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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一扇石門,裡面別有一番洞天,幾十米的寬度很空曠,只有遠處洞壁旁一個大籠子。
看清裡面物體後洛煙瞳子一縮。
趙裴一下一下拍著手掌,直到裡面的東西清醒,側頭看來。
洛煙對上一雙黝黑豎瞳。
「這次任務非同尋常,沒跟你開玩笑。那地方叫蟒嶺,傳聞有不少蟒類,既然要去,遲早會面對。正好,去年獵鷹隊捕獲一隻森蟒,你跟它較量較量,贏了就允許你去。」
籠子裡的生物周身漆黑,比水桶還粗,長度更是令人頭皮發麻,盤成一堆,邪暗的豎瞳直勾勾看著人。
洛煙不用看都知道自己手臂起了一圈圈雞皮疙瘩,緬國原始森林裡不缺這類東西,之前隊友做任務也聽說遇見過。
她是第一次直面。
將她過分寂靜的反應看在眼裡,男人波瀾不驚掀唇,「得拿實力說話。」
牆壁上掛著一把長形利刃,他取下來,在手裡掂了掂,「用這個砍下鐵籠的枷鎖,它出來後,將它玩到斷氣,你就過關了。」
「當然,玩不過它的後果你清楚,它一口能吞下一頭牛,蛇身的絞力更是你無法想像的。」
洛煙已經感覺到指尖發麻,不知是不是哺乳動物對蛇類天生的畏懼,哪怕離得那麼遠,她也感覺呼吸不暢。
不出所料的反應,趙裴嘴角隨意勾著弧度,黑眸淡淡,把利刃放在她手裡。
「怕是正常反應,這個算小體型的了,那邊密林叢生,只會比這個更怖人。做不到也沒關係,留在總部……」
「我可以。」一道清冽卻堅定的嗓音傳來。
低眸,女人接過利刃,目光直視黑籠,克制住心底的懼意,往前邁開步子。
趙裴眸色一凜,只見她越走越快,大有一種要跟那東西決一死戰的勢頭。
心裡暗罵一聲,他衝上去摟住她,將人帶過來,「瘋了!怎麼會有你這麼倔還不怕死的女人!」
就憑這把匕首能把那東西怎麼樣,她以為她是玄幻小說里的英雄。
蟒蛇的蛇身堅硬又光滑,普通匕首根本傷不到它分毫。
他只想嚇唬她一下讓她知難而退,沒想到她卻是個不怕死的。
「不,現在怕死的。」洛煙低聲道。
以前的她確實不怕死,現在,沒人有她惜命。
趙裴看著她白皙姣好的面容,心裡一股火和另一股寒氣相衝,就這麼偃息旗鼓,什麼也沒說,帶著她出了水牢。
「既然執意要去,下周統一行動,你這段時間就跟在我身邊不用回去了。」
「是。」
扔下一句話,男人離開,洛煙被人領著去了住處。
今夜月光皎皎,總部遠處訓練場時不時有車子轟隆聲,有人在訓練。
心跳早就回歸平靜,看著圓月,她勾起嘴角,緩緩吐了口氣。
一開始就知道趙裴不會讓她直面那東西,這麼做毫無意義,她也就順著演了出戲。
晚上,月光流淌進她的窗邊,總部住宿條件很好,這邊溫度高,夜裡也燥熱,開了窗,便這麼吹著滿是植被氣息的夜風發呆。
抬起右手,清透的翡翠手鐲在月光下泛著瑩潤玉澤,把手放在胸前,胸腔微微發熱。
一個月過去了,祁肆過得還好嗎?
忍不住,又拿過手機,翻到相冊里他的照片。
好在之前拍了些,看著男人英俊的五官,她眼尾彎彎,胸腔豁然開朗。
每次看見他都能讓心情變好呢。
華國的那張電話卡她已經扔了,現在只能這樣看著男人的照片。
看著看著,她眼裡的光又慢慢暗下去。
【婚姻不是兒戲。】
分開以來,這句話時不時就會跳到腦子裡。
即使理智知道站在他的立場這麼答完全沒問題,心裡卻止不住酸澀,一想到就難受。
畢竟,再委婉的拒絕也是拒絕。
一個月前也有這樣好的月色,那時的窗邊有棵海棠樹,心境卻是全然不同。
麗尚斯都。
男人面前的酒喝了不少,臉色卻一如平常的冷白。
穆修澤看在眼裡,不但不勸,還不動聲色給他續杯。
知道這人最是沉默寡言喜怒不形於色,徐清蟬走了這麼久,除了派人找她外,在任何人面前從不會提起。
一個多月了,聽景逢說他失眠症又開始嚴重,知道他狀態不太好了,穆修澤終於約了他出來。
憋久了會得病的。
酒過三巡,他才故意嘆氣道:「這個徐清蟬,看著也算溫婉知禮,做事卻這麼不負責任,簡直是任性妄為,竟一聲不吭就走了,依我看這樣不識大體的姑娘家早點分了好。」
話音落,對面的男人抬眼,眸底全是化不開的墨色,目光看著他,不悅。
「你懂什麼。」祁肆涼涼開口。
「本就是她的不是,你不是也很生她的氣嗎?」
沉寂很久,男人垂眸晃著杯里的液體,目光似乎不甚清明。
「那晚,」祁肆嗓音沾了酒精的沉啞,薄唇微掀,「她問我要不要和她結婚。」
穆修澤原本泰然的神情一愣。
「什麼?」
徐清蟬居然問了這樣的話。
幾乎是本能察覺到危機,他問:「那你呢,你怎麼答的?」
想到那時女人微斂下去的眸子,心窩處像落了個火星子,發燙髮熱。
喉結滾了滾,祁肆字音微啞,「婚姻不是兒戲。」
穆修澤倒吸一口涼氣,微張著唇看他。
過了好久,他才道:「你不想跟她結婚?」
祁肆薄唇抿得緊緊。
「就算還沒結婚的打算也不能說人家想結婚是兒戲啊,你說你考慮一下不行嗎?」
「她一個女孩子,問你要不要結婚,你以為只是醉酒後隨便一問嗎?你知道意味著什麼嗎?」
「她在跟你求婚啊。」
祁肆倏地抬眼。
「一個姑娘家要鼓起多大的勇氣才敢問你,你卻以為她是酒後胡言。」
求婚?
求婚。
這兩個字眼仿若有千斤重,壓在頭頂,讓人喉間發澀。
男人指節無意識蜷縮,想到那時她魅惑卻不堪一擊的笑。
得鼓起多大勇氣……
「你拒絕了她的求婚,她會記一輩子的,以後再也不會有那樣的勇氣了。」
想到什麼,穆修澤睨著他,「她都跟你求婚了,說明是想留下來的,是你斬斷她的後路和念想,這也許成了壓垮駱駝最後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