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坑教雖然內容革新,但本質仍然是道家衍生。念的是生化環材,修的仍然是道。——取自天坑教義。
一間還算湊合的會客室,幾張略顯成就的皮沙發,陸叄叄和一位天坑道長相對而坐。面前一張茶几,放了幾個杯子,裡面都是白開水,沒有茶葉。
此時的陸叄叄已經是島主,她依然是原始人服裝,但依照島上規矩,插了很多羽毛。而作為裝逼者,她自然尤為誇張。頭上羽毛如光芒一般發散開來,肩膀的羽毛猶如肩甲一般上翹,腰部羽毛如同長裙一般落到腳踝……這些羽毛或剛硬如刀,或柔軟如布,五彩絢爛,氣魄攝人。
而相比坐在她對面的小道士,粗布麻衣,宛若一個店小二。唯一和店小二有區別的,是他背著鍵盤。
小道士自我介紹一番,道號為氚。是天坑教第三代弟子,入教時間只有五年,算得上教內的年輕力量。這一代的弟子,道號大多從元素周期表或一些科技名詞中找,當然也和他們本身擅長領域多有關聯。
能叫他前來,估計也是青年才俊。雖然依照常理,這種任務不該單獨行動,至少兩三個人也有個照應。
兩人套路化的寒暄過後,小道長看著陸叄叄這身裝束,忍不住問:「你每天都要這麼穿嗎?」
「女孩子怎麼能每天穿一樣的?我當然有不一樣的原始人戰袍啦。」陸叄叄略顯驕傲。
「島主威武,」小道長讚嘆,但還是問,「這……會不會太麻煩?」
「稍有點,但也沒那麼麻煩,」陸叄叄摘下自己頭冠,「這不過是一個帽子,又不需要一根根插。裝逼者應當有能力化繁為簡。」
「島主大才。」
「閒暇之樂而已,」陸叄叄轉換話題,「對了,天坑道教就派你一個人來嗎?」
「我是偷跑出來的,能跑出一個已經不容易了,」小道長回答,但見陸叄叄表情凝重,又急忙解釋,「也沒有那麼嚴重,我們也經常偷跑,不是什麼大事。」
「那這次來是……」
「一方面來考察一下貴島最近的情況,另一方面是系統的算法可能有所變更。」小道士回答。
「你應該知道系統圈內,是有每日任務的。但自你醒來之後,那一片區域的每日任務完成量極具降低。同時,違反規定的情況極具升高。這種事情一個兩個沒什麼,一小段時間也沒什麼,但如今已經大半年了,又愈演愈烈的趨勢,很可能會觸發新的機制。」
陸叄叄問:「會怎麼樣?」
「會死很多人。」小道長回答。
「有先例嗎?」
「有!而且不止一次,」小道長拿出平板,給她看歷史記錄,「早在系統圈成型之初,大批末世之下的人獲救。但沒過幾年,因為生活無聊,一些群體就開始發瘋。當時的人水平很高,遠勝現在這些乘法口訣背不出來的人,因此造成破壞的結果也更嚴重。」
「系統不會馬上殺人,也是按照規矩辦事,關關禁閉啥的。但大約一年以後,系統開始成片清理。應該是睡夢中釋放昏迷氣體,然後由機器人直接拖走。隨後,從生產工廠中生出新人類,整體替換。」
陸叄叄認真查看上面記錄,上面並沒有詳細的日期或清理過程,但記錄著某位道長重遊故地,卻發現才過幾年,這裡的人一個人都不認識,還都變成了小年輕。並有事後詳查而得出的蛛絲馬跡,包括一些魯米諾血跡反應,一些殘留的毛髮等等。
「根據我們推斷,眼下這片區域也快到極限了,我們偷偷觀察了系統工廠的運作情況,某種化學藥品的產量明顯提高。雖然我們沒有絕對確鑿的證據,問系統也不會說什麼,但一旦是真的,那真是生靈塗炭。」
「我們想解鈴還須繫鈴人,如果當初沒有島主開導,也不至於到今天這個地步。島主在他們心中威望頗高,由你說話,效果更好。」
陸叄叄只是笑了笑:「這一通話說的挺熟練,來的時候想了很久了吧?」
「額,」小道士略微靦腆,「畢竟總要有點準備嘛。」
「唉,這就麻煩了,」陸叄叄嘆息,「我還指望裡面的人造高達,和我們裡應外合呢。」
「這……」小道士連連搖頭,「即便把我們道教的機甲都給他們,和系統相比,仍然是雲泥之別。」
「這我知道,」陸叄叄回答,「但我們至少可以搞個大混亂出來,觀察系統如何應對問題,本身也是接近系統的手段。」
「但總不能把命搭上吧?」小道士質疑。
陸叄叄想了想,又問:「這事情一定要我去說嗎?涉及生命安全問題,你們去說不更方便嗎?」
「可以是可以,但系統圈內的人你也知道,他們這輩子沒受到過真正的威脅,連丟工作的威脅都不存在。此時我們去說,相信的人不多。系統還會發布每日任務,讓一群人勸另一群人不要搞事呢。」
陸叄叄轉頭看向窗外,想起那段時間結識的小帥小美總舵主等人,當然還有自己的閨蜜,一時間不覺有些懷念:「對了,他們最近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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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道士又拿出平板:「直接看吧,絕大多數的裝逼仍然是把以前的經典橋段拿出來再演一遍,只是他們會搭配AI特效,乍一看還不錯。少數幾個手藝不錯,弄點新奇玩意兒。至於你送進來的高達圖紙,對他們還是太難了。」
陸叄叄沒看視頻,直接往下翻評論。卻見評論烏煙瘴氣,吹的和罵的對噴幾百樓,其中閨蜜的名字被反覆出現。隨便翻了其他幾個視頻,評論區大多如此。就是話術還很稚嫩,也不會粗話髒話。
「我這個是離線版本,已經是兩天前的了,」小道士回答,「幾乎所有視頻都有爭議,唯一沒有爭議的只有一百多年前的老片子。」
「為什麼?」陸叄叄奇怪,「一百多年前,這些老片子一樣有爭議。」
「這主要是你閨蜜的功勞,」小道士回答,「她說如果沒有達到前人的學識水平,不配批評老片子。而這些人的水平你懂得,他們只能噴自己拍的片子。」
「唉。」陸叄叄又翻了幾個,也點開看了幾個,以她的眼界來說,多少有些失望。
「那個,島主,」小道士試圖拉回話題,「關於請你回去這件事,你的意思是?」
陸叄叄突然想起一事:「你們天坑教商量事情,系統聽不見嗎?還是說你們有屏蔽系統的手段,或者系統也希望我回去?」
「我們教派內涉及系統隱晦歷史,都非常小心,」小道士回答,「如果回去的話,你也絕對不能直白的說結果,涉及我們的調查過程更不能說,不然你可能會先死。」
陸叄叄驚詫:「但我是絕對誠實者,我不可能不說!」
「這個我們有辦法,可以給你準備特製的喇叭,將你的聲音替換掉。不論你開口說什麼,喇叭里放的都是預先設計好的台詞。」
「不行!」陸叄叄斷然拒絕。
小道士不由一呆:「為什麼?」
「我是絕對誠實者,這是概念,也是逼格,不容打破。」陸叄叄斬釘截鐵。
「那總不能見死不救吧?」小道士詫異。
陸叄叄沉吟片刻,突然有了主意:「你說你能偷跑出來,也能把我帶回去?」
「是的。」
「那能不能稍稍擴大一下規模,把我的島民帶進去,把系統圈裡的人帶出來,雙方可以交換,或者說交融。」陸叄叄說。
小道士長大了嘴巴,顯然在思考這個過程的難度。
「有一點你可以放心,這個島上的人非常習慣形式主義,他們到了系統圈裡,每日任務肯定完成,而且肯定更守規矩,」陸叄叄回答,「那是否可以一定程度降低系統的算法呢?」
「這……」小道士遲疑良久,「我得研究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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