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族長猛的抬起頭來看向鳳景瀾:「沒有,白素死後,大家也就把這件事揭過了。」
「昨晚的白素肯定不是鬼,極有可能就是這個幫凶做的,而這麼多年的蠱毒也跟他脫不了干係。」
「都怨我。」雲族長深深的捂住自己的臉,十分的後悔:「如果我們不是這麼相信是鬼神作祟,他們也就不會死,都怪我,我居然從來就沒有相信過會是人在作祟。」
遙楚也只能安慰道:「雲族長,這不是你的錯,這次白素自己跳出來,冒著自己被拆穿的風險,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我們一定要儘快查清楚。」
出來之後,雲族長的情緒很不好,遙楚問他是不是要去看看其他子孫的墓**,原本以為他會告訴自己地方,然後讓遙楚自己去,可他卻很倔強,非要去看。
接下來的雲家十幾口人,全部都跟雲翼差不多,只是死去的時間不長,屍碣有多有少,最多的也就是布滿了棺材還沒有長出來被發現。
接著又去了孔家和喬家的幾個墓地,情況都大同小異,看完下來天都要亮了,鳳景瀾當了一整晚的苦力,累的滿頭大汗。
既然喬家院中已經有了替身,遙楚和鳳景瀾便也不打算回去,隱藏在暗中,方便查探情況。
雲族長直接將孔慈的屍體停放位置指給了遙楚,讓遙楚自己去看。
孔慈死的時候,遙楚他們正好進來被當作嫌疑人,孔慈的屍體便沒有處理,後來遙楚更是答應他們找出兇手,孔長老便派了人專門看守孔慈的屍體。
由於孔慈還沒有嫁人,不能停在家裡,便在一個平地上搭建了臨時的靈堂,有兩個旁支的漢子和四個婦人,兩個婆子看守。
這個時候他們都睡著了,遙楚沒有驚動他們便跟鳳景瀾打開了棺材蓋子,裡面是一個十五歲左右的少女,她的臉色灰白,毫無生氣,像雕像,五官也已經脫像了,完全沒有稚氣,只有死氣。
孔慈穿著一身瑤族的服飾,頭上還帶著珠冠和銀釵。兩隻手放在腹部上。
遙楚讓鳳景瀾放哨,她自己伸出手去觸摸孔慈的骨骼,看是否有斷裂,骨折等情況。
大概過了半柱香的時間,守夜的漢子有醒來的跡象,鳳景瀾抬手給他劈暈過去,遙楚蓋好了蓋子已經走了出來,兩個人神不知鬼不覺就離開了。
孔慈是看守伏地魔花的靈女,她也是死在禁地的,因此遙楚看不到現場,而且天快亮了,兩人便想著找個地方藏起來。
最後二人選擇了藏在荊棘林中,一是因為沒有什麼人來,二是因為這裡能看到雲翼的墳墓,又能看到瑤族寨子的情況,而且雲族長說這荊棘林中有喬長老煉藥的藥房,因此可供二人休息。
「可有發現什麼?」鳳景瀾給遙楚倒了一杯水,好奇的問道,自從遙楚從孔慈的靈堂出來,就覺得她的表情有點怪。
「有一定很奇怪,她是喉骨碎裂,窒息而死。」
鳳景瀾蹙著眉頭,沒好氣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不是說她死前被侵犯嗎?反抗的時候被施暴者掐死,這很正常。」
遙楚眨巴著眼睛,喝掉杯中的水之後道:「可一個女人懷孕了,還會被施暴者掐死,這就怪了。」
鳳景瀾的手一抖,有片刻的驚訝:「懷孕了?」
遙楚點頭,嘴角勾勒出一個冷硬的笑容:「她很瘦,雖然月份不大,卻顯得很突兀,而且兩邊胸部有新舊不一的咬痕,這說明了什麼?」
遙楚看到的時候也很驚訝,原本以為孔慈是一個善良,單純的女孩,所以喬男和孔輝會那麼維護她,沒想到不僅以靈女的身份,未婚先孕,要是被孔輝他們知道了,不知作何感想。
鳳景瀾想了想,道:「這說明,掐死他的很有可能是她的殲夫。」
遙楚伸出一個手指頭,在鳳景瀾面前搖晃:「不!她身上還有抓痕,而且我在她嘴裡還發現了一塊肉,肉上面還有一根捲曲的毛髮。」
說罷,遙楚拿出了那塊裹著肉的帕子,鳳景瀾只覺得有些噁心的想吐。
遙楚卻沒心沒肺的笑了,而且是肆無忌憚的嘲笑,鳳景瀾黑著臉把遙楚手上的那個帕子扔出去,威脅道:「你把剛剛的事情從腦海中去除,否則我要你好看。」
「那可是證據,你不能給我扔了。」遙楚笑的更加歡快了,道:「那根毛比頭髮粗一些,也更硬,不知道是哪個地方的。」
「東方遙楚,你敢再說一個字試試!想被打屁股是不是。」鳳景瀾咬牙切齒的吼道,就差把遙楚掄起來打。
遙楚趕緊壓抑住笑聲,告饒:「我錯了,我錯了,我只是逗你的,那個帕子裡面什麼也沒有,我怎麼會去碰那麼噁心的東西,不過她嘴裡有這個東西,說明殺她的人定然不是殲夫,而且對方如此殘暴,要麼是跟孔家或者孔慈有仇的人,要麼就是知道她殲情的人,如果是情人,她絕不會下這種口。」
鳳景瀾見遙楚回到正題才算放過她:「也有可能二者是同一個人,還有一個可能。」
遙楚看到鳳景瀾在挑釁她,想了一會,眼前一亮:「外人!」
不錯,因為這瑤族裡面還有外人,而且聽說伏地魔花就是種植在祭壇的後面,那個冒充雲岡的人進入了遙楚和鳳景瀾的腦海中。
不過不管是仇人,還是外人,還是要搞清楚孔慈的情人是誰。
天亮了,鳳景瀾讓遙楚休息一下,他去外面盯著,算起來遙楚已經兩天沒有睡了,亢奮勁過去之後,還真有點困,於是便也不跟鳳景瀾搶,躺在喬長老的臨時休息的軟塌上閉目養神。
天大亮之後,遙楚就醒來了,她一會還要跟鳳景瀾扮作族人上山去採藥,她可沒有忘記柳嫣肺部的淤血。
兩個人都穿著瑤族的衣服,扮作普通的族人,遇到人儘量繞開,因為他們的兩張臉實在是太打眼了。
兩個人在山上找了大半天,還差一味藥,可見雲夕將瑤族周圍的植被毀的有多兇殘,兩人不得已往密林深處而去,在一個山坳中,兩個人坐下來歇息,沒想到卻聽到遠處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
兩人還以為是野獸,趕緊戒備,可是聽了半天,卻聽到了女人的聲音,兩個人眼中都露出疑惑,然後悄悄的靠近。
「還有多遠啊?我可都等不及了。」說話的是一個男人,他胸前的衣襟已經散開了,摟著一個半羅的女人往山坳走過去。
男人遙楚不認識,但是這個女人遙楚確實認識的,遙楚看向鳳景瀾,也從他的眼中看到了淡淡的驚訝,因為這個女人正是穗兒,遙楚和鳳景瀾見過一次,據說她還是伏地院的弟子。
第一次見到穗兒,遙楚正忙著,只是覺得這女孩子清純不足,妖媚有餘,當時她熱情的和喬輝幫忙找藥,遙楚只道是長相問題。沒想到相真的是由心生啊。
穗兒在男人的胸前摸了一把,安撫道:「就快到了。」
「辦個事要不了多長時間,幹嘛要躲這麼遠,族裡正忙著跟孔未祈福呢,人都沒有,你到底怕什麼?」男人雖然不滿,但還是快步的跟著穗兒往前走。
「還不是怕萬一被發現了,你也是有家室的,要是被發現了,可就沒得玩了。」
男人**笑了一把,感覺有點道理。
他們在距離遙楚和鳳景瀾藏身不過三丈之處停了下來,哪裡有一小塊空地,地上鋪著乾草,乾草被壓的挺緊實的。
男人看著那乾草,臉上閃過不悅和酸氣:「沒想到你還是人見人上的貨,說罷,這裡有多少男人睡過了?」
穗兒調笑了一聲,拋了個眉眼:「甭管以前有多少男人睡過,現在睡我的男人是你就行了。」
穗兒說罷就伸出雙臂抱了上去,男人開始有些嫌棄,但是很快就被穗兒的熱情給衝散了,兩個人就著乾草滾做了一團。
鳳景瀾見遙楚居然看的津津有味,伸出手去蒙住遙楚的眼睛,遙楚的眼角抽了抽,也伸出手去捂住鳳景瀾的眼睛,憑什麼你不讓我看,你自己還看。
鳳景瀾直接將遙楚抱到懷中,遙楚害怕被發現,心一下子就提起來,不過遠處的兩人沒有絲毫的反應,遙楚這才放心,可剛放下的心立馬又提起來了,這手亂摸是幾個意思?
男人被撩撥的熱情高漲,氣喘吁吁道:「平日裡,你看起來比孔慈還要清純,沒想到背地裡卻這麼騷。」
聽到了孔慈的名字,遙楚和鳳景瀾都屏氣凝神,生怕錯過什麼。
穗兒妖媚的叫聲戛然而止,迷濛的眼中居然閃過憤怒和嫉妒:「那個小踐人算什麼清純,背地裡被誰都賤。」
男人並沒有把穗兒的話當作一回事,兩個人滾做一團,正當男人想更進一步的時候,穗兒突然坐了起來。
男人不悅道:「搔貨,你不是想反悔吧,就差這臨門一腳了。」
穗兒在男人的身上摸了一把,**笑道:「不會反水的,我先吃個東西,一會才有的玩。」
男人一聽從穗兒的身上讓開,穗兒找到她的衣服,拿出一個荷包,裡面摸出一個小藥丸,然後一口吞下,男人已經從身後撲了過來。
「是什麼好東西,給哥哥也嘗嘗。」
穗兒嬌嗔了一下;「這是給女人用的,男人用了沒效果。」
接著就是乾草的聲音沙沙的聲音,遙楚恨不得把耳朵也給堵上,可是只有兩隻手,很快遙楚就想出了辦法,她給自己和鳳景瀾的耳後扎了一針,暫時封閉了聽覺。
算算時間差不多了,遙楚拔下銀針,卻聽到動靜依舊,穗兒的聲音尤其的刺耳,於是兩人打算繼續閉目養神。
過了半個時辰,遙楚再聽,發現什麼聲音也沒有了,氣息卻還在,鳳景瀾自然也發現了怪異,不可能聽不到任何聲音,兩人看過去發現兩個人還在,男人躺在地上,穗兒坐在他的身上,看那個姿勢,居然是在打坐。
由於穗兒的身子擋著,他們看不到男人的表情,也不知道男人的情況。
大概又過了一個時辰,女人起來穿衣服,遙楚差點驚叫起來,幸好鳳景瀾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她的嘴。
可是就這樣,穗兒像是感覺到了什麼,朝著遙楚兩人所在的方向看過來,不過什麼也沒有看到,穗兒撥開草叢,撥開四處找找,沒發現異常,這才回去。
遙楚確實是被自己看到的那一幕給驚著了,因為看起來才三十左右的男人,此刻竟然變成了滿頭白髮的老翁,緊實的皮膚像是脫了水一樣皺巴巴的,看起來比雲族長還要老。
穗兒將男人拖到不遠處,然後移開一塊石頭,露出一個很黑的山洞,將人扔了下去,然後又把山洞堵上,穗兒回到乾草處,似乎心情很好,還哼著曲子,發現沒有什麼遺漏的這才原路返回。
確認穗兒走遠了之後,遙楚和鳳景瀾這才雙雙跳下來,走到乾草處,仔細查看,穗兒處理的很乾淨,基本上什麼也沒有留下。
「我們去那山洞看看。」
鳳景瀾拉著遙楚的手,兩人走向山洞,鳳景瀾將石頭移開,看穗兒那熟練的動作,想必已經做了很多次,遙楚和鳳景瀾已經做好了看到滿洞屍骨的準備,可是真的看進去之後,裡面的屍體只有三具,也沒有濃重的屍臭。
遙楚先於鳳景瀾跳下去,山洞很大,一時也看不到盡頭,遙楚和鳳景瀾也沒有進去查看,就近查看屍體的情況,令遙楚更加疑惑的是這三具屍體最先死的也是前天,而且均是形容枯槁。
遙楚檢查之後對鳳景瀾說道:「他們是被吸乾了精氣,跟雲族長說當年被白素吸乾精氣的人一模一樣,難道白素是穗兒假扮的。」
鳳景瀾沉吟了一下,卻搖了搖頭:「那天晚上的白素雖然看起來很瘦,可是身高卻拔尖,比你還高半個頭,這穗兒比你矮一點,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