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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始樊籠。
最原始的樊籠陣,也是樊籠陣的根源。更是被稱之為自然樊籠。
自然樊籠。自然陣法。
以空、絕、困、滅著稱。
空,竹子心空鐦。
絕,圓滿絕境。
困,以吸為郎困
滅,希望滅絕。
以困為主,以殺為輔,當你被困時,自身的真元就會被這無數的竹子組成的陣法,吸收了身上全部真元,最終在你最弱的時候,以一記最簡單那的殺招,殺了你。從而達到困殺的地步。
這就是最為原始的自然樊籠陣。也是最難以破解的樊籠陣。
不過,凡事都有例外,易嫦曦就是這個例外。她八歲得到《紅鸞心經》,打開的第一頁面所看到的就是樊籠陣,她第一次殺人用的也是樊籠陣,她最後以自爆達到滅了整個宗族,用的還是樊籠陣。
樊籠陣,幾乎貫穿了她的整個人生,也可以說,她研究得最深的也是樊籠陣。
研究的方向自然包括這繁衍了後世無數版本的樊籠陣的陣基,陣源的原始樊籠陣。
因為原始,所以最接近自然。而眼前這個陣法。卻是真正的自然陣法。自然所形成的樊籠陣。樊籠陣中的百家之源。陣法之根。
便在所有的竹子都鍍上一層鮮血般的嫣紅的時候,易嫦曦動了。
她的動作很慢,也很簡單。
伸手,觸碰到離她最近的一根竹子的竹節上。於是她的手被鍍上了一層血色的紅。
在手中被鍍上一層鮮紅後,易嫦曦並不著惱,甚至是不在意,她凝視著手的雙眼甚至是染上了一分笑意。
血紅色的光芒完全渡在易嫦曦手上,蔓延到她的身上的時候,她染上笑意的雙眸瞬間一凝,抽回緊貼在竹子上的右手,與左手合併結了一個古怪的印訣,狠狠地印在她之前接觸過的竹子上。
觸陣。
嚴格意義上的說,她之前,那才叫做觸發陣法。
也只有觸發了陣法,才知道怎麼破陣。
觸陣後方可破陣。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說的不僅僅是行軍打仗,還可運用到陣法上。
兵家常以兵陣禦敵。戰陣,亦是陣法的一種。萬變不離其宗。
易嫦曦感觸了陣法,知曉了陣法的形成,現在結印,自然就是為了破陣了。
她結著印的手與鮮紅色的竹子接觸。
場面很平靜。
沒有狂風,沒有暴雨,更加沒有無數竹葉化成最為凌厲的劍氣,向這個膽敢破陣的小丫頭斬來。
有的只是平靜。
竹子上血紅色的光芒在這平靜中,平靜的褪去。
易嫦曦身上的血紅也緊跟著竹子上的血紅褪到地上而順著她的身子,沿著腳,回到了地上。
竹林的血色落於地,消失於地,
易嫦曦身上的血色也緊隨在其後消失在地上。
於是,竹林恢復了往日的青翠,易嫦曦恢復了往日的白皙。
竹林中的肅殺更是隨著血紅色光芒落於地面而消失。
夕陽落於山,泯於遠方,遠到星空,遠到星球的自傳。這並不是真正的消亡,不過是轉移到另外一個地方。這血紅的光芒就猶如這殘陽一般,落於地,泯與竹林。
於是,隨著夕陽餘暉的落下,夜色回歸世間,月色照亮大地,天地寧靜祥和,竹林血色褪盡,殺意消亡。
易嫦曦筆直的站在那裡,任由隨著夜色降臨的夜霧濕了她的衣,夜風亂了她的發。
她,就站在那裡。安靜的站著。猶如在等著什麼。
隨著夜風亂的不僅是易嫦曦的發,還有她頭上那隨著夜風搖曳的竹葉,每一次婆娑,便是清脆的樂章。
這或許寧靜,或許祥和。但之於易嫦曦,不是。
竹葉的婆娑,竹葉的顫動,竹葉的響聲,這些在她耳中不是樂章,而是陣符的跳躍。
因為,樊籠陣,沒有破。
她之前的那一個印訣,並沒有破了樊籠陣。
她雖然說要破陣。
但是,破陣,尤其是破樊籠陣,並不是一朝一夕便能破得了的。
風起了。霧聚了。
竹葉也隨著婆娑起舞了,於是,樊籠陣在這種環境中,便……開啟了。
這一次,竹子沒動。竹葉在動。
層層疊疊婆娑的竹葉,隨著風,起舞。
隨著起舞,落下。
隨著落下,落在易嫦曦的身側,落在她的身周,便成了一道樊籠,一道壁壘。
於是,這又是一個樊籠陣。一個屬於竹葉構成的樊籠壁壘。
有人說,樊籠陣,就是一個鳥籠陣,困住你的自由,困住你的人身,一進樊籠,便意味著一生便此終結。
久在樊籠里,復得返自然。那是幸福。當然也有可能是不幸,因為你在樊籠里便習慣了飯來張口,等你重返自由,若是忘了尋食的本領,就意味著,死亡。
易嫦曦靜靜的站著,靜靜的看著,她的目光在竹葉上尋思著,凝視著。
在某一刻,她平淡的目光,忽而一亮。手中的印訣在頃刻間舞動,一個個符文隨著她的舞動從她指尖飄出,印在她身周竹葉勾勒成的壁壘陣上。
雖然她指尖飄出的符文落在竹葉勾勒出的樊籠陣上很多,但這些符文全部都是一個字。那個字名字叫做:破。
符文,落於樊籠,落於壁壘,消失在竹葉上。
符文落下,周圍很安靜。
竹葉沒有動彈,符文沒有顯現奇特的景觀。
可,就是如此,易嫦曦臉色顯得很滿意。
滿意於竹葉構成的樊籠陣,構造出來的壁壘,沒有反應。
因了她的滿意,她很隨意的一揚手,衣袖帶起風,輕輕的,微不足道的風,吹襲向了身周伴著頭頂稀疏的竹葉落下的斑駁月色顯得有些清脆的竹葉。
這袖口揚起的風,很微不足道。起碼應該是扇不起這疊得密密麻麻,似乎牢不可破的樊籠陣的。
可,詭異的一幕出現了,就在易嫦曦揚手間,有風起於袖,吹襲向竹葉,於是竹葉在這微不足道的衣袖清風下,潰散。
毫無理由的潰散。
牢不可破的樊籠,破了。
樊籠破了。
陣法自然也就破了。
隨著樊籠陣告破,於是隔絕了無數人視線,耳線,通往道之心的艱難路途,首次,露出了行藏。
有風起於竹林。有聲從竹林深處傳出。
那聲是鼾聲。
很響亮、很悠長的鼾聲。
鼾聲很響,響徹整個道域。
鼾聲很懾人,整個道域的人聽到這鼾聲,都止不住詫異、駭然,而屬於道域中的妖獸們在聽到這鼾聲的時候,竟然止不住顫抖,甚至是跪伏。
整個道域,在這莫名的鼾聲響起的時候,陷入了一種恐慌中。
一種莫名的恐慌,不知為什麼恐慌而恐慌。
他們不知道為什麼恐慌,不代表域主不知道,在聽到這聲懾人的鼾聲響起的剎那,域主的臉色在頃刻間大變、
那不是驚,不是恐懼,而是大喜。
這鼾聲不是別人的,正是道之心的守護神獸的。
也只有那強大的守護神獸才會僅憑鼾聲就震懾了整個道域內的妖獸們。這就是血脈的力量。這就是實力的威懾。
但,除卻這些之外,他感到很震驚。
震驚於易嫦曦真的破了這樊籠陣。
既然是破了這強大到恐怖的陣法,那麼也就意味著……易嫦曦還活著。
這是大好消息中,唯一的一個壞消息。
他,很不喜歡。
但,卻無可奈何。
無可奈何之外,有很深的震驚。
能破了這樊籠陣,他不認為這是易嫦曦的運氣。
因為,沒有誰的運氣可以這般逆天。
沒有實力。沒有足夠的陣法知識,對於這樊籠陣,就絕對不可能破得了這樊籠陣。
可,此時此刻,這鼾聲出現在眾人的聽覺里,就證明了,樊籠陣宣告告破。易嫦曦也絕對還活著。而且還是很好的活著。這一點,讓他很不喜。
但不喜之後卻是大喜。
與道之心比起來,易嫦曦活著並不算得了什麼。畢竟得到道之心,他就能突破天人五衰,就能更進一步,甚至是……破了這封禁。
到達強大的境界。
在這個時候,在這激動的時刻,他飄身而起,消失在蹙眉不解的夜黎的眼前。
這一刻,他沒有去估計夜黎的感受,因為在夜黎與道之心之間,根本就沒有選擇的必要。他自然會毫不遲疑的選擇道之心。
得到道之心,他就能夠抵擋過天人五衰,就能夠突破到下一個境界,就能夠破了這封禁,就能做,他以前很想做卻做不到的事。
這一切的一切都會因為得到道之心而改變。
到時候,他,會帶領著道之子一族,變強。強到讓世人都為之側目。
人,都是自私的。
尤其是在有利於自己的時候,他都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有利於自己的事。這是無可厚非道。所以,域主的選擇也顯得非常的無可厚非。
在域主離開之後,夜黎先是怔愣了下,隨後循著這鼾聲的聲源處,伴著月色,向著裡面走去。
他知道,易嫦曦就在裡面。在這竹林里,並且向著鼾聲起源處走去,因為易嫦曦跟域主一般也想要得到道之心。
他,想進去陪她。
所以,他就來了。
這,不用很多理由。更加不用很多勇氣。
如果要一個原因的話,那原因也想當的簡單,那就是:他,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