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時侯,馬兒衝進了一片樹林裡,其他人也跟了上來,樹林中卻忽地一片沙沙作響,林中竟然沒有任何預警地射出幾十支冷箭來,「嗖嗖」連聲。【更新快請搜索】
與此同時,林中樹葉沙沙作響之後,突然落下一陣嗆鼻的墨色煙米分,滾滾於樹葉之間,眨眼讓人睜不開眼睛來,不知是什麼毒煙。
毒煙加上亂箭,顯然是一場預先算計好的埋伏,倘若不是墨素心的馬兒發了瘋地沖在前面,直接就沖入了林中,玉公子和四爺他們也不至於毫無防犯地,全部中此埋伏。
「閉氣不要呼吸!小心箭上有毒,不要直接用手去接!」玉公子一邊說話一邊從馬上躍起,眨眼已經在墨素心的頭上如神祗般,手中的玉光劍劃出了無數的劍圈。
「叮叮噹噹」一陣脆響聲之後,地上已經是無數的斷箭橫七豎八地躺著了。
這些人之中,唯有玉公子的臉上本就戴著一個殘月面具,這面具並不懼這些毒煙,亂箭自然也奈何不了他。
但是,坐在馬上的墨素心這時本該閉氣不要呼吸也不要說話的,她卻偏偏一時想著南宮鈺體弱多病,又不會武功,肺部對這種毒煙只怕更加沒有抵抗能力,所以就多事地回過頭去說了一句話道:「南宮玉,你閉上呼吸,千萬別吸進這種毒煙!」
她此話一出,眾人無一聲音能回答她,因為這些人比她更有江湖經驗,一見濃煙,早就屏息著,絕不會在此刻亂張口說話。
她這麼一出聲,只是讓眾人暗暗地為她捏了一把冷汗罷了。
玉公子甚至低咒一聲道:「這個蠢女人!自己都不能自保了,還自以為是地去為別人擔心!真不讓人省事。」
除了他能嘀咕出聲之外,沒有人敢說話。因為別人都是後來才戴上面具的,只有他一開始就戴著殘月面具。而他今日所戴的殘月面具是連鼻子和嘴巴都藏在裡面的。只要眼睛閉上,任何毒煙都與他無關了。
八大護衛始終不離四爺左右,將四爺圍在中間。他們對這些突發的狀況並無驚慌失措。在這些毒煙落下時,不但會屏住呼吸,而且身上都戴著似乎是時刻備好的一個頭罩,瞬間將自己罩入,防護得極好。
七色護法更加是眨眼之間變成了七個都是戴著殘月面具的人,突然縱躍如飛般上了樹梢,於樹梢上向射出這些箭雨的人發出無數的小飛刀。
濃墨的樹林中一片慘叫聲傳來,黑暗中的這一場搏殺,人人靠的是聽聲辯口器,如不是經過長期的訓練,並習慣了這種場合,絕難在這種場景中求生存……
墨素心雖然也閉氣了,但是,她卻多說了一句蠢話。就因為她多說了那句話,所以吸入了少許的毒煙,嗆得她連連咳嗽個不止。
而這個毒煙只要吸入少許,就會讓人因為咳嗽而無法停下來並閉上嘴巴,只能繼續咳。繼續咳就會繼續吸入毒煙,這是一個惡性循環。不能停止咳嗽的話,咳嗽起來必吸入足以至命的毒煙,直至你窒息而死為止。
墨素心沒想到這股濃煙如此厲害,她不過就是多說了一句話,就咳嗽不止,沒法再閉上呼吸。要是這樣下去,她多咳幾聲那可就要小命休掉了。
就在這時,耳邊叮叮噹噹的斷劍落下之際,墨暗中她感覺玉公子重新又坐回到了她的背後,她的腰間一緊,玉公子一手摟住了她腰。
因為黑煙瀰漫,她眼睛睜不開來,但因為知道坐在自己背後的人是玉公子,所以,並無擔心之故。
卻在此時,玉公子一手將她下巴輕輕一托,將她的臉扭轉過去,沒有任何提示之下,玉公子竟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堵上了她的嘴巴,不容他反對地,緊緊桎梏著她的後腦,強行地吻合了她的整張小嘴。
旋即,一股吸力好象要將她肚子裡的五臟六腑都吸出來一樣,她出不了聲音,也掙脫不了,但卻也不再咳嗽。很快,她感覺肺部的毒煙被他吸走了似的,雖然沒法呼吸,卻奇蹟般地頓覺舒服了很多。
她的腦海由混沌到稍微清醒,有些明白玉公子這是好意。也許吸入的濃煙有毒,她身體感覺軟綿綿地,由原先的微微掙扎到被馴服於玉公子的懷裡。
樹林中四周一片慘叫聲傳來之後,很快地,又恢復了一片死寂,只有樹葉還在秋風中顫抖,沙沙聲搖動。那股毒煙隨即跟著煙消雲散,漸漸恢復清明。
顯然,這樹林中的人打的主意是一擊不中就撤退,對玉公子有些驚懼之心,不敢久留。結果是死的死了,沒死的也就逃之夭夭了。
追出去的赤護法回來向玉公子稟報道:「回稟少主,死的死透,逃的逃了,沒能留下活口。」他說著,突然住了口,呆呆地望著玉公子,象個石化的人一樣,眼睛眨啊眨,以為自己眼花了,又搖了搖頭,結果他還是看到,玉公子稍稍移開了嘴巴,正在「熱烈」地嘴著胖胖的四王妃。
而最不可思議的是,「四爺」正坐在一匹馬上,一隻手摸著下巴,似乎這些都跟他無關似的,正作壁上觀,還看得津津有味。
空氣中的毒煙此刻已經完全散去,四爺和八大護衛,七色侍衛都睜大眼睛地看著,玉公子還在熱烈地吻著墨素心,非常地用力吸,他們都在害怕,四王妃的五臟六腑會不會被主子給吸了出來?
墨素心的眼睛睜開來能視物時,恰好看到一張殘月面具在她的臉上方。而這張面具的主人居然一直就在吸她,吸得無比地用力。
她雖然有些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但當她看到她的夫君居然坐在馬上狀似悠閒地觀賞著時,不禁兩眼一翻,整個人便暈厥了過去。
玉公子將墨素心抱在了懷裡,無視眾人的眼光,冷冷地說道:「走!」
他們縱馬離開,並沒回頭去看東湖那邊的狀況。
······
而此刻的東湖之上,曾公公已經無心和墨大將軍相鬥,因為玉公子已經離開,蘭音琴已經不在,他已經沒有了相鬥的意義。
太子殿下也不是要和墨少將軍對壘,難聽點說,他日後只怕還要靠墨家軍。所以,太子殿下大聲道:「曾公公,你和墨少將軍相鬥作甚?退下吧!」
太子語氣中有著大大的不悅。這曾公公是他母后身邊最紅的太監,武功深不可測。但他居然一上場就錯失了先機,讓那玉公子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連人帶琴都離開了,他顏面何存?
關鍵是,那兩個人只要還活著,他就覺得自己沒有安全感,這是最近幾天才有的心病,他務必除之才能安寢。
曾公公立即退後,旋風一般回到太子的身邊向太子殿下恭恭敬敬地拱手道:「是,太子殿下。」
他看得出太子殿下的不悅,但是,太子殿下也沒想想,那玉公子可是江湖中最神秘的殘月宮少宮主。這也就算了,墨少將軍是誰?有他攔著,他能飛嗎?
太子殿下道:「你還不去搶蘭音琴?」他是真的想摔爛那把蘭音琴。
曾公公又說了聲「是!」,再次展開輕功要去追人,可墨少將軍仍然攔在了他的面前道:「太子殿下,你何必要在今日摔了那蘭音琴?既然四爺的安全是以蘭音琴作保金的,末將絕對不許別人今日摔了它。」
太子妃墨素琴道:「大哥,你這是不將太子殿下和本宮放在眼裡,一定要保那麼一張爛琴的意思嗎?」
墨素卿拱手道:「不敢!太子妃,那張琴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四王妃和四爺的安全。四王妃也是你的親姐姐,是我們墨家人不是?今天那麼多人要殺四爺和四王妃,太子妃要漠不關心嗎?」
墨素琴一聽,柳眉倒豎,氣怒交加,卻強忍著道:「墨少將軍這是在指責本宮嗎?大哥對姐姐可真是情深意重啊!可是,大哥沒聽清楚嗎?太子殿下不過是要曾公公摔了那把琴而已。剛才的這些江湖人士之所以要殺四爺和四王妃,純粹就是因為有那把蘭音琴之故。你也不想想,太子殿下要是摔了那把琴,姐姐不是就安全了嗎?大哥要保那把琴,是不是本末倒至?」
墨素卿因為墨素心喜歡那把琴,自然捨不得那把琴被摔爛了。但此刻被墨素琴如此一說,倒似乎也有道理。但是,他卻仍然沒有退開之意。
直到,太子殿下怒道:「墨少將軍,你當真要攔著本太子嗎?」
「末將不敢!」墨素卿終於退開。因為,他心中在計算著時間,以玉公子的速度,這些人也追不上了。他放眼望去時,果真再也看不到四爺他們。
待他們都追到林子裡時,只見林中煙雲散去,一些蒙著面的黑衣人倒在林中,可見剛剛這裡有一場濃煙滾滾的惡鬥。
墨素琴尖銳地說道:「大哥,要不是你攔著,我們必能助四王爺和四王妃一臂之力。快查查看,這些死屍中有沒有四爺和四王妃?
要是有,那就太好了!滅了那兩個眼中釘肉中刺的話,皇后和太子必定對她青眯有加,記她一功。
可是,不一會兒之後,這些人檢查了一遍林中的屍體,卻發現沒有一個是四爺和玉公子的人。
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心裡都在叫苦不跌!這一次他們設下的陷阱一個連著一個,若非是半路冒出一個殘月宮的玉公子,此刻那胖子和病王還有命活著嗎?
只要他們死了,他們自然會將他們的死推在一張蘭音琴上,讓江湖中人背上這個黑鍋。
可是,那個殘月宮的玉公子卻將這一切都破壞了!
這時侯,七公主在墨素卿的身邊說道:「墨少將軍,你不必擔心,那個玉公子非常厲害!有他和他那七色護法保駕,四爺和四嫂不會有事的。」
「是的,公主殿下。」墨素卿一雙濃眉下的大眼炯炯地搜索著現場,對公主客氣了一句之後,不等別人來報,他自己就飛身躍上了林間,四下里再次搜尋一遍,直到他也確定四爺和四王妃都不在時,這才旋身又回到了馬上。
那個玉公子他還信得過,他在西北每次作戰,緊要關頭,殘月宮都有派人來幫過他。但那殘月宮的人卻留下話來,不能說出他們殘月宮的行為。
所以,殘月宮在江湖上的名聲是以一個「殘」字著稱,卻暗地裡做著豪俠英雄的事情。這就是剛才那個殘月宮的少主叫他攔著曾公公,他二話不說,就按他說的話辦的原因之一。
太子殿下的人回報道:「回稟太子殿下,沒有四爺的人,都是一些陌生的面孔,顯然是江湖中的殺手,是一場江湖中的鬥毆。」
太子殿下心下惱極,說道:「四弟和江湖中人勾結在一起,這是什麼意思?不就是一把蘭音琴嗎?本宮和墨少將軍在此,他卻還要將自己的性命託付給殘月宮,這是不相信本宮和墨少將軍嗎?」
太子殿下知道,父王最討厭皇室中人勾結江湖門派,更忌憚朝庭中的人拉幫結派,結黨營私。所以,見四爺沒死在其中,他已經想著下一步計劃,要讓老四背一個勾結江湖中人的罪名了。
墨素卿發現那些死人沒有一個能留下活口,但卻也沒有一個是四爺的護衛和玉公子的人,這就很好,他向太子殿下道:「太子殿下,末將先行告辭了!」
太子妃墨素琴突然道:「大哥,等一下!」
「太子妃有何事?」墨素卿停下,濃眉打結。
墨素琴知道墨素卿對她的態度和對墨素心的態度絕然不同,但也無可奈何。她叫他停下,是因為怕七公主日後會追究她為何約墨素卿來得那麼遲。
為了安撫一下七公主,她對墨素卿道:「本宮和太子殿下有事,想請墨少將軍送公主回府,不知墨少將軍可願意?」
墨素卿心急想知道墨素心是否和四爺回到幽王府上了?還是真的被玉公子帶到了殘月宮?所以他是急著離去的。但是,墨素琴既已開了口,他也無法判斷墨素心的方向,只好說道:「公主請!」
「謝過墨少將軍!」七公主帶來的那兩個小侍衛和兩個小丫環的武功低微,在東湖上就被黑衣人給砍了,所以她確是心有餘悸。有墨少將軍護衛,那當然是求之不得。
·····
倆個人並肩騎馬前行,七公主一邊騎馬,一邊目不轉睛地從側面望著英武不凡,氣宇軒昂的墨少將軍,目光中一片痴迷之情。
事實上,自墨少將軍出現之後,她的目光就一直追隨著他,沒有一刻離開過,傾慕之情溢於臉上。
可惜,墨素卿從無心思在七公主的身上,甚至,連她痴迷得一塌糊塗的迷離眼光,他也因為無心,從未曾注意過。
他只是在催促道:「公主,你能快點跟上嗎?」墨少將軍在戰場上戰無不勝,兵法如神,但在男女之間的情愛上,卻是一個無知少年。他對妹妹墨素心的關注早就超越了一個兄長之愛,但他卻一直就渾然未覺。
「噢!當然可以。」南宮璃才落後一些,他就催她了。她希望這一段路不要走得太快,他卻希望快些走完好離開。
打了一下馬兒,「駕!」地追了上去,她絞盡腦汁,卻沒法將這一段路延長,還是趕緊地跟上,和他並駕齊驅吧,免得被他小瞧了去。
於是,公主沒有落後,用了最快的速度,盡力地跟上墨素卿,生怕被他甩下來。
但是,這一路上,墨素心只是趕路,一句話也沒跟她說。她想無話找話,卻又拉不下臉來。公主的高傲讓她白白地錯失了這一段路的時間。
直到將宮主送回到南天門外,墨素卿匆忙要走時,公主才終於鼓起勇氣說道:「墨少將軍,為了答謝你今日送本公主回來,明日晌午時分,我在京城的一品居設宴款待,還請墨少將軍明日準時赴宴。」
墨素卿匆忙中不解風情道:「這區區小事,公主無需介懷。小將告辭,公主快點進宮去吧。」
七公主見他說完又要轉身,心下一急,竟然伸手就拉了拉他的衣袖道:「哎哎,你別急著走啊,你先答應本公主,明天不見不散!」
墨素卿回頭,見公主臉蛋紅得象能煮雞蛋一樣,又扯著他的衣袖,不禁濃眉蹙起,只覺得這小公主象一個任性的小女孩子,說道:「公主太客氣了!末將明天要參與訓練新兵,恐怕抽不出空閒來。況且剛才遇險,末將送公主回來也是應當的,公主不要放在心上,末將就此告辭!」
他說完,轉身,輕輕地將自己的衣角抽回,跨上了馬背,立即便催馬而去,不再回頭。
彼時日已西斜,已到傍晚時分。夕陽映照下,馬上的墨素卿英姿俊影揚塵而去,匆匆離開,打馬直奔幽王府。
而公主南宮璃卻仍然站在門外,她舉起手來,還沒說出「再見」兩個字,少年將軍的身影已遠,轉眼就在她的視線消失了。
她悵然若失,目光不舍,喃喃嘀咕道:「你不放在心上,可本公主卻早就心中有你,如何還能不放在心上?」
····
官道上,一行人護著一輛華麗的馬車揚塵急行,兩旁樹木蔥鬱,漸漸遠去。
馬車內,南宮玉抱著暈迷的墨素心,有些焦急地問坐在他對面的胡弘道:「為何她還沒醒來?已經餵了兩次藥了。」
胡弘道:「爺,你雖然為墨素心吸出了一部分的毒煙,但這種毒煙十分厲害,只要吸上少許,不能及時清理的話,人還是會暈迷過去的。但她也隨時會醒過來,已經不礙事了。」
墨素心當時白眼一翻暈厥了過去,當然並非是因為玉公子吻了她,四爺在旁邊看著的緣故她才暈厥,而是因為毒煙發作的原因,她暈厥未醒。
從東湖回到京城市集時,玉公子改坐馬車,四爺和胡弘一起進了馬車,玉公子立即摘掉了臉上的面具,對簡玉道:「你帶七色護法回殘月宮去和師尊稟報情況。」
「是!師兄。」簡玉說完,自己變回了玉公子的衣著,立即掀開車門下了馬車,帶著七色護衛離開。
此刻早就回復了四爺身份的南宮玉眼底還是划過一絲擔憂道:「你再把把脈,她吸入的毒煙會不會傷及肺腑?她何時能醒?」
胡弘靠在馬車上,不禁抽了抽嘴角。四爺何時變成了一個女人了嗎?一件事情他都說了幾遍了,他還在擔心?他都要懷疑,四爺和墨素心是不是有過什麼別的緣由了。
「我剛才就已經把過了,不礙事的,她隨時都有可能會醒來。或者,最多再睡一個時辰必能醒來。倒是你,你肺弱,病根才剛剛好了,就又去吸上這種毒煙。就算是吸入少許,對你來說,都會很至命,你這是……對她……動了凡心?」
胡弘審視著南宮玉,南宮玉掀了掀眉,似是漫不經心道:「當然不是!你想想,她要是死了,墨靖會如何?墨少將軍會如何?這個你很清楚。」
「僅僅是因為這個原因?」胡弘審視著南宮玉,想從南宮玉那雙好看的鳳目里審出些什麼來。
可是,胡弘知道,四爺隱藏的功夫一流。他要是不願意說真話時,誰也別想看穿他,就連在他身邊多年的胡弘也不例外,哪裡那麼容易看出什麼端倪?
只是,南宮玉似乎忘記了,這世上什麼都能隱藏,唯獨這情之一字,只要你沾上了,那可就是一身腥,想隱藏可就難了。
當時的狀況,要是換了別人,南宮玉完全就可以拿一個面罩給小肥妃就沒事了,他卻急得用嘴去給她吸,此刻說他沒有對王妃動一點點的凡心,誰能相信?
可是,話說回來,他當時是玉公子的身份,卻吻了四王妃,四王妃醒來之後,會有何想法?
既然南宮玉不承認自己動了凡心,胡弘也不急於戳破他,只說道:「你沒有動心那就最好。在情字上,先動心的那個人往往要多吃一些苦頭。只是,四王妃這個長……」胡弘及時閉上了嘴巴。
他本想說,四王妃這個長相嘛……可是,如此一說,他倒犯了以貌取人的毛病了。這世間人人都很容易被外貌迷惑,猶其是男人,特別容易被飄亮的女人所迷。
胡弘和南宮玉多年相處,熟得已經無話不談,慢慢地,早就由主僕的關係變成了兄弟般的關係。在外人面前,胡弘對四爺恭恭敬敬的,可私底下早就敢摸老虎屁股了。
南宮玉用腳毫不客氣地踢了胡弘一下說道:「你給小爺我滾下去!」這傢伙居然敢跟他開這種笑話!看來,他得在這傢伙的面前重塑金身了,不然,他遲早不將他當老大的。
事實上,胡弘早就不將他當老大了,只是當他兄長,可胡弘的年紀又比四爺大好幾歲。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誰叫四爺年紀雖小,卻少年老成得,心智計謀,樣樣都可以做他爹爹了?所以確切些說,他胡弘只怕不是當四爺為兄長,而是當他爹爹,甚至是爺爺了。
當然,胡弘自己是不會承認四爺可以做他爺爺,更不會承認自己是孫子的,他只承認當四爺是兄長一般尊敬他罷了。
他「噓」地一聲道:「四王妃隨時會醒來,你還是想一想,何時和她說清楚,你的另一個分身吧?要是她愛上的是玉公子,你可怎麼辦?四王妃正在減肥,她的減肥方劑真的很見效,我都懷疑她原先是不是有意讓自己這麼胖的?難道她……你有沒有懷疑過,她本來就不想嫁給太子?或許,她本來早就被你的美色所迷?」
「你越來越多話了!」南宮玉雖然知道胡弘說的是子虛烏有的事情,但他卻有些奇怪地希望,肥丫頭是真的喜歡他。
胡弘最後掏出一個小瓶子來,給了四爺兩粒藥道:「這兩粒藥一粒你自己吃了,另一粒你設法餵給你的王妃吧,最好是在她還沒醒來時就餵給她,越快越好,我下去了。」
他說完,不再呆車裡礙四爺的眼,掀車簾下去了。
南宮玉先是自己嚼了一粒藥丸吞入了腹中,將另一顆藥丸放進他自己的嘴裡嚼碎了,然後抱過墨素心,將藥用嘴餵進墨素心的嘴裡,怕她吐了出來,他只能封堵著她的嘴巴。
墨素心睜大眼睛時,發現四爺正嘴對嘴地「吻」她,還將一些噁心的東西用舌頂入她的喉嚨,她的眼睛睜得越來越大,然後用力地一掌將他推出去,「噗」地一聲,將嘴裡的藥盡數噴了出來,正正好都噴在了四爺的臉上,她還跟著臭罵道:「你耍流氓啊!趁我睡著了你……」
這話還沒罵完,墨素心已經意識到,自己只怕是誤會了南宮玉。這廝怎麼可能對她耍流氓?睡在一起,壓她在身下,他也是清冷無欲的,不過就是想盡下他所謂的男人責任罷了。
她聞到了很濃郁的一股藥味,瞬間就明白了,南宮玉剛才必是在給她餵藥,可她卻噴了他一身。
呃!該死的女人!南宮玉心下低咒,良好的修養讓他沒有罵出口來。他摸出一塊絹帕,抹了一把臉上的污穢之物,俊眉糾結。
然後,他打開了一壺用來喝的水,潤濕了絹帕再印著自己的俊臉。他本是一個極為潔癖的人,何曾被人用這種污穢的東西噴過臉面?這太狼狽了!還是在小肥妃的面前。
墨素心有些訕訕地說道:「你為何要在我暈迷的時侯餵藥?你可以等我醒來後自己吃嘛。」呃!如此一想,她還想起了一件事情,在她暈迷之前,那個玉公子吸她的嘴,那是為她吸出毒煙嗎?
南宮玉倍感狼狽至極!都是胡弘那傢伙害的!他都要懷疑胡弘那傢伙是不是有意在整他?不是要餵下這藥她才會醒來嗎?怎麼藥還沒餵下去,她就醒來了?
南宮玉從馬車的角落裡取出一套衣裳來,打算換上,這時才板著臉說道:「你要是醒來,就不用餵藥了。」
「我為何暈過去了?」墨素心有點心虛地問道。她在想,那個玉公子當著那麼多人吸她的嘴巴,四爺會怎麼啊?
四爺只是問道:「你有感覺不舒服嗎?你吸入了少許的毒煙,此刻醒來,有沒有呼吸困難之類的不適感?」
墨素心撫了撫心口,突然感覺嘴唇有些腫痛感,腦海里不由自主地又回想起,她正咳得難受,又不得不咳時,那個戴著面具的玉公子突然就蠻橫地吻了她,並用嘴給她吸毒。
那應當是吸毒才對,除此之外,她想不出更好的理由來解釋人家為何要吸她。
倘若她是一個美人,她還可以幻想一下,那位公子是因為她的美貌而吻了她。可她此刻是一個胖乎乎的醜女,怎麼好意思說人家占了她的便宜?
就算此刻,這名義上的夫君南宮玉也只是為了救她的命才會用嘴給她餵藥,她可不敢幻想人家是在趁她睡著了想非禮她。
所以,她乖乖地回答道:「沒有了。如果有,那也不礙事。還有,謝謝你!你臉上……我給你抹吧!」她上前搶過他的手絹。
南宮玉聽她說要幫他抹,居然想也沒想,馬上就將手絹遞給了她,動作很自然,一點也沒覺得讓她來做這件事情有什麼突兀。
但是,墨素心拿了手絹之後,要給他擦一擦時,南宮玉一雙鳳眸凝落在她的臉上,卻令她呆了一呆。
他這時雖然望著她,手上的動作卻在脫衣裳。脫下外套的他,裡面只穿著一件極薄的白色綢緞內衣,內衣對襟開著,胸前一片肌膚極具男人的魅力。
這古代的男子穿衣總是連脖子也包上了,肌膚自然是白希的。墨素心本以為他的肌肌必定過份的白嫩,但卻沒想會泛著米分紅的色澤,顯得極為健康,就如他的臉色,此刻看來,也比原本紅潤米分膩,竟比姑娘不要水潤了許多。
這讓她腦海里忽地冒起,他將她吻倒在床上的那個情景。那時她居然沒有推開他,卻被他點暈過去。早上醒來時,他又睡到了小榻上,和她分得清清楚楚。這件事雖然過去了,她的心裡卻有點小疙瘩了。
這男人是怎麼一回事,他心裡是怎麼想的?在想什麼?這是故作神秘還是扮矜持啊?嗯哼!
她一邊想,一邊看著他的喉結上下滾動著,好象他的喉嚨上有一點渣渣,所以用絹帕仔細地給他拭去。
南宮玉將下巴抬高了,正好將衣裳穿上了身,卻發現小胖妃在用手指點著他的喉結,象彈鋼琴似的,好象他的喉結有什麼稀奇。
「很喜歡?」他語音極輕,嗓音猶如醇香的美酒般,聽之醉人。
墨素心很煞風景地說道:「不是喜歡,是你的臉上,脖子上有點臭,讓人受不了。」她是故意這麼說的,一邊說著還一邊用手扇了扇鼻子,做出一臉嫌棄的表情。
南宮玉道:「這是你嘴裡噴出來的味道,本宮也覺得有點臭酸難聞。」
她的?墨素心狠狠地瞪了南宮玉一眼,抱怨道:「還不是因為你趁人之危嗎?我不就吸了那麼一點點的毒煙?咳兩下自然就會沒事,哪需要睡著了還給人餵藥?」
南宮玉挑了一下眉頭,淡淡地說道:「你已經連服了三次藥。」
「我……服了三次藥嗎?」這下,墨素心臉紅了!她連服了三次藥,那是什麼意思?前面兩次都是四爺用嘴餵的?而她竟然沒有任何感覺,象死豬一樣嗎?她這是多蠢的的死樣啊?
猶其是,她現在特別胖,胖得象一頭肥豬。這男人要是敢嫌棄她的話,嗯哼!她抬眸,在南宮玉的俊臉上大大方方地巡視著,嘟著小肥唇。
「要是不乾淨,也只能回去再洗漱了,你不用再擦,給本王系一系這衣領的帶子吧。」南宮玉睨著胖丫頭,這種小事情,他本來可以自己做的,卻一本正經地叫她來做,這實在不是他的本性。
這讓他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一個夜晚,他第一次在御花園裡遇到過迷了路的她。那時侯,這丫頭還沒有被指為太子妃,她也不是此刻這個小胖豬的樣子,而是象一個花中的精靈,有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可愛極了。
那時侯的他,也不是現在這個不苟言笑的樣子,而是被父王和母妃捧在手心上呵護備至,愛若珍寶的小皇子。
漢商國傳他七步能成詩,文武雙全,父王有了想立他為太子之意……凡此種種,並非只是傳聞,而是真有其事。
那時侯的他,比誰都飛揚跳脫,調皮搗蛋,是個無比驕傲的小皇子。
只是,多年前那個恐怖的夜晚,他親眼看到母妃被所謂的刺客所殺,自己逃了出來,躲在御花園裡。
兩個刺客追著他,眼看就要看見躲藏在花園裡的他時,就是這個迷了路了小傻妃突然大哭起來,將那兩個刺客的目光吸引了過去,讓他躲過一劫。
隨後,墨靖剛巧出現,刺客驚速離開,他才真的躲過那一晚的劫殺。
再後來,他一直沒有時間注意過她。那晚後……
十幾年過去後,她長成了這副德性,和當初那個精靈般可愛的小女孩子完全不一樣了。但是,他猶記得,那個後來尋她的小丫環叫她大小姐。將她抱走的人是墨靖大將軍。
此刻看她笨手笨腳地給他扣衣領的帶子,他問道:「你真的沒事了?」
「嗯,當然沒事了,你沒看見啊?我好好的。我又不象你,那麼柔弱不堪,不象個……」男人兩個字她及時噎回了口裡,因為她感覺到,兩股強勢的眸光落在她的臉上,有些火辣辣的,男人味十足之外,還帶點兒危險的味道。
她有個很不愉快的感覺,她不了解眼前這個男人,所以,還是少惹他吧!他時弱時強,都不知哪一個才是他的真面目?她將他列為弱者會不會搞錯了?
再說,別人體弱,她要是拿出來調侃,在她來說是隨口而說,說不定在他心裡卻不這麼認為。
「不象個什麼?怎麼不說下去?」南宮玉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點點的詭險意味。這丫頭要是敢說他不象個男人試試看!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