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求吾道 第五百九十七章 前塵盡消(中)

    蓮清子的話仿佛用上了平生所有修為,那強勢的回答如一道道桎梏套在了石武身上。

    石武踏著的地面不堪其重地現出碎裂下陷之狀。他背負起前塵儘是虛妄的沉重枷鎖,一字一頓道:「既然你這麼信命,那祁濂道人有沒有告訴過你,你蓮花宗今日是存是滅?」

    在石武說完之後,整個蓮花宗都搖動了起來。

    蓮清子聞言神色大變,他旁邊玄蓮真人和奉蓮真人亦聽出石武話中威脅之意。

    外面的蓮花宗門人都在奇怪著宗內為何會出現地震之兆,可下一刻他們就發覺了不對勁的地方。方才還是晴朗的天空突然暗了下來,等他們抬頭看時,一道遮天蔽日的靈力巨拳已經懸於蓮花宗上空。他們中大部分人都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蓮花宗內一聲聲示警鐘聲響起,數十道靈力波動出現在蓮宇殿外。

    那些瞬移過來的元嬰長老還未來得及請示就被石武一道拳風轟出百丈之外。石武對外傳音道:「在你們宗主沒給我答案之前,越過百丈之界者殺無赦!」

    石武的強硬語氣顯然只能威懾住一部分的元嬰長老。就在那些剩下的元嬰長老拿出隨身法器準備怒喝到底是何方宵小敢在蓮花宗地界撒野時,蓮清子看著外面暗下來的天色大喝一聲道:「你們都不要進來!」

    那些持著法器要衝進蓮宇殿的元嬰長老們在聽到蓮清子的命令後紛紛停住了腳步。他們雖然不知道裡面發生了什麼,但他們對蓮清子有著絕對的尊崇。

    蓮清子知道這是石武在讓他做出選擇,若他說蓮花宗今日是存,那麼石武的術法必定落下,不滅去蓮花宗絕不會甘休。若他回答不存,那麼他蓮清子就自行違背了他先前說的信命之語。在這萬分艱難之刻,蓮清子自然不會讓外面那些元嬰長老再過來礙事。他喝止住他們後就拿出了最後一張底牌,他主動遞交凝星石道:「石道友,祁濂前輩留了兩樣東西給你。一樣是我手中的凝星石,一樣是他在道清池飛升內隱界之前留於池內的一朵火蓮。他說在你來後若我不把這兩樣東西交給你,我蓮花宗無需你出手一樣是宗毀人亡的結局。若石道友得了這兩樣東西後還是要滅我蓮花宗,我就信這是我蓮花宗的命!」

    石武見蓮清子不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反而用那祁濂道人留下的兩樣物品作為拖延。他亦沒有伸手去接蓮清子遞來的凝星石,他問蓮清子道:「這就是你最後的依仗麼?」

    蓮清子也不否認道:「這是我最後的執念!」

    石武先前就從引路男童那裡知曉對他生出感召的地方就是那蓮花宗聖地道清池,現在聞知祁濂道人留了一朵火蓮在內,他點頭道:「帶路!」

    蓮清子對身旁的玄蓮真人和奉蓮真人道:「你們留在這裡不要輕舉妄動。」

    玄蓮真人起身對石武請求道:「石道友,劍摶是這場局中的棋子,我蓮花宗又何嘗不是。還請您放過我蓮清子師兄。」

    石武回道:「劍摶身為棋子不自知,可他在生命的最後還是選擇去抗爭那所謂的命!你明知為他測算命理會遭天道反噬,但你依舊願意一試,為的就是從中找到那一絲護下弟子的希望。所以我敬你們!可蓮花宗內其他人不一樣!既然蓮清子信那祁濂道人所說的一切,也選擇去執行祁濂道人交託的後手。那麼蓮花宗就必須去承受這麼做的後果!」

    玄蓮真人一時間不知該如何作答,誠如石武所言,這都是各自選擇後必須承受的後果。

    蓮清子道:「玄蓮師弟,事已至此,不必多說了。我相信要是蓮宇祖師遇到與我相同的境況,他也會和我做出一樣的選擇。」

    蓮清子說著就走到那尊紫金香爐前,他從一旁拿起三炷長香,點燃之后庄重地對蓮宇道人的雕像鞠了三躬。

    蓮清子在以雙手將長香插入香爐後,他轉身對石武道:「石道友,請。」

    蓮清子當先走出蓮宇殿,石武四人緊隨其後。

    外面看到他們出來的元嬰長老都想過去問詢到底發生了何事,但天空中的靈力巨拳和蓮清子的命令讓他們不敢上前一步。

    在道清池外守護的紫衣老者滿臉憂色地看著天空巨拳。他從未見過如此術法,就在他心中想著蓮宇道人的蓮轉無蹤陣能否擋下這一拳時,他看到下方山石台階上出現了蓮清子的身影。

    那紫衣老者趕忙作揖道:「屬下宋晁,參見宗主。」

    等宋晁看到蓮清子身後還跟著的石武四人,他神情立刻警惕起來。

    蓮清子出言道:「宋長老莫要衝動,這四位是我蓮花宗的貴客,我帶他們來此是為了取祁濂前輩留下之物。」

    宋晁一聽祁濂道人之名,他滿臉崇敬之色道:「宗主,小山還在裡面打坐,等等陣法屏障開啟後可要屬下先將他帶離?」

    「無礙的。」蓮清子回道。

    石武聽到「小山」二字心中一動,他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

    宋晁在得到蓮清子的答覆後就自儲物袋中取出那塊蓮花玉盤,他以手指在玉盤上連畫數道符咒,然後單手一握一旋將前方透明的陣法屏障向兩邊打開。

    正在道清池旁認真感悟的何小山聽到陣法屏障開啟的聲音,他睜開雙目就發現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他想著自己也沒有打坐多久怎麼一下子就到晚上了。等他看到那懸於空中的靈力巨拳,他訝異地站起身子就要去通知這裡的守護者宋晁。他朝著陣法屏障那邊走去就看到進來的蓮清子和石武四人,他恭敬作揖道:「弟子何小山參見宗主。」

    聽到「何小山」之名,石武終於明白為什麼會覺得耳熟了,可他的眼神變得更加冰冷。

    「免禮吧。」蓮清子對何小山道,「小山,這位你應該認識的我就不介紹了,至於這三位,他們是跟石武一起過來的拜月宮貴客。」

    如今天色較暗,何小山只能隱約看到石武的臉,他不明白蓮清子為何要說自己認識這個叫做石武的俊朗公子。

    但既然是蓮清子介紹說的拜月宮貴客,何小山還是俯首作揖道:「四位貴客好。」

    石武看到何小山那張一如少年時的憨厚臉龐,石武眼中的冰冷之感為他化開了三分。石武不由得說道:「你長大了。」

    何小山只覺得石武這聲音很熟悉,可他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聽過。他小聲問道:「您真的認識我?」

    蓮清子對何小山的話也感奇怪。他不知道的是,當年阿大三人為了隱匿行蹤,他們不止換了名字,還讓阿四幫著以換形之法改變了容貌。在遇見何小山時石武還是那個腫著嘴唇扎著沖天辮的方臉少年,而且他那時候用的是風暖這個化名。所以何小山無論如何都不能把眼前這丰神俊秀的年輕公子和那時候的風暖聯繫在一起。

    石武回道:「你們家的冬至團很好吃,我阿大爺爺和四叔都很喜歡。」

    何小山一聽石武這句,他不敢置信地跑到石武身前,他拉起石武的手道:「你你是風暖大哥!」

    「嗯!」石武眼神溫柔地看著何小山道。

    記憶全部湧出的何小山一把抱住石武道:「風暖大哥!你真的是風暖大哥!我好想你,好想四叔啊!你來了,四叔人呢?他來了沒有?」

    石武搖頭道:「四叔留在了晉國,他和喜歡的人成了親,聽說還生了個很可愛的女兒。」

    何小山因聽到阿四並未前來而感到有些失落,不過在聽到阿四已經娶親生子,他還是為其高興道:「四叔只要好好的就行,他娶的那個媳婦怎麼樣?漂亮嗎?會不會過日子啊?」

    石武想起與阿四在晉國長街上喝下的那一場斷交酒,他無奈道:「很漂亮,至於會不會過日子就不懂了。」

    何小山仔細看著石武的面容,他問道:「風暖大哥,你這臉是術法變幻的還是真的啊?」

    石武被何小山這句話問得哭笑不得,原本肅殺的氣氛一下子就輕鬆了很多。石武耐心地告訴他道:「這才是我真正的臉。那時候我們一行被人追殺,只能隱姓埋名,我真名叫做石武。」

    「石武?那四叔是叫石四嗎?」何小山又好奇道,「四叔長什麼樣子啊?」


    石武想了想道:「四叔的真名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他是無幽谷的殺手,外號移骨換形,位列無幽谷血榜第四位。我阿大爺爺喚他阿四,我也就跟著叫他四叔了。至於他的長相嘛,以前是連我都要嫉妒的存在。不過按我阿大爺爺的說法,四叔那時已經是巔峰了,我長大後會比他有過之而無不及。」

    石武的話讓周圍的人都忍俊不禁起來。

    可何小山下一句就讓他們的神經再次繃至最緊,特別是蓮清子,他都恨不得上去堵住何小山的嘴。只聽何小山順口說道:「阿大爺爺還好嗎?」

    石武在道清池的陣法屏障開啟時就看到何小山正沉浸於打坐之中,而蓮清子進來之後沒有一絲靈力外散,也就是說蓮清子沒有以靈氣傳音告知何小山任何消息。現在聽到何小山這般問法,石武知道何小山並不知曉具體發生了什麼。他平靜地回道:「阿大爺爺和喜歡的人在一起。不過他們跟著我妹妹阿綾離開了極難勝地,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

    何小山聽後可惜道:「哎,那就沒辦法了。上次我回去晉國時我爹跟我提起了阿大爺爺。他說當年你們在冬至日過來我家做客後,我們家真的是福氣臨門滿堂迎喜。不僅我得拜仙門,我爹和我娘還又生了個弟弟。如今我弟弟已是一方父母官,也算完成了我爹年輕時的讀書夢。」

    「福氣臨門滿堂迎喜。」石武喃喃重複著,他記得這是他過去何小山家後對何小山娘親說的祝詞,他不無感慨道,「好想和阿大爺爺還有四叔再過去你家吃一碗冬至團啊。」

    何小山也是點頭道:「說出來風暖大哥,不,現在是石武大哥了。你可能不信,我在十日前就有過這個想法。我真的好想你們啊,沒想到這才過去十天你就真的來了。」

    「名字只是一個代號,你叫習慣了就一直叫我風暖吧。」石武說著就想到何小山之所以會在這裡,全是因為那祁濂道人和蓮花宗的種種手段算計。他的臉色一下子陰沉了下來。

    何小山見石武的臉色很不好看,他還以為是天上巨拳的緣故。他這才想起正事趕緊對蓮清子道:「宗主,天上那道巨拳是否為外敵入侵?您可否先讓我風暖大哥他們傳送離開,我怕他們會受到牽連。」

    蓮清子聽著何小山的請求不知該說什麼好。

    石武感受到何小山還是如年少時一樣赤誠善良,他出言道:「小山,沒事的。這應該就是天空中形成的一大團雲朵而已,說不定一會兒就散了。」

    何小山正想說真的有這麼大的像拳頭一樣的雲朵麼,他接下來就看到那巨拳各自分散,形成了一大塊一大塊的白色雲朵。先前被阻住的陽光也從那些大塊雲朵的間隔中撲灑下來。

    何小山這時才真正看清石武的容顏。只見那張如冠玉一般的俊美臉龐在金色陽光之下更添一股神聖之感,特別是當他注視到石武那雙如點漆星空般的眸子後,何小山一下子就看得痴了。

    石武對蓮清子話中有話道:「蓮清子道友,你真是有心了。」

    蓮清子聽出石武說的是蓮花宗特意收下何小山一事,他自然不能以蓮花宗的名義攬下來,他回道:「是那位前輩為我蓮花宗費心了。」

    「他要留給我的是這朵火蓮麼?」石武右手一伸,道清池內那朵巨大火蓮就被石武托在掌中。

    何小山不明白石武為何能與他們宗主以道友相稱,可當他看到石武取走那朵火蓮時,他的眼神就全放在了石武右手上。

    蓮清子則看得心中大喜,他明顯感覺到因何小山的出現石武心中的怨怒已經消散了很多。如今只要石武再收下他手中這塊凝星石,那麼他們蓮花宗將再無憂患。

    石武看著手中火蓮,蓮內閃動的赤芒與他體內九顆血色圓球放出的赤芒互為照應。石

    武眉間九瓣紅蓮印記顯現而出,他知道這朵火蓮內有他第二瓣紅蓮印記需要的火焰。

    石武仿佛看到祁濂道人在他前面為他鋪設的道路。

    天劫靈體見石武遲遲未動,它問道:「有詐?」

    石武以《九轉化靈訣》的內視之法回道:「這確實是我第二瓣紅蓮印記需要的火焰,可我不想接。」

    「為何?」天劫靈體不解道。

    石武以《九轉化靈訣》的內視之法說道:「因為我在想一些事情。那種以命理玄說入道的修士,他們都是靠推演得出想要的結論。方元先前為了跟花徑軒鬥氣,想通過我讓花徑軒算錯一次。可後面反而落入了花徑軒事先就布好的局中。那麼如果我要去破開祁濂道人的推演,我該怎麼做?是全部拒絕還是接受一半放棄一半?蓮清子說那祁濂道人曾言,若蓮花宗不將這朵火蓮和凝星石交給我,不需要我出手,蓮花宗就會有宗毀人亡的結局。那這句話是祁濂道人對蓮花宗說的還是隔空威脅我的?其實方才我以海猿神拳第一式逼迫蓮清子時,我自己也不確定該轟下這一拳還是撤去這一拳。」

    天劫靈體只感頭疼道:「你們人族就不能少點心思嗎?我都快被你繞暈了。」

    「這還只是我思考的其一。還有一個更值得去想的問題!」石武以《九轉化靈訣》的內視之法對天劫靈體鄭重道。

    天劫靈體內心矛盾,它不想聽這些人族的陰謀詭計,可它又覺得這是難得了解人族的機會。在它眼中石武已經是人精級別了,可和石武隔空對弈的祁濂道人卻更為可怕。最終天劫靈體的好奇心還是取代了頭疼之感,它說道:「算了,聽都聽了,還不如全部聽完。你說吧,那個更值得思考的問題是什麼!」

    石武以《九轉化靈訣》的內視之法道:「那就是命理玄說的根本!」

    「命理玄說的根本?」天劫靈體重複道。

    「嗯!」石武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我如今的以火為道是我歷經許多以後才真正找尋踏上的。公孫大哥曾與我說過一個登山之理,他說一個人站在不同的高度看到的景象都是不同的。好比在山腳下,我們看到的只是前面巍峨的高山。我們拾級而上,到了山腰處就能看到專屬於山腰的風景。若到了最後的山頂,我們看到的就不止是這座山了。他認為老仙長就是在山頂上的存在,那麼與老仙長對賭之人也應該是站在山頂上的那種。他的修為見識都不是我能比的。我假設他可以將我的一切推演而出,所以才能在這裡留下這朵我第二瓣紅蓮印記需要的火蓮。那麼他推演之時還需不需要有跡可循?我知道花徑軒之所以能給我生出批言,多半是靠那什麼神機道算之法推演我與杜子嘟的接觸得來。可祁濂道人不一樣!他甚至在我父親都未誕生之時就做好了諸多準備。這已經完全超出了推演的範圍!我感覺這一切就像是他已經看過,然後在特定的時候埋下特定的手段。」

    天劫靈體有些後悔要聽這一段了,它雙手抱頭道:「石武,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你是說那祁濂道人的能為已經可以看到未來發生的事情。那他還為你鋪設這麼多路幹嘛?他完全可以自己來啊。」

    這也是石武沒有想通的地方,不過石武正好可以拿天劫靈體最後那句反推道:「天劫靈體,若他可以完全自己來那就根本不需要幫我鋪設這麼多了,這裡面一定有什麼可以限制他的存在。可能是元叔,也可能是別的東西。」

    天劫靈體只感覺這一切太過匪夷所思,它嘴裡嘟喃道:「你小子就是個怪物!我前面在忘川涯說這世上超出常理的事情有很多,只是你先接觸到了而已。我還自作高深地認為你所走的每一步遇到的每一個人都是那在你身上下注之人給你規劃好的一個局。可你現在倒好,你直接跟我說那在你身上下注之人可以看到未來發生的事,要真是這樣,我們的結局是不是已經註定?」

    石武細想之後道:「這就難說了。我們很可能也只是他手中的一步棋而已,為的是給後面的棋子吃掉。」

    天劫靈體欲哭無淚道:「不是吧?我現在真的慶幸印沁大哥是在你體內的,起碼有老仙長坐鎮,你這顆棋子被吃掉的速度應該會延後些。」

    石武聽到這裡突然抬首看天道:「蓮清子說過那祁濂道人是在這道清池打開飛升之門進入內隱界的。若他真能施法看到未來發生的事情,那你說我們此間的情景以前的他是否正在看著,而我又能否把他給揪出來!」

    若說前面石武的推論帶給天劫靈體是震撼的話,那麼石武現在要做的事情簡直可以用瘋狂來形容。天劫靈體睜大雙目道:「你怎麼把他揪出來!」

    石武回道:「我娘親留給我的一紙清荷上有一枚古幣,它以前就給過我幾次正確的指引,我想試上一試!」

    「你瘋了!你真的是瘋了!」天劫靈體無法接受道。

    石武輕笑一聲直接以左手從納海囊中取出一紙清荷,看著傘柄下方用絲線穿懸著的古幣。他對著那枚古幣道:「我娘親留你在一紙清荷上那就一定有其用意。今日我就再用你一證我之猜測。來吧!」

    百盟書

    石武心中想著自己深處的這場布局,他以左手雙指灌注靈力,於那古幣上輕輕一點。

    只見那枚古幣就像是被石武的靈力鍍上了一層光澤,光華盪開之後,那枚古幣竟然垂直立起,不停地在東北與西南方向來回替換。

    「兩個方向?兩個人?」石武疑惑著朝東北與西南方向的空中注視而去。

    就在石武朝兩個方向看去的一瞬間,那枚被絲線懸著的古幣又現出來迴旋轉之象。只聽叮的一聲,一道赤色光華自那古幣內飛射向空中。蓮花宗上空頓時風起雲湧,一座由靈力鑄成的藍色大門驀然衝破雲層,出現在道清池上方。

    都已經將凝星石雙手握著時刻準備獻上的蓮清子瞠目結舌道:「這這是飛升之門!」

    同一時刻,石武地魂內的印沁盯著西南方向道:「元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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