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推理出了大致的情況,但林霧還是想不通一些細節。
當時去羅布泊到底發生了什麼?
裴佳寧為什麼會不斷重生?
為什麼這麼多重生者的記憶都被消除過?
為什麼其他重生者重生之前,完全沒見過裴佳寧?
為什麼他和陸韶顏會突然變得空前強大?
為什麼他這麼容易就喜歡上裴佳寧,陸韶顏也那麼容易喜歡他?
還是有太多無法解釋的疑點。
「不過,也很奇怪。」
林霧微微皺眉道:「我原以為,每一個重生者可能都是為了推動某個計劃,所以才會重生,可是『我最黑』只是個普通人而已,聽他說的話,似乎是因為我虧欠了他什麼,只是為了彌補他才讓他重生的,可惜他的記憶被消除了……」
「那就沒辦法了,邢婉兒消除記憶的方法,或許沒有孟婆湯那麼徹底,但是卻永遠也不可能恢復。」大佳寧搖搖頭。
「孟婆湯?」林霧看著大佳寧。
大佳寧解釋道:「我也是聽蕭秦和陸韶顏說的,『孟婆』是亡委會特別忌憚的純血殭屍,在厲鬼時期的凶名就接近紅娘了,獲得純血殭屍的肉身之後,就更可怕了,她的執念就是讓那些被紅塵所困的鬼魂得到解脫,就像是紅娘的紅線一樣,她的孟婆湯可以讓鬼魂忘記愛恨情仇,淡然散去。」
林霧不由得疑惑道:「那不是挺好的嗎?」
大佳寧搖頭道:「凡事都有一個度,像紅娘這樣,無論喜歡不喜歡,她都會強行逼迫,孟婆也是一樣,只要你還有執念,她就要幫你化解,讓你消散。」
林霧愕然,「亡委會也管不了孟婆?她這麼強嗎?」
「是很變態,她成厲鬼的時間不比紅娘少多少年。」大佳寧點點頭。
「孟婆是純血殭屍,我也是純血殭屍,怎麼差別這麼大?」林霧無奈地拍了拍額頭。
他現在也就比普通人強而已,像孟婆、紅娘這種簡直就像是神仙一樣。
「你才成為殭屍多久?孟婆在上千年前就是純血殭屍了。」大佳寧說道:「她這種可怕厲鬼獲得了純血殭屍的肉身,由內而外滋養殭屍肉身上千年,你說她得有多變態?」
林霧愕然。
他才過了一天時間,身體就變得這麼強了,一千年後會變得有多強?
「當然,一旦達到極限了,進步速度就很慢了,只能慢慢熬。」大佳寧說道:「等你和我在一起幾個月之後,估計也就達到極限了。」
「幾個月就達到極限了?這麼快?」林霧疑惑道。
大佳寧微微點頭道:「哪怕剛成為殭屍的時候很脆弱,只要陰氣充足,就會迅速變強的,幾個月時間就會變成所謂的銅皮鐵骨,普通人拿著一般的刀子都割不開殭屍的皮膚,力氣比生前大十倍,這種算是最常見的殭屍。」
「這還是最常見?」林霧嘖嘖感嘆一聲,好奇道:「槍能打破嗎?」
「威力低的小手槍可能沒什麼效果。」大佳寧說道:「不過的步槍威脅就很大了。」
林霧搖搖頭,說道:「但還是很變態了,力氣這麼大,防禦又這麼強,放到古代戰場上簡直就是所向無敵啊。」
大佳寧微微點頭,又說道:「但再想進步就要慢上百倍了,往後幾十年估計也沒有這幾個月的進步幅度大,除非吸收的陰氣品質很高。」
「陰氣品質?」林霧好奇道。
大佳寧想了想,說道:「陰氣就像是遊戲裡的強化藥水吧,高品質的強化藥水當然效果更強,我身上的陰氣比普通厲鬼強不少,但也遠遠不如紅娘孟婆。」
「這麼看來,孟婆還真是變態啊。」
林霧不由得驚嘆一聲。
裴佳寧可是比一般的厲鬼強大多了,居然還遠遠不如紅娘和孟婆。
而孟婆又存在了這麼多年,那該有多恐怖?
「奇怪,我還以為你應該很強呢。」林霧疑惑道:「你重生了上千次,居然還不如紅娘?」
他這種莫名其妙的死後無敵就算了,裴佳寧重生了上千次,就算不如他,也不至於這麼弱吧。
大佳寧搖搖頭,無奈道:「我也不知道,陰氣的強弱和執念沒什麼關係,主要在於靈魂,我總感覺……我的靈魂好像虛弱了很多。」
「虛弱?」
林霧思忖了一下,問道:「難道是重生的代價?」
「可能是吧。」大佳寧嘆了口氣,又說道:「我今天出來的時間夠久了,該沉睡了。」
林霧輕輕點頭,捏了捏大佳寧的臉蛋,「要不要來個吻別?」
大佳寧白了他一眼,忍不住笑道:「現在的你還真是肉麻,消除記憶之後,又有新鮮感了嗎?」
「嗯?」林霧微微一怔,「什麼現在的我?消除記憶?」
大佳寧也愣了一下,喃喃道:「我也不知道,好像是我下意識就認為是這樣,可能是記憶沒有消除乾淨的緣故吧。」
林霧不由得微微眯起眼睛,「難道我也是重生者?只是被消除了記憶?」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就可以解釋為什麼對裴佳寧和蕭秦,莫名其妙就很有好感了,或許在消除記憶之前,就已經很喜歡了?
「誰知道主人格消除記憶之前,到底做了什麼呢?」
大佳寧無奈搖頭道:「最關鍵的是,我有點無法理解,主人格明明可以控制重生的時間點,為什麼還要選擇在出車禍之後?」
「可能是為了成為鬼,所以必須擁有執念?」林霧問道。
大佳寧搖頭道:「說不通,我最大的執念就是永遠和你在一起,哪怕沒有車禍,死後一樣可以變成鬼,哪還需要車禍這個怨念?這樣還會把自己束縛在車上,根本沒有意義,車禍復仇這個執念是我還沒有經歷過重生,最初的執念了。」
林霧不由得微微皺眉道:「那就奇怪了,這麼做,簡直就像是作繭自縛一樣……」
他忽然問道:「對了,第一次呢?你沒有重生之前的那次呢?被孟賀用這輛車撞死之後,你找到他了嗎?」
裴佳寧重生了上千次。
第一條時間線,也就是最初,裴佳寧還沒有經歷過重生,她被孟賀撞死化為厲鬼,在一個月後,林霧也被這輛車撞死了,才認識了裴佳寧。
第二條時間線,是裴佳寧第一次重生,改變了命運,和林霧結婚了。
之後的上千條時間線不太清楚,直到上一條時間線的李璐瑤、蕭秦等人都經歷了重生,但在上一條時間線里,他們卻根本不認識裴佳寧,裴佳寧就像是忽然消失了一樣。
而如今又一次重新開始,裴佳寧明明可以提前重生,改變車禍的命運,卻沒有選擇這麼做,也不知道是為什麼,有點作繭自縛的意思。
「找到了。」
大佳寧點頭道:「最初的那次,是因為李璐瑤這輛車被偷了,小偷慌不擇路地開車逃的時候,不小心撞死了你,所以你也上了這輛車,後來警察根據監控調查,採集了車上殘留的血液dna,確認了是你。」
「原來是小偷……」林霧恍然。
裴佳寧以前就說過,他也是被這輛車撞死的,而且也是一個女的。
「你這個人也沒什麼執念,只是因為頭七還沒過,靈魂還沒消散。」
大佳寧微笑道:「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我一個厲鬼,和你一個連鬼都不算的靈魂,在車上見面之後,居然馬上就有了好感,就像現在小佳寧一樣,我結結巴巴地和你聊了幾天,你就決定要娶我,和我當鬼夫妻,也產生了永遠在一起的執念。」
林霧露出一絲笑意。
的確很奇怪,不知道是什麼緣故,他很容易就喜歡上了這個明明看著很悽慘,雖然有點萌,但還是很驚悚的小女鬼。
這種互相吸引,就仿佛潛意識的本能一般。
「後來,頭七一過,你就變成了鬼,因為你的執念只是和我當夫妻,行動很自由,所以你就去拜託了『聯繫人』蕭秦,就像是現在一樣,去學校找到了張雨晴,雖然她很懦弱,但通過一些手段嚇唬了她之後,她還是給我當人證了。」
大佳寧回憶著說道:「然後,警方就發布通緝令了,沒過多久,孟賀就落網了,我找他報了仇,怨念化解了之後,也恢復了正常,再往後發生了什麼,記憶就被消除了。」
「落網?」林霧不由得問道:「在哪裡落網的?」
「我也不太清楚。」
大佳寧搖搖頭,「我只是個厲鬼,心智當時被懵逼,只是本能地搜集周圍的信息,判斷兇手在哪裡,或者死沒死,當時我是發現警察帶孟賀來指認犯罪現場,來到這輛車附近的時候,我就趁機殺死他報仇了。」
「警方能這麼快抓到孟賀,應該是找到了線索的。」林霧思忖著說道:「就算他是找了個偏僻的小山村躲著,估計也不是隨便選的,應該是和他有什麼聯繫的,比如是某個遠方親戚的老家?
大佳寧不由得無奈道:「這種事情很難查啊……」
林霧卻是露出一絲笑意,說道:「我倒是有點頭緒了。」
「什麼?」大佳寧疑惑道。
「或許警方查不到,但他前女友有可能知道吧?」林霧說道:「孟賀的前女友是璐瑤的堂姐,李思琦,我等會兒上去,讓璐瑤打個電話給她堂姐,問問說不定會有發現。」
「李璐瑤的堂姐?」
大佳寧忽然啊了一聲,像是想起什麼一般,說道:「我想起來了,你幫我找兇手的時候,曾經和我說過,你請聯繫人去問了兇手的前女友之後,回來和我說有了新的線索,說不定可以找到孟賀了。」
「這個線索是我和你說過的?」林霧微微皺眉道:「那就奇怪了,無論是否確定了兇手的藏身地點,我都應該告訴你吧,你怎麼會不知道?」
「這個……我也沒有印象,其實我也感覺你好像和我說過,但怎麼都想不起來了。」
大佳寧有些迷惑地說道:「難不成關於兇手藏身地點的記憶,也被消除了?」
「這種記憶為什麼要消除?」
林霧喃喃一聲,腦海中念頭急轉,忽然問道:「你的靈魂很虛弱嗎?」
大佳寧有點疑惑地點點頭,「對啊。」
林霧又問道:「鬼魂的兩個不同人格,有可能導致靈魂分裂嗎?」
大佳寧微微一怔,說道:「是有這個可能……畢竟靈魂也只是精神思想和記憶構成的,像我和主人格的小佳寧相處很融洽,只是因為年齡心態不同,才會分裂出不同人格,但如果兩個人格相互排斥的話,就有可能導致靈魂分離……」
「靈魂分離……」
林霧深吸一口氣,說道:「你的記憶殘缺,未必完全是邢婉兒的緣故,或許還因為其他的人格導致靈魂分離,帶走了大部分記憶。」
大佳寧不由得吃驚道:「還有第三個人格?」
「只是我的猜測而已。」
林霧搖搖頭,輕聲道:「你感覺靈魂變得虛弱了,或許就是靈魂分裂導致的,而你的肉身變成完美殭屍之後,莫名其妙地自己離開,或許也是被那個分離的靈魂帶走了。」
大佳寧怔了怔,沉默了一下,說道:「是有這個可能,我也感覺我的記憶殘缺得有點不正常。」
「最關鍵的是……」
林霧微微皺眉道:「為什麼你會刻意選擇在車禍之後重生?你明明已經有了執念,就算沒有車禍也可以成為鬼,為什麼沒有避開這個無意義的車禍?」
「難道是……」大佳寧似乎也猜到了。
「這是『作繭自縛』,或許……第三人格刻意沒有避開這場車禍,就是為了束縛你和小佳寧留在車上。」
林霧皺眉道:「就像是你這個第二人格沒有車禍的執念一樣,估計第三人格也沒有車禍的執念,但她擔心小佳寧和她搶奪肉身,或者是擔心別的什麼,所以用這種方法把小佳寧束縛在車上。」
大佳寧愣了一下,說道:「但是……如果找到了孟賀,報仇之後,不就能脫離這輛車了嗎?」
「確實如此。」林霧點點頭,又說道:「但如果找不到呢?」
大佳寧不由得微微一怔。
林霧沉聲道:「第三人格帶走了很多你不知道的記憶,或許那些記憶里,就有孟賀藏身的地點,她完全可以找到孟賀,提前殺了他,毀屍滅跡,這樣小佳寧無法確認孟賀已經死了,也就無法脫離這輛車了。」
大佳寧沉默了一下,輕聲道:「其實以我原本的強大靈魂,應該是可以感應到兇手所在的方向的,但我現在太虛弱了……假如真的有第三人格分裂出去的靈魂存在,她帶走了這麼大一部分的力量,就算不知道兇手在哪裡,說不定也能感應到兇手的方向……」
「這都是猜測……還不知道第三人格是不是真的存在。」
林霧嘆息了一聲,「假如真的是這樣,那就麻煩了,除非能確定孟賀死了,不然她真的無法離開這輛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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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最近在埋坑推主線……寫著太費腦,卡文嚴重,今天寫了七八個小時,才寫出來四千多字,這一章就不分開了,直接四千多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