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保脅卓人臉上的蜜汁自信,羅柯「撲哧」一下笑出了聲。
「抱歉,我一般不會笑,除非忍不住。」
「你!找死!」保脅卓人感覺自己臉上一陣發燒,身後還有好幾個手下,怎麼能在他們面前丟人現眼,何況自己槍口還抵在這雜毛的腦袋上。
不能慫!
於是他惡狠狠地尋上羅柯的雙眼,勇敢地迎了上去。
嗡~
兩人對視之時,羅柯眼眸釋放出一股無形漩渦。
幻暈凝視!
保脅卓人的思緒瞬間被拉遠,在頭暈目眩的同時,看見了無數原腸動物朝自己包圍而來,張牙舞爪地將他分而食之,他絕望地顫抖著,滾燙的尿液從褲襠流淌滲出。
大概五秒後,他才驚魂未定地回過神來,滿額頭細密汗珠。
等待他的,是真實的殘酷現實。
「嗚?我的手!我的手!」
他看著一百八十度向後折斷的手掌,痛哭流涕,同時轉過頭大聲呵斥,「你們這群廢物在幹什麼!怎麼不開槍!是死了嘛還想不想……」
話音中斷,幾滴冷汗從臉頰滑落,墜落在地上,激盪起紅色的波紋。
他踉蹌著腳步,踩出了好幾個血腳印。
地上流淌著大片紅色,源頭是幾米外的屍堆,五六個手下此刻全都被開膛剖腹,死不瞑目。
而始作俑者正收刀回鞘,一臉玩味地看著保脅卓人,「我幫你把他們都殺了,感不感動?」
被宛如惡鬼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保脅卓人腿腳發軟,好幾次差點原地摔倒,他顫顫巍巍地道,「感動感動!」
「羅柯?你們!」天童木更從井蓋下探出半個身子,眉頭緊蹙。
在她身旁,接二連三地冒出一顆顆可愛的小腦袋,茫然地望著外面,所幸角度原因,她們沒有看見血腥畫面。
「招待客人,你們先回去。」羅柯淡淡一笑。
保脅卓人眼底升起一抹陰冷歹毒,只見他突然掏出一枚手雷,竟然側身扔向了井蓋。
下面的蓮太郎手疾眼快,眨眼間扣住井蓋,帶著孩子們到了最裡面躲藏起來。
嘭!
手雷並未落在井蓋周圍,一枚從羅柯指尖彈出的石子將其擊飛到遠處。
而保脅卓人則連滾帶爬地往吉普車跑去,一邊跑還一邊回頭張望。
忽的,他瞳孔地震,不可思議地扭頭望著追逐者,「怎麼……可能?」
他的六個手下,此刻竟然以詭異的爬行姿勢朝他疾馳,巨大的傷口外還吊著內臟器官,隨著跑步而瘋狂抖動。
這一幕極度恐怖,保脅卓人被嚇得屎尿齊流,腳尖磕在石坎上,連湯帶水地摔了個驢打滾。
「你們、你們瘋了!」
「竟敢咬我,滾!啊……」
「別殺我別殺我。」
「雜碎,我可是皇宮護衛隊長!殺了我你也別想逃脫懲罰!」
猩紅喪屍撲在他身上,發出貪婪的啃食聲。
在羅柯的命令下,從腿腳開始往上推移,任何部位都不放過。
慘叫聲一點點消失,最後他絕望地瞪大眼珠,嘴角撕裂地腦袋一歪,死得無比悽慘。
這樣的結局對他而言,也算死得其所了,動漫中這鱉孫沒幹人事,估計背地裡殘害了不少小蘿莉。
羅柯將其殘缺屍體踢下了河,剩餘的幾個喪屍則在指揮下藏匿在周圍的廢墟之中,當作保鏢。
地下基地。
「保脅卓人?」蓮太郎問道。
「是。」羅柯回道。
「他們人呢?」蓮太郎摸了摸懷裡熟睡的藍原延珠。
「死了。」羅柯淡然道。
蓮太郎一怔,想說什麼,但沒能開口。
「在亂世中,不染血的正義無法對抗那些心狠手辣之徒,當你決定放過他人一命時,他可能正在思考怎麼將你置於死地。」羅柯的聲音很輕,卻給了蓮太郎和天童木更莫大的震動。
他停了停,「我在他們身上發現了大量炸彈,威力足以將這裡炸成一地殘渣,我今天若是不斬草除根,明天我們走後,這些孩子就暴露在危險之下,隨時都可能死無全屍。」
蓮太郎眼眸凝滯,「我明白了。」
羅柯拍拍他的肩膀,「善良應該留給值得的人,好了,就當什麼也沒發生,都睡了吧。」
「他們會不會調查到我們?」天童木更擔憂道。
「今晚的事他們多半也是偷摸著行動,哪敢四處張揚,而且現在局勢嚴峻,誰顧得上這種小事情。」羅柯把一張被褥蓋在千壽夏世的身上,然後靠著牆閉眼睡去。
……
東京國際機場。
隆隆隆!
來自大阪國的直升機隊伍浩浩蕩蕩地駕到。
艙門打開,一水的戰士全副武裝地跑出,氣勢洶洶,顯然都是身經百戰的染血戰士,除此之外,還有好幾架戰鬥直升機在高空中盤旋,就是不降落。
說好的援助,壓根沒有看見任何與之相關的東西,什麼物資都沒有。
一個壯碩的中年人在拱衛下走出,梳理得體的深赫頭髮,囂張的眉毛與絡腮鬍,獨眼眼鏡,以及一雙寫滿梟雄之色的狠厲眼睛。
他便是大阪的齊武總統,一位徹頭徹尾的野心家。
「你好,聖天子閣下。」他語氣深沉地問候道,又偏過頭看向蓮太郎,「這是天童家撿回來的小鬼,也在這呢。」
蓮太郎不善地回道,「你還沒死呢老傢伙。」
「哼,區區一個民警,說話小心點。」齊武威脅道。
聖天子鼓起勇氣,說道,「我們裡面說吧。」
幾分鐘後,機場的最高級別待客廳。
「我開門見山吧,」齊武厲聲道,「如今原腸動物肆虐全球,這既是災難也是時機,只要我們霓虹由分裂重新走向統一,必然可以抓住此次機會榮升為世界支柱國之一,屆時掌控這顆星球也說不定。」
「這個願望不單單是我一人的事,還需要你們的輔佐,作為回報,我帶來的數千軍隊可以幫助你們重建東京。」
說著,他的臉上就浮現出無限野心,看得聖天子啞口無言。
「開什麼玩笑!」蓮太郎呵斥道。
「沒開玩笑,我要把所有人收入我的麾下,反抗我的人,全都會成為我腳下的屍骨,我的意志,就是霓虹的意志!」齊武傲然說道。
暴戾畢露,凶煞之氣壓得聖天子和蓮太郎無言以對。
啊切——
一聲不合時宜的噴嚏打斷了齊武的激昂發言,他慍怒地站起,怒目而視。
大廳下面的待客沙發里,羅柯不好意思地擺擺手,「你們繼續你們繼續。」
然後,他繼續對電話說道,「最新出的遊戲機和遊戲卡全部都買,還有漫畫書和各國的電影光碟,多出的錢就當你的跑腿費。」
另一頭傳出天童木更的竊喜聲音,「這可是你說的,剩下的錢可不少呢!」
聊天結束,羅柯又打開剛才帶進來的關東煮,自顧自地吃了起來,渾然沒把齊武放在眼裡。
齊武怒火中燒,「呵!聖天子閣下,你們東京就這點禮儀?一個不三不四的傢伙也能隨便進出皇宮?」
聖天子深吸口氣,聲音顫抖地道,「總統閣下,請你坐下再談。」
蓮太郎當即反諷,「禮儀?你也配說這個詞語?」
齊武不情不願地坐回位置。
「我忘了介紹了,那位是來自宗主國的羅柯先生。」聖天子這波算是狐假虎威了,而且帶了點虛虛實實。
騰!
屁股剛挨椅子,齊武又猛然站了起來,座椅因為用力過猛而向後倒去。
他臉皮一抖,心頭巨震,「宗主國的使者?」
他凝重地看向了羅柯,卻剛好對上羅柯抬起來的眉眼,猩紅一閃而逝仿佛幻覺。
一剎那,猶如深陷血與火的深淵。
齊武總統汗毛倒立,心跳驟停,多年的閱歷告訴他:
此人,極度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