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星期天。文君一覺睡到九點半。伸個懶腰,文君從被窩裡爬出來。媽媽早就喊過很多次了。因為隔壁張阿姨把那個開發廊的女孩約了過來見面。簡單收拾了一下,文君走出了家門。
在路上,文君慢悠悠的,因為定好的見面時間是十點鐘。還有幾分鐘的時間。文君掏出一根煙點上。心裡琢磨著,這個女孩真的和沈慧長得一樣嗎?
十點整,文君準時推開了張阿姨家的大門。
「文君來了。」張阿姨笑呵呵的迎上來。「人家姑娘早就來了。在堂屋裡坐著呢。」說完,領著文君進來了堂屋。
屋子裡坐著一個女孩。個子不高,一米六上下。白白淨淨的。披散著頭髮,頭髮稍微燙了一下,大波浪的那種。打扮的很樸素。不像一般的髮廊女孩打扮的那樣妖艷時髦。看見張阿姨領著文君走了進來,女孩也跟著站起來,顯得有些拘謹。
「蘇芸,這個就是文君。文君,這個是蘇芸。」張阿姨介紹著「你們都是年輕人,應該有著共同話題,你倆先聊會。我出去忙了。」說完,張阿姨轉身走了出去。
蘇芸有些拘謹,文君只好輕咳一聲,簡單詢問對方的一些基本情況,同時也介紹了一下自己目前的情況。蘇芸高中畢業後就去了外省美髮學校學習。學習畢業後就在當地開了一家小髮廊。在外打拼了三四年,因為父母身體的狀況的原因回來。在街邊租了一個小門面開美髮店。
半小時後,文君藉故告辭了。
走在路上,文君的情緒不是很好。心裡有一種落差,來之前內心裡的那份渴望變成了一種失落。蘇芸的樣子和照片裡的樣子可以說完全不一樣。照片裡的蘇芸為何與沈慧如此相像?
「小馬,在幹嘛呢?」
「你來嗎?我正打算和小梅去逛街。來一起吧,晚上一塊吃飯。」電話里傳來小馬幸福的聲音。小梅就是肖玉梅。看來兩個人情感發展的很不錯。整天粘在一起,很幸福,很甜蜜。
「算了吧,我就不過去當電燈泡了。」文君放下了電話,心裡一陣茫然。老媽不在家,應該出去和鄰居打麻將了。屋子裡顯得很是冷清。
百無聊賴,文君回到自己的房間。呆呆地看著牆面上的素描肖像。牆面上只掛著一副文君自己的素描肖像。給沈慧畫的那副素描肖像畫在她結婚的第二天被文君取了下來,小心翼翼的放在了箱子最底下。可能原本就不應該把她的素描肖像畫掛在牆上吧。文君打開箱子,有心把那張肖像畫拿出來,想了想,嘆了口氣慢慢地又把箱子合上。過去了就讓它過去吧,時間會淡忘掉這一切。
文君躺在床上,腦海中不自然得又想起了回不去的甜蜜而又酸楚的過往
校園的小樹林裡。一盞昏暗的路燈下,一個身影在路燈下由小變大,變長,一會兒又逐漸變回原來的樣子。沈慧站在路燈下,徘徊著,穿一件藕荷色的風衣,在夜風的吹拂下,長長的髮絲輕輕揚起。此時的沈慧心裡有點緊張,也有一份期盼。按照文君的說法,只能在約定的地方才可以知道是誰給她寫的情書。到底會是誰呢?寢室里的姐妹都說是文君,可文君自己否認了。那會是誰呢?應該是一個看起來儒雅英俊的男生吧。否則如何配得上謙謙君子的名稱。
男生寢室里,眼看著就要到了約會的時間。可是老五仍舊沒有著急出門的樣子。只是在屋子裡不安地來回走動。不時地用眼睛瞄著文君。文君此時趴在床上看小說,書名《查泰萊夫人的情人》。這本書很受歡迎。因為大家都是處在青春萌動的年紀,一些男女情愛的描述尤其令人上頭。像瓊瑤阿姨寫的那些書只是在中學時期,對那些情竇初開的少年少女們的吸引力特別大。對愛情有著朦朦朧朧的渴望與認知。經常會被小說里纏綿,含蓄的悲情戀情弄得神魂顛倒。而這些外國的則不然,刨除情感的描述,更多的是感官上給到不一樣的直接的衝擊。同學們都在相互傳看翻閱。
「老六」老五拍了拍文君的屁股。
「我去!」扭過頭的文君看見站在床邊的老五,很是吃驚。瞪大了眼睛。「什麼情況?你現在不是應該去約會了嗎?怎麼還在宿舍里?」
老五撓撓頭,一臉的尷尬。支支吾吾的說:「文君,你在幫幫我唄?」
我的乖乖!文君合上書,騰的一下坐了起來。聲音瞬間提高了好幾百分貝。
「不是吧!五哥。不帶你這樣玩的!你難道還不想去赴約了!」文君站了起來,不滿地盯著老五。寢室里的兄弟聽見文君的聲音,都醒悟過來了。明白老五是不打算赴約了。紛紛出聲譴責老五。
「五弟,這才是你的問題啊。沒你這麼辦事的。像個爺們,趕緊赴約。」
「五哥,你臨上戰場就打退堂鼓了啊!不地道啊。你這樣把六哥坑苦了。」
「五弟。你不會一開始就是在開玩笑吧。你這操作不僅僅對沈慧不尊重,而且對不起自家兄弟啊,六弟仗義出手,幫你寫情書,送情書。可你現在居然拉梭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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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五一臉的無辜狀,四下里轉著圈向兄弟們作揖求饒。可是就是不承認自己是在開玩笑的。「各位哥哥弟弟,我真的是看上沈慧了。就是害怕被沈慧拒絕。我現在真的不敢去了。各位兄弟行行好!哪位兄弟代替我去約會。」
整個屋子裡的兄弟一陣唏噓聲。見到無人幫忙,老五隻好轉向文君。
「兄弟,我的好兄弟。他們都指望不上了,只能靠你了。你替哥哥去赴約,我管你一個月的香菸。」
「去你大爺的。」文君憤怒了。「我好人做到底,我來管你一個月的香菸,你趕緊赴約去。」
「好兄弟,你是我最親的兄弟了。」老五賤賤滴,伸手摟住文君。「行行好,現在只有你可以幫哥哥了。再不去時間就來不及了。」
「呵呵,你咋想的。我就是幫你了,我去了見到沈慧咋說?如實相告嗎?說我們寢室的五哥有色心沒色膽,臨陣當了逃兵?還是說我自己就是謙謙君子,是我自己給她寫的情書?」文君沒好氣的回懟道。
老五展開了死纏爛打模式,軟磨硬泡的。最終向文君表示內心真實想法,自己只是一時的衝動才讓幫忙寫情書的,現在實在不敢去赴約。只能放棄對沈慧的追求。今晚只要文君去赴約,無論文君怎麼說都可以。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能實話實說,否則太丟人了。央求了半天,終於見到了文君點頭,這才抹去一腦門的汗水。
其實,只有文君自己心裡清楚,在看見沈慧的一瞬間,心就一直在砰砰的亂撞,呼吸都變得有些急促。打心眼裡就喜歡上了她。只是礙於老五的情面,自己不好再表白。現在老五膽怯了,是不是意味著自己的機會來了?文君不確定。
沈慧,此時等得有些心焦,在路燈下面徘徊著,不時地抬手看表。心裡不免有些氣惱。這個該死的人,怎麼能這樣啊,現在還見不到人?到時候一定不能給他好臉色。
遠遠地,看見一個人走了過來。沈慧心頭小鹿亂撞,剛才還想著訓斥一下勇氣此刻化為烏有,只剩下激動,緊張。長了這麼大,第一次被男生約出來,在高中時候也有男生示好,可都被自己拒絕了。這次之所以能出來赴約,完全是一種好奇心在作祟。很好奇那個謙謙君子到底是誰。
來人正是文君。此刻的文君也是慌得一批。一路上都在考慮如何跟沈慧解釋情書的事情。想來想去也沒能想出來一個聽起來比較合理的說辭。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吧。文君在中學時候,談過幾次戀愛,都是女孩子主動向自己示愛的。俗話說,女追男,隔層紗。難追女,隔重山。沈慧是自己第一個主動想要追求的女孩子。心裡屬實沒底。
「還真的是你啊!」沈慧捂著嘴吃吃笑著。先前的緊張情緒頓時變得輕鬆了很多。
文君聽了,一時語塞。半天才結結巴巴的說,「你,我。真的不是我。」
「不是你寫的,你幹嘛來?你自己當初和我說過的,只有在見面的時候才會真正知道誰是謙謙君子。」沈慧見到文君仍舊不承認自己就是那個謙謙君子,上下打量著對方,見到文君的表情應該不像是說假話,也是一臉狐疑。
「既然你不是謙謙君子,那你跟我說實話,你們寢室里的哪一個人才是謙謙君子?」沈慧忽閃著靈動的大眼睛問道。
文君見到走過來兩對情侶,於是沒有立馬回話。自己閃身站在林蔭小道的路邊,給他們讓出路來。兩對情侶膽子很大,都是男生摟著女生,一副親昵的樣子。文君感到自己和沈慧兩個人的站姿與之形成強烈反差。心裡十分羨慕這兩對情侶。等他們走遠了,才轉身看了看沈慧。沈慧也是一臉的羞色,低著頭,用腳尖搓著地面。文君猜想,沈慧和自己的心境大概是一樣的吧。
「我倆別在這兒傻傻地站著,邊走邊說好嗎?」
沈慧沒有吱聲,默默地點點頭,跟著文君身後向林蔭小道深處走去。
「沈慧,你看我像謙謙君子嗎?當然,我不是在承認自己是寫情書的謙謙君子。我的意思你懂嗎?」文君鼓起勇氣說出來這些話。
沈慧愣了一下,微微有些生氣。「你到底想說什麼?一直以來,你給我的印象應該是一個很勇敢的人,沒想到你是一個敢做不敢當的人。」說完,扭頭往回走。
文君見狀,趕緊追了上去,忙不迭的解釋著。「不,不是你認為的那樣。可是我想說,我喜歡你!」
沈慧聽到「我喜歡你」,停住了腳步。轉過頭看著文君,嗔怪道:「你終於承認了自己就是謙謙君子了。」
「我是也不是。但是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當我看見你的時候,我的心跳的很厲害。我的內心告訴我,我一定是喜歡上了你。」文君一股氣說出來自己心裡的真心話,語速很快。
沈慧怔住了,這是自己第一次被男生面對面的表白,俏臉緋紅。良久,輕聲道:「那你把事情的來龍去脈仔細和我說說。」
文君聞言,只好把自己在什麼情況下代筆寫情書,如何自己前來赴約的前前後後敘述了一遍,只是沒有把老五這個人說出來。
「所以,我剛才才會說自己是謙謙君子,可自己實際上又不是謙謙君子的話。說自己是謙謙君子那是因為情書貨真價實是我自己寫的,說不是,是因為自己是為他人代筆的。可是,我剛才說,自己喜歡你可是真心話。如果沒有這次烏龍事件,我可能會很久才會注意到你並喜歡上你。你也知道,高三時候,我是借讀生,和你中學同學的緣分還不到一個月就參加高考了。」文君生怕沈慧誤會,在最後再次表明自己的心跡。
『』我從來沒交過男朋友。」沈慧低著頭,臉紅紅的。
「我有過戀愛的經歷,但你是我第一個主動表白的。我從來沒有主動追求過女孩子。你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文君雙眼熾熱,一臉真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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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晚上想吃什麼?」
不知道何時老媽回來了,看樣子應該是贏了,很是高興。
「隨便弄點就好。」文君躺在床上,漫不經心的回答。
「今天見了那個女孩怎麼樣啊?」老媽見到自己兒子不是很開心,關切問道。
「就那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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