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文瑤狠狠的抽了十幾下, 這才深深吸了口氣站了起來, 另一頭,那個長發男人推開了陳宇陽,快步走到衛勛身邊, 看見他滿身狼狽心疼的不行:「你們怎麼打人, 衛勛, 你沒事兒吧,你還好嗎?」
鄭文瑤只是冷笑著看著互相依偎的兩個人, 不知道內情的, 說不定還以為她才是那個惡人。這時候美術展的主人帶著保安走過來,讓人意外的是美術展的主人十分年輕, 看起來也像是剛畢業沒多久的學生, 沒想到就能開辦展會。
沒等主人開口, 鄭文瑤收斂了自己的怒氣,方才的發泄過後, 她似乎又成了那個鄭家的女兒,嘴角淡淡的歉意恰到好處:「真不好意思, 因為我的私事兒,打擾了美術館的清淨。」
畫展主人掃了一眼在場的三人, 聳了聳肩說道:「對於美麗的小姐, 我向來都是寬容的,不過我想你們的私事兒, 還是換個地方處理比較好。」
鄭文瑤抿了抿嘴角, 冷冷的看了一眼地上的人, 對著那位年輕的美術展主人說道:「我很抱歉。」
說完這話她再也沒看地上的人,轉身就朝著外頭走去。
陳宇陽連忙跟上,他注意到鄭文瑤伸手抹了抹眼睛,生怕她哭了,但真的追上去之後卻發現她雙眼有些發紅,但並沒有任何的濕意。
陳宇陽有些不知道怎麼開口安慰,他實在是不擅長處理這樣子的事情,只能幹巴巴的說了一句:「瑤瑤姐,你放心,哥肯定不會放過他的。」
走到美術館外頭,鄭文瑤扯了扯嘴角,但到底是沒能露出一個完美的笑容來。
沒等兩人上車,裡頭被廝打了一番的衛勛卻迫不及待的追了上來,他臉色十分難看,巴掌印清清楚楚,可見鄭文瑤是真沒留手,但追上來之後,衛勛還能低聲下氣的道歉:「瑤瑤,對不起,這件事裡頭有誤會,你先聽我解釋。」
鄭文瑤冷靜了下來,少了愛情的影響她反倒是看的更清楚了,設身處地的想想,如果真的是被冤枉的,無緣無故被未婚妻和小舅子打了一頓,任何男人都沒辦法心平氣和吧。
她冷冷的看著衛勛,忽然說了一句:「那個男人跟上來了。」
衛勛的臉色陰沉了一瞬,回頭看了一眼那個長發男人,沒好氣的罵了一句:「你來做什麼,還嫌這裡不夠亂嗎?」
那個男人有些委屈的看了他一眼,婉言說道:「我不是怕你挨打嗎,再說了,我也可以幫忙解釋,我們之間,我們之間真的沒有那種見不得人的關係。」
衛勛氣結,以前怎麼沒覺得這男人腦子不清楚,他這麼吞吞吐吐的那不是給他挖坑嗎?衛勛心中後悔無比,自己為什麼就受了蠱惑出來看什麼美術展,再等幾個月,等他們結了婚,鄭文瑤懷了孕,他想做什麼不行!「不用你,瑤瑤,請你相信我一次,我能解釋的。」
鄭文瑤笑了,她幾乎以為自己是瞎了眼,以前她到底是怎麼被糊住雙眼的:「衛勛,你覺得我傻嗎?」
衛勛臉色微微一變,旁敲側擊的說道:「瑤瑤,我們畢竟已經訂婚了,圈內都知道我們的事情,要是鬧開的話,對大家都不好吧。」
鄭文瑤的臉色陰沉下來,衛勛像是沒看見似得,繼續說道:「瑤瑤,你知道我是愛你的,是,我以前是喜歡過男人,但自從遇見了你,我才知道以前那些都是虛妄,你才是我這些年一直等待著的人,我跟他早就已經斷了,今天碰巧遇見罷了,我保證,只要你原諒我這一次,我以後再也不會見他,不只是他,任何人都不會有。」
陳宇陽簡直要被他的無恥打敗,說的跟真愛似得,他要是雙性戀發現他姐姐是真愛,從此只有她一個人,那他們或許還能接受。
但是這個衛勛顯然想要兩手準備,一邊玩著男人,一邊還想要他姐,簡直是做夢:「我呸,你也有臉說真愛,簡直是侮辱了真愛這兩個字。」
衛勛的臉色一變,對著陳宇陽怒目而視,在他看來陳宇陽不過是鄭家的一個養子,方才居然敢對他下黑手,簡直是膽大包天,他這會兒還渾身酸痛,一聽這話頓時沒好氣的罵道:「我跟文瑤的事情,沒你說話的份兒。」
陳宇陽冷笑:「這是我姐,我幫她出頭怎麼了,你別想花言巧語騙過她。」
鄭文瑤看著陳宇陽怒髮衝冠的模樣,心情倒是好了許多,大概是因為這種時候有一個人絕對的支持自己,為自己打抱不平吧。
鄭文瑤沒有跟衛勛再廢話,只是扔下一句話:「衛勛,我們完了!」
說完這話他拉著陳宇陽就要走,衛勛怎麼會放她這麼走了,上前就要拉人,誰知道陳宇陽回頭一拳就送過來,如果不是他避的快鼻子恐怕就要被二次傷害了。
衛勛好歹是個人高馬大的男人,剛才被占了先機又不想鬧大才被動挨打,這時候有了防備,一把抓住陳宇陽的手,反手就把他往地上摔。
這時候少年人和青年人體力的差距就體現出來了,陳宇陽顯然不是他的對手,整個人往地上撲去,眼看著就要摔一個狗吃屎。
&陽!」鄭文瑤驚叫了一聲,伸手就去拽他,誰知道另一個人比她更快,一把扶住陳宇陽,順手一撩就直接把人放到了身後。
等看清楚來人,衛勛的眼神微微一縮,如果說鄭家有讓他忌憚的人,那鄭文昊肯定是其中之一,從第一次見面開始,他就感受到一種上位者的壓迫。
此刻的鄭文昊臉色冰冷,一雙眼睛如同冰刃一般,刀刀都切中對面的人。他回頭看了眼驚魂未定的陳宇陽,低聲問道:「沒事吧?」
陳宇陽搖了搖頭,看了看鄭文昊是一個人過來的還挺遺憾,告狀道:「這倆人太噁心人了,當我們傻子啊,哥,揍他。」
衛勛臉色微微一變,勉強露出一個客套的笑容:「文昊,好久不見,這次真的是個誤會,哎,這事兒鬧得,我真是有口說不清了,不如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慢慢聊,瑤瑤,就算我求你,聽我說完解釋,好不好?」
鄭文瑤還沒回答,鄭文昊已經點頭說道:「也好,不如就去鄭家吧,爺爺和大伯大伯母,還有王家的叔叔阿姨,已經等著了。」
&告訴了我爸媽?」衛勛臉色大變,幾乎是驚恐的怒吼道,「你們發什麼瘋,都說了是誤會,為什麼要告訴我爸媽。」
鄭文昊奇怪的問道:「既然是誤會,當然是當著大家的面一塊兒說開比較好。」
說完這話,他也不管衛勛的臉色,直接帶著鄭文瑤和陳宇陽上了車,臨走之前好意的說道:「別太慢,畢竟都是長輩,不好讓他們久等。」
看著揚長而去的汽車,衛勛的臉色都綠了,偏偏這時候身邊的長髮男人還面色憂愁的說道:「阿勛,這可怎麼辦,鄭家這麼不依不饒的......」
話音未落,衛勛忽然反手一巴掌打在他臉上,更是氣急敗壞的罵道:「如果不是你纏著要看美術展,就沒今天的事兒,我告訴你,最好祈禱這件事能順順利利的過去。」
衛勛匆匆忙忙的開車走了,留下長發男人一個人站在美術館門口,他震驚的捂著自己的臉頰,不敢置信剛才那是一口一個愛他,聲稱永遠離不開他的衛勛。
他呆呆的站了許久,直到美術館開始散場,裡頭的人慢慢退出,他才捂著臉頰一臉落魄的離開了,自己走出來的路,他有沒有後悔過,也許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吧。
另一頭,鄭家的客廳裡頭卻是疾風暴雨,如果可以的話鄭文昊也會選擇比較平和的做法,但鄭文瑤直接找了過去,明擺著要鬧掰,這時候再委婉就毫無道理。
會把雙方父母請來,是因為鄭文瑤跟衛勛訂婚之後,鄭家和衛家在各方面頗有幾分聯手的意思,這事兒不掰扯清楚,之後有的麻煩。
衛家父母勉強保持著鎮定的面色,剛才鄭文昊邀請他們過來的語氣不可拒絕,可不像是有好事兒。衛父還好一些,衛母卻有些坐立難安,她對兒子的一些事情,還是比自己的丈夫要了解許多。
鄭遠程並不在,他自然不可能因為女兒的一點兒小事兒就跨省回家,不過王梅倒是在,自從女兒訂了婚,她也經常在上京居住,這樣方便處理婚禮的事情。
王梅心中有些嘀咕,嘴上還是笑著說道:「哎,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了,這倆孩子不會是吵架鬧分手吧,我家瑤瑤從小被慣壞了,脾氣大,不懂事兒。」
衛母一聽,倒是略微放心了一些,聽王梅這口氣應該不會是自己想的那事兒,她笑了笑,拉著王梅的手說道:「親家母,瞧你說的,瑤瑤可從來不亂發脾氣,要是她生氣了,十有就是我家那小子做了什麼壞事兒。」
從這話不難看出,雙方父母對女婿和媳婦都是滿意的,王梅更是笑了笑,說道:「現在的孩子,偶爾拌個嘴就說要分手,要離婚。哪像我們那時候,一過就是一輩子,哎,要我說,能找到各方面都合適的人多不容易,可得好好珍惜。」
衛母一顆心徹底放下來了,她笑著說道:「待會兒等他們來了,我們好好勸勸就是了,倆孩子都是懂事的,冷靜下來就知道厲害了。」
結果這話還未說話,鄭文昊三人就進門了,鄭文瑤雖然還是規規矩矩的叫了人,但語氣冷冰冰的,一點兒也沒有往常的親密和討好。
衛母正要說幾句話緩和緩和氣氛,就瞧見衛勛走了進來,一臉的巴掌印十分醒目,忍不住驚叫起來:「阿勛,你的臉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