兒變出一根大菸斗,悠悠然用尾巴上的火點了煙,愜意的吞吐了起來。
鳳姬王梨棠在年輕一代中,十分有名。號稱是金丹以下無敵手,無情峰上第一人。
沈東籬對於此人也頗有耳聞。
無量諸峰的峰主之位自古以來都不會落到女修的頭上,就算時至今日,也有不少人覺得女修士只要嫁個好人家生下靈根絕佳的兒子便是最大的成功。
而這王梨棠態度十分剛硬,初入無情峰便向峰主放話道,這峰註定是她的,讓峰主趕緊讓位。
峰主哪會與一介小兒計較?況且又是一名家世顯赫年輕貌美女修,萬一哪日成了自家兒媳豈不尷尬。
王梨棠見眾修士不以為意,更有甚者還奚落於她。王梨棠便記下了為首幾人的姓名,很快在門派小比中專挑這幾人痛打,甚至還鬧出了人命,一時間風頭無兩。
沈東籬深諳過剛易折的道理,因此並不贊同她的做法,不過這樣的灑脫率直,倒也叫人佩服。
若是這鳳凰是要轉交給王梨棠,她自是願意的。然而無緣無故便送別人一份大禮,就算是陳騰也會起疑心罷。
怎樣既將這禮物送出去,又讓別人記住這份情,沈東籬還需琢磨一番。
紅毛狐狸一溜煙跑的沒影,走了大約十多里路,終於看到了一座小峰。
「愣什麼?還不快走。」紅毛狐狸將煙鍋在石頭上敲了敲,踢了愣神的沈東籬一腳。
「像你這樣又丑又殘,臉上還遮塊破布,怎麼不知道勤奮修煉呢?」
這狐狸真是尖酸刻薄,但是說的也算是有道理。「這裡靈氣濃郁,若是別的修士早已提升兩三階修為。」
沈東籬呵呵一笑,她做了什麼難道還需要別人來評判。別的修士也進不了這小世界,沈東籬心中回道。
「行了,這火山口裡有一枚鳳凰蛋,你自己去取吧。」
沈東籬這下終於翻出了一個完整的白眼:「我又不需要這什麼破蛋,要麼你拿給我,要麼我現在就走。什麼玩意兒!」
這小世界裡危險莫測,火山口下岩漿四溢,根本沒有落腳之處,若是她一個失足,豈不是成了山下亡魂。
況且這狐狸看上去十分精明,天下狐狸哪有不愛吃雞的,若是此去沒有危險,只怕這鳳凰蛋早就被這狐狸掏了個乾淨。
沈東籬警覺的盯著這紅毛狐狸的一舉一動,神念不敢有絲毫鬆懈,掌心的魔氣也聚攏成薄薄的一層,若這狐狸翻臉沈東籬也不會心慈手軟。
紅毛狐狸剛準備開溜大吉,哪料的剛剛跟孫子一般的沈東籬會突然強硬起來,一時間也愣住了,眼珠子軲轆直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