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
席應、邊不負兩人,雖然貪生怕死,但也知曉,在這生死危機關頭,唯有拼死一搏,方有生存希望。皆摒棄了逃生之念,將一身魔功發揮至極限,幾有突破桎梏,躋身更高層次的跡象。
相對的,王昊苦海的魔道命泉內,精純浩瀚的魔氣噴涌,依仗道心種魔大法對魔門武功的壓制,盡展一身魔道武學。
三大高手身軀交錯,拳腳與兵刃交戰不休,余勁施加於天地,將冰封大地撕裂,揚起無盡塵土。正對著他們的寂寥夜空,因天地氣機受他們的交鋒紊亂之故,本應顯現的繁星隱沒,一片昏暗。
「啊!」
席應、邊不負盡展一身所學,可在絕對實力的差距上,終究不是王昊對手。十幾招後,邊不負的一雙鐵環,被王昊打得倒卷,正中中門大開的邊不負胸口,震碎了他之胸骨。胸骨破碎,碎裂的骨骼順勢插入心脈,垂死的邊不負,雙目凸起,發出不甘的慘叫。
「老邊!」
臭味相投的好友喪命,失去強援的席應,一邊繼續應付著王昊更勝狂風暴雨,驚雷惡電的攻勢,一邊悲呼出聲。
「席應,受死吧!」
糾纏良久,王昊不願繼續玩下去,雙目流露出藍光,幾與夜空合而為一,洞悉了席應恍若銅牆鐵壁的防守之破綻,一記劍指刺出,指尖冒出漆黑劍芒,正是苦海神紋被調動的跡象,刺入了席應的脖頸。
「你……你的眼睛?」
脖頸被刺穿,席應一身功力泄去,紫瞳火睛圓瞪,於生命的最後光陰,望著王昊那對綻放藍光的眼睛,臉上儘是恐懼。
「一點都沒錯。」
見席應在最後關頭明白過來,王昊不介意讓他當個明白鬼,頷首承認。
「王某的這雙眼睛,可以窺探對手之破綻,洞悉對手後招所在。除非驚惶榜上,那些已做到意境與招式不分彼此的高手。不然,即便了空、祝玉妍這等真實武功未必遜色王某多少的絕頂高手,也不可能是王某的對手!」
得知王昊雙眼秘密,做了一個明白鬼的席應,咽下最後一口氣,身軀向後倒下。
駭退『妖道』辟塵、『雲雨雙修』辟守玄、榮姣姣、尹祖文這四大高手,將『天君』席應、『魔隱』邊不負擊殺於手下。王昊雖未受傷,自身神力也耗損不輕。拍了拍雙手,整理了凌亂的衣物後,繼續向長安城方向進發。
沙沙沙!
不知不覺間,已入冬日。
漆黑如墨的穹蒼,為厚重壓抑的烏雲遮蔽,片片潔白雪花自雲層灑落,遮掩住席應、邊不負的屍骸。天寒地凍,更有豺狼之屬的動物,發出滲人叫聲,即將嗅著血腥味來至此處,將席應和邊不負的屍體,化作美餐。
…………
「邪帝,好巧。」
深夜,潔白雪花覆蓋大地,縱然王昊修為已達寒暑不侵之境地,可冒著大雪連夜入城,絕不是一個好主意。借著雪花反射出的瑩瑩光澤,遠眺長安城那高達十餘丈,巍峨宏偉的城牆,王昊於城外尋覓了一處山洞,生了一堆篝火。
干透了的木柴,在烈焰烘烤下,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更有一隻倒霉的野雞,被王昊開膛破肚,拔了毛後架在篝火上烘烤,雞皮很快變得金黃,肥膩的油脂落在火堆內,濺起一簇簇火苗。
倏然,寂寥雪地內,響起輕微至幾不可查的腳步。片刻後,一道清麗脫俗,一身雪白長裙,背負寶劍的倩影,出現在王昊面前。得遍地雪花襯托,慈航靜齋當代傳人:師妃暄,如雪中精靈,絕美無暇。
冒著大雪趕路的師妃暄,看到王昊,那對黑亮美眸划過驚訝,繼而就若無其事的向王昊打招呼。
「的確很巧。」
王昊神態隨意的轉動篝火上的燒雞,讓烈焰可以均勻的烘烤燒雞的每一處部位,沖師妃暄點了點頭。收斂了藍光的雙目,掃過師妃暄背後的色空劍,道:「師妃暄,你的色空劍居然修復了!」
「嗯。」
王昊並未趕人,因道胎與魔種互相吸引之故,對王昊存有淡淡好感的師妃暄,順勢坐下,與王昊間的距離,只有數寸,幾近貼身相依。
「師尊認識幾個鑄造方面的高手,這段時間,妃暄奉師尊之命,拿著色空劍去修復了。」話說一半,素來清冷淡漠,將天下男子視若無物的師仙子,忽露出幾分屬於少女的調皮,幽怨的看著身邊的王昊,「邪帝,色空劍好不容易才修好,你可不能再將它損壞。」
「你不惹我,我為什麼要損壞色空劍?」王昊白了師妃暄一眼,沒好氣道。
「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哪怕你師尊梵清惠,都不是我的對手!」
王昊這句話,貌似普通,實則凝著濃濃自信,全然沒將無數男子的心中女神:慈航靜齋齋主梵清惠放在眼中。然,師妃暄聽在耳中,不得不承認,王昊確有說這種話的資格。
「邪帝,你此來長安,真的只是為了將和氏璧交給唐皇李淵?」頓了頓,師妃暄轉而詢問起王昊西來之目的。
王昊淡淡道:「這,確是王某最主要的目的。王某打算用和氏璧,向李淵交換平陽公主李秀寧,當一回駙馬爺!」
「最主要的目的?」師妃暄咀嚼著這個詞彙,「也就是說,邪帝來此,還有其他目的?比如,邪帝舍利!」
邪帝舍利!
王昊所羅列的驚惶榜上,名列第二驚惶,也是魔門邪極宗的傳承信物,由初代邪帝謝眺自一座先秦古墓內挖掘出來。武林一直有傳言,邪帝舍利被『邪帝』向雨田交給了天下第一巧匠:魯妙子保管。
魯妙子為楊素營建楊公寶庫,更不是什麼秘密。
故而,許多人都猜測,這魔門至寶,多半被魯妙子藏在楊公寶庫內。
「師妃暄,有沒有對你說過,好奇心不要太大。否則,會害死人的!」
對於師妃暄的這個問題,王昊並未回答,只是神情轉為陰冷,一抹由衷冰寒自眼中綻放,落在師妃暄身上時,縱使身旁就是篝火,師妃暄仍不由打了一個冷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