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4章
「不知韓大人今日到此是為何事?」官衙裡邊,臨時承擔起了夏州城治安管理的許詔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打量著這位這幾日已經往自己這裡已經跑了第三趟的夏國使節韓守拙。
「許將軍,昨夜韓某有兩名屬下外出,至今日午時,仍舊未見蹤影,韓某派人去尋,也沒有下落,倒是聽聞,城中的治安署抓了兩名飛賊,所以特地過來看看,是不是抓錯人了,誤抓了韓某的屬下……」
面對著許詔,韓守拙有些無奈,卻也只能低聲下氣,不然,指不定那兩個傢伙會不會泄露出什麼來。
「我說韓大人,你說你們這些遼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白天都在夏州城裡邊四下溜達,到了晚上,深更半夜的,還到處瞎轉悠,而且為了擺脫我們給你們配上的護衛,居然還翻牆?」許詔越說越生氣,聲音越來越大。
而那韓守拙只能賠著笑臉,點頭哈腰地道。「將軍所言極是,我也是這麼告訴那些混帳的,可是他們,唉……那什麼畢竟都是男人,這一路從上京而來,一直沒那什麼,所以啊,就想著……」
說到了這,韓守拙還給許詔擠了擠眼,那意思大家都是男人,你也應該懂嘛。
許詔白眼一翻。「我說韓大人,你還真想把本官當成傻子來忽悠是吧?」
「許將軍,韓某不是那個意思,他們真是有那心思,而且之前本官聽到他們竊竊私語還訓斥了他們,說不定是害怕宋國的弟兄會把此事稟報於韓某,惹惱韓某,所以才悄悄的溜出去。」韓守拙無可奈何地解釋道。
「這已經是第三次,也是最後一次!」許詔豎起了一根手指頭,沖那韓守拙晃了晃。「若是韓大人你的僚屬再半夜消失無蹤,被我大宋將士發現,那麼下次,你就別想他們能夠活著跟你回去。」
聽到了許詔那殺氣騰騰之言,看著他的表情,韓守拙只能向許詔再一次的做出了保證,絕對不再讓他們私自不打招呼的離開驛館一步。
這才領到了許詔親自簽發的手令,趕到了大牢處提人,看到這兩個垂頭喪氣的傢伙,韓守拙勉強地笑著跟那牢頭寒暄之後,又塞過去幾串銅錢,這才領著這兩個蠢貨離開了讓他們呆了整整一夜的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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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驛館之中後,韓守拙坐到了書案後邊,端起了涼茶一口飲盡,目光落在了被他領回來的這兩個倒霉鬼身上。
二人不約而同的拜倒在地,其中為首者滿臉羞愧之色地稟報道。
「大人,這怪不得我們,真的,沒有想到,他們對於那元祐拋石機的防備會如此森嚴,我們已經十分小心了,可對方居然在距離元祐拋石機的營地至少還有五十丈遠的範圍,都布置了大量的探哨……」
「夠了,我要的不是理由,要的是結果,結果就是,你們仍舊是一無所獲是吧?」韓守拙有些粗暴地打斷了這傢伙喋喋不休的辯解,單刀直入地問道。
「是,我們已經儘量的小心翼翼的接近,可是在距離那營地大約還有三十丈時,就已經被攔下,原本還想要逃離,只是,我們剛被發現,就有十數名全副武裝的甲士撲了過來,連反抗逃離的機會也沒有。」
「唉……行了,就這樣吧,看來,指望你們這些人能夠辦成此事是不可能的。」韓守拙有些煩燥地擺了擺手。
「趕緊出去,從今日起,就不要再有動作了,事不過三,那位宋國的許將軍已經很清楚了你們的目的是什麼,接下來,怕是那些營地只會越發的戒備森嚴。」
「等到了明日,本官會再去見一見那位王經略,不管他這邊能不能給出答案,咱們也應該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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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州城知州府內,董群接過了一身風塵撲撲的朱永亮遞過來的信封,打開之後,看到了上面印鑑分明的王洋的手令,不由得長出了一口大氣。
想了想,抬起了頭來朝著朱永亮問道。「大人怕是不太高興吧?」
「大人並沒有不高興,朱某告訴大人事情的發生經過之後,二話不說,就簽發了這道手令,讓我趕緊給大人您送來。」朱永亮倒是實話實說道。
「大人朱某現在就要趕去那富貴銀行洪州營業所,您看……」
「那就好,有了大人的這道手令,本官也終於能夠放開手腳了。來人,胡捕頭,你立刻陪同朱大人前往,若是對方仍舊繼續不履行銀監會的制裁,那麼,就交給你了。」
「小人明白,到時候就請朱大人吩咐就是了。」胡捕頭不敢怠慢,恭敬地答道。
兩人很快便離開了知州衙門,朝著城內的富貴銀行洪州營業所行去。
「掌柜的,掌柜的,那邊遞來了消息,說是董知州已經簽了手令,要封了咱們的營業所,現在該怎麼辦?」只是朱永亮與那位胡捕頭這才離開了知州衙門沒過去多久,那邊,富貴銀行洪州營業所便收到了消息。
收到了消息的帳房趕緊趕到了營業所後邊掌柜的辦公房內稟報道。
原本還以為之前亮明了自家銀行股東的身份,此事就應該可以擺平,而自己也能夠松上一口氣的汪掌柜不禁一愣,站起了身來。「之前不是已經解決了嗎?」
「這個小的也不清楚,不過那位銀監會的朱副會長之前已經都沒有現出現,這一次又過來想要咱們停業整頓,怕是來者不善啊……」那位帳房則顯得有些揣揣不安地說道。
「你這樣,趕緊去請文東家過來一趟,就說是之前的事情,銀監會那邊並沒有罷休,又想要過來封門不讓咱們做生意,還請文東家拿個主意才是。」汪掌柜一臉蛋疼的在房內轉了幾圈之後一咬牙,交待那名帳房道。
「好,小的這就過去。」帳房答應了一聲之後,快步離開了房間,汪掌柜想了想,乾脆也來到了前台處,站在櫃檯後邊,看著那稀疏的辦業務的客戶,不禁輕嘆了一口氣。
之前,文東家授意這麼做的時候,汪某人不是沒提出過置疑,可問題是自己終究只是一位掌柜,胳膊自然是擰不過大腿。
而之後,賄賂銀監會成員,又或者是賄賂差役將人弄入大牢,這些事情,皆是那位文東家越過了自己親自來搞的。
雖然他汪某人總覺得這麼做遲早要出事,可問題是對方卻自持是東京汴梁文家的人,根本就不理會自己的擔憂,甚至還覺得自己是杞人憂天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