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求吾道 第一千一百一十四章 靈膳大典（終十八）

    石武讓那參靈進去盒中後就將那隻棕色圓盒收入深藍色氅袍下。

    藍兒若有所感道：「它很開心。」

    「它確實很開心，不過你好像有些難過。」石武道。

    藍兒哎了一聲：「您這會兒怎麼不哄著我了？」

    石武邊從密道走出邊告訴藍兒道：「因為這關乎你今後的處世態度，我有必要幫你糾正過來。」

    藍兒垂首道：「我不該替它們抱怨天道不公？」

    「你當然可以，但只限於抱怨。你不能讓這件事影響到你的情緒，從而產生錯誤的思想和判斷。」石武提醒道。

    藍兒問道：「您說的錯誤的思想和判斷是？」

    「我知道你覺得天育可憐，明明都已經是從聖品階了，卻只能依仗旁人的庇佑保全自身。你想幫它尋得改變，就像我當年幫你一樣。」石武道。

    藍兒驚詫道：「我們沒有融合您也能知曉我的想法？」

    石武用藍兒來時的語氣道：「你是我的本命靈獸。我這主人????????????????能感應到的豈會比你少？」

    藍兒想想也是。它請教道：「您有辦法讓天育一族得到改變嗎？」

    「有，但它們不值得。」石武道。

    藍兒聽後怔在石武肩頭良久。

    石武直至走出密道才又開口：「藍兒，天育和你的情況完全不同。你是受制於離垢皇的封印，它是真的沒有能力自保。若要改變它們一族，就得從天育人參果的特性著手。不僅需要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在這過程中還會犧牲天育的很多族類。即便最後成功了，也未必是你預想中的結果。」

    藍兒感受到石武的失望之意。它致歉道：「主人，藍兒錯了。藍兒不該這麼任性。」

    石武將藍兒抱在懷裡道：「與你的任性無關，我只是恰好想起了一些往事。」

    藍兒輕聲道：「主人有過類似的經歷？」

    「是我們有過類似的經歷。」石武平靜道。

    藍兒訝異道：「我們？」

    石武點頭道：「你還記得從軒家村帶上來的那群小雞崽嗎？」

    藍兒回道：「記得啊。您說它們在我昏迷後無法適應獸欄空間內的靈力，最終全部消亡了。」

    「其實我在這件事上騙了你。它們不僅適應了『原鄉』的環境，還靠吞食蟒肉改變了本身的特性。它們中品階最高的甚至達到了空冥後期。」石武告知道。

    藍兒疑惑道：「您為何要騙我？」

    「你那會兒剛剛破除離垢皇的封印，我怕尚未恢復的你接受不了事情的真相。」石武道。

    藍兒顫抖地問道：「是您殺了它們？」

    「是的。」石武承認道。

    藍兒追問道：「為什麼！」

    「因為它們該死。」石武說著就施展記憶外置之法將鱻潮江上那段影像展現在藍兒面前。

    藍兒當先看到一隻只似雞像蛇的怪物朝石武撲來。石武在定住它們後第一時間操控靈力絲線將它從獸欄空間內帶出。畫面中的它全身毛髮乾結，脖頸、腹部有著許多被尖牙啃咬過的痕跡。

    藍兒難以置信道：「它們想吃了我？」

    「你不必在意它們的舉動。它們非是你認識的那群小雞崽。」石武安慰藍兒道。

    藍兒繼續看了下去，它萬料不到那群似雞像蛇的怪物竟敢威脅石武。它臉上漸漸泛起憤怒神色。等它了解事情始末，看見那條空冥後期的綠羽蛇類妄圖滅殺石武，它說出了和石武一樣的話：「它們該死！」

    石武撤去記憶外置之法道：「最初的那群小雞崽或許還會感念你的恩情，在『原鄉』中悉心照看你。可越往後，這種恩情就越淡薄。沒有我的監督，它們開始私自吞食我為你準備的蟒肉，從中獲得力量後，它們更是把主意打到了你身上。」

    「我好蠢！」藍兒深受打擊道。

    石武揉了揉藍兒的腦袋道：「我不會阻止你對弱者生出憐憫。但你要控制好範圍。以免最初的善意變成傷害你的惡果。」

    「嗯！」藍兒把石武的話牢牢記在心中。

    石武將那????????????????張櫃檯移回原位，隨即飛出了天宸谷地界。

    藍兒知石武要前往東部，它主動說道：「主人，我想先進去『原鄉』休息，等到了以後您再與我融合。」

    「好的。」石武取出「原鄉」默念靈咒，藍兒在獸欄空間開啟之後跳入其中。

    石武感應到藍兒的情緒已經處於平復狀態，他暗自鬆了一口氣：「藍兒長大了。」

    待石武施展火聚陰陽術法離開，一身莊稼漢打扮的元叔驀然出現在此處高空。

    立於其肩頭的情宙鳶稟告道：「老仙長，小武兄弟身上未有郗汲殘魂的蹤跡。」

    元叔抽了一口旱菸。他雙眉微蹙地望向東方道：「也就是說，包含郗汲殘魂的宸靈子元神在卍字血印的作用下徹底滅散了。」

    「是的。」情宙鳶確定道。

    元叔吐出一個白色煙圈：「郗汲不愧是郗汲。為了不讓我們得到他的殘魂，他寧願設局滅之。」

    情宙鳶提議道：「老仙長，我們要不要跟小武兄弟合作？」

    元叔搖了搖頭：「我已經有盟友了。」

    情宙鳶立時想起那身著黑袍可與元叔平起平坐之人。

    元叔下令道：「回憶月峰吧。」

    情宙鳶聽命地自元叔肩頭飛出。它展開雙翼輕觸時光，和元叔一起消失在了原地。

    石武於午後未時出現在火御山以南十萬里外。他調整腦內六根靈力細針，將面容變換得和血手阿七有九分相像。

    等他披上血手阿七那件棕袍，即便是影郎君看了也需時間辨認。

    石武以心音問「原鄉」中的藍兒：「你想再休息會兒還是與我融合一起過去東部第一據點？」

    藍兒毫不猶豫道：「我要和您一起！」

    石武依言開啟「原鄉」。

    藍兒出來後看見石武變換了一張它不認識的容顏。它忍不住問道：「這又是誰啊？」

    「無幽谷血榜第七人。」石武回藍兒道。

    藍兒笑著道：「您準備嫁禍給無幽谷？」

    石武嘗試著用血手阿七的聲線道：「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藍兒期待道：「我們快些融合吧。」

    「好。」石武用左右手掌握住藍兒兩條前肢，他口念咒語道，「本源相契，命理雙合。五體先歸，融身為一。」

    藍兒熟練地應對著融合時產生的巨力。等它扛過雙臂相融階段，它肉身其餘部位紛紛延伸，順利地與石武融為一體。

    石武謹慎地施展內視之法探查藍兒與自己的情況。在確定二者皆無異常後，石武拿出羅驍送給他的那塊記錄玉盤。

    藍兒看到上面顯現出曾豪靈膳師、楚湘靈膳師、周玥靈膳師的名字，它好奇道：「您在做什麼？」

    「這塊玉盤內記錄有東部所有從聖境修士的住處。我通過查找曾豪、楚湘、周玥的名字來確定東部第一據點、東部第三據點以及東部第四據點的位置。」石武道。

    藍兒詢問道：「東部第一據點在哪啊？」

    「火御山????????????????以北四千六百萬里外。」石武說著便來到九萬丈高空，以每息三百五十萬里的速度朝北方疾馳行去。

    藍兒小聲說道：「主人，我們這樣會否太高調了？」

    石武調侃道：「你是不是怕我被人當成天材地寶搶了去？」

    藍兒聽石武這麼一說就知道他已成竹在胸。它亦笑了起來：「我倒是想有人來試試。」

    「那估計要讓你失望了。東部有些名氣的從聖境修士都被請去了北部第三據點觀禮。那些沒去的多半是在閉關。」石武回道。

    藍兒通過石武的視角看到他開始下落身形，而後前方出現了一棟棟高聳入雲的樓宇。它躍躍欲試道：「哪座是曾豪的宮殿？我們是直接闖進去吧！」

    石武輕笑道：「雖然我們是要強闖，但我也是第一次來，怎麼可能知曉曾豪的宮殿在哪。」

    藍兒哦了一聲：「我還以為你已經憑藉耳力從這裡的修士口中得知了。」

    「這種事情最簡單了，路在嘴邊問嘛。」石武看到南面方向飛來一名紅衣修士，他當即迎了上去，「這位道友，我首次過來東部第一據點，可否向你請教一下曾豪靈膳師的宮殿以及此間靈膳司的位置。」

    那紅衣修士警惕道：「你是誰？去這兩處地方作甚？」

    藍兒哈哈笑道：「主人，看來您這招也不是百試百靈。」

    石武無奈道：「這位道友，我見你連東部第一據點的靈膳師身份玉佩都沒有，你為何會這麼防範我？」

    那紅衣修士傲氣道：「我好友乃是中四品靈膳師範闕，他此刻正與曾豪靈膳師在北部第三據點參加靈膳大典！我如何能向可疑之人指明這兩處要地的方位！」

    「你知道位置就好。」石武話音剛落，那紅衣修士的雙目便現出了迷離之狀。

    石武以搜魂之法探尋到東部第一據點的靈膳司位於西南十九萬里，而曾豪靈膳師的宮殿則在正北十五萬里外。

    那紅衣修士恢復神智的瞬間，一道震天巨響自西南方向轟然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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