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仙商 第一章冤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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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總！我每月底薪只有八百，忍飢挨餓，受盡委屈辛苦一年，好不容易簽了一個千萬大單，為什麼提成只有區區兩千塊？說好的百分之三提成呢？」

    葉凡站在華新公司董事長的豪華辦公室里，滿臉通紅，雙目圓瞪，怒不可遏的朝著老闆椅上的肥胖中年人吼道。

    「小葉啊！你別激動，來坐下，聽我給你解釋！」

    肥胖中年人也就是田總，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站起身來，轉過碩大的辦公桌，上前拍著葉凡的肩膀，把他按在桌前的椅子上，又親手倒了一杯茶，遞給葉凡，然後坐回自己的老闆椅，慢條思理的說道：

    「年輕人嘛，想賺錢是好事！可是也不能太往錢眼裡鑽！你這單業務，雖說總價款共一千兩百萬華夏幣，看著挺多，其實不然！你沒做過老闆，不理解我的苦處，工廠生產需要買原料，工人們需要發工資，其它部門需要獎金，還要向國家交稅，這哪一樣不是成本？雜七雜八的算下來，這單生意做了，我也只能算是保本，比賠本賺吆喝稍強了那麼一點點而已！」田總喝了一口茶，繼續說道：

    「何況，說起來，這單業務還是老朋友介紹給我的，那麼多資深業務員，為什麼交給你做？還不是看你畢業剛一年，雖然沒什麼經驗，但干工作兢兢業業，特意照顧你的嘛！給你兩千塊錢，已經不少嘍！」

    葉凡看著大腹便便的田老闆睜著眼睛說瞎話，心中猶如一團火在燒！早在半年前，他無意中在同事的電腦中看到過，一千萬元的產品成本最多二百萬出頭，算上其它各項費用也超不過三百萬！至于田胖子所說的朋友，根本就是人家從網上搜到了老闆的電話，打過來詢價的，以前根本就不可能認識！

    這單業務前前後後跟了大半年，從初步接觸、分析需求、調查情報、重點公關、撰寫標書，到後面的招標演示、同行競爭、私下議定、簽字確認、追討欠款，哪一項不是自己嘔心瀝血，殫精竭慮的一步步跟進？

    自己為了做成業務，不惜向親友同學借債，請客吃飯、送酒送煙、賠盡笑臉、委屈求全，就是為了那百分之三共三十六萬元的提成！

    兩千塊錢？老子自己花的錢都超過兩萬塊了！

    這死胖子輕飄飄一句老朋友介紹的，區區兩千塊提成，就把自己所做的一切抹殺！

    是可忍敦不可忍！想想家中白髮蒼蒼的父母雙親，就盼著自己工作後賺錢補貼一下家用！可如今這希望一下就變成了絕望！

    看著田胖子虛偽的胖臉上，兩片香腸嘴，仍在滔滔不絕的說著公司的所謂難處，葉凡終於忍受不住，騰地一下站起身來，轉過辦公桌，抓住他的頭髮，從後腰上拽出一把水果刀，抵在他的脖子上，低聲怒吼道：

    「死胖子，別扯那些沒用的，百分之三的提成你到底給不給？」

    田胖子正說得興奮，見他突然站起身來，感覺不對勁，馬上閉上了嘴巴，待他轉到自己身前，被刀抵住脖子時，嚇得魂不附體，下身一陣哆嗦，竟是尿了！

    辦公室窗外，一共有兩個女同事在公司，其它人都出去辦事了！這兩個女同事伸著脖子看著裡面的鬧劇，一見事情如此變化，把她們嚇得尖叫起來，驚慌的向公司外面跑去！

    巧在華新公司是在街邊的門市房，二樓是辦公區，一樓是產品展示區，出了門就是派出所！兩個驚慌失措的婦女大喊大叫：「出大事了！殺人了！」

    派出所里的警察聽到外面嘈雜，隱約聽到「殺人」的字眼，知道事關重大，不敢怠慢，當值的一名年輕警察手提警棍，腰挎手槍，跑到外面詢問情況！

    一聽旁邊門市二樓有人持刀搶劫，不及詢問細節，這名警察急忙跑了上去，從董事長辦公室的窗戶看到葉凡一手持水果刀，一手抓住一肥胖中年人的頭髮，正在厲聲向他問著什麼！

    那肥胖的中年人警察認識，不正是平時笑呵呵的華新公司老闆田宏光嘛！以前因為一件經濟案件還請自己吃過飯！警察掏出手槍，一腳踹開辦公室的門，把槍指向葉凡，吼道：

    「舉起手來！把刀放下！」

    葉凡熱血上涌一時衝動，持刀行兇，本來已經覺得後悔，眼見連警察都上來了，生來第一次被槍指著自己，心知事情鬧大了，雖不甘心，卻仍是依著警察的要求放開田胖子的頭髮，手中水果刀掉在地上！

    田胖子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向辦公室窗外看去，見空無一人，眼中狠色一閃，朝著警察使了個眼色，左手以葉凡看不到的角度做了手槍的姿勢，斜指向葉凡！

    警察見狀，微微搖了搖頭，田胖子手勢一變，伸出三個手指頭，又一握拳，眼角一挑，示意他動手！

    警察眼睛一亮，根據以前和老田合作的經歷，這個手勢的意思就是三十萬元！

    他也是心狠手辣的人物，暗想這三十萬元到手，馬上就能買上自己心儀很久的好車！這小子持刀搶劫的行為早已被那兩個女人看到，算是人證，地上的水果刀就是物證，人證物證俱在！自己見勢危急，為解救人質，迫不得已開槍擊殺嫌犯！到哪兒都能說出理來！

    只要事後和田胖子整理好說辭，向上級匯報好，說不定還能立個大功，升官加薪指日可待！

    反觀那邊葉凡，被槍指著後，面色驚恐，心中恛惶無措！今天是怎麼了，平時沒這麼衝動啊，持刀劫持人質，搞不好會被判個好幾年的！自己從小到大都是個乖孩子，不打架不罵人，與同學團結友愛，與鄰里互幫互助，誰見了不夸一句好小伙兒？

    自打畢業後，找工作不順心，工作後工資又不夠花，不好意思向父母伸手，只好向同學借錢，平日裡省吃儉用，忍辱負重，堅持到了現在！

    上個月，大學裡相處三年，畢業後又處了一年的女朋友和自己說了再見，回她的老家相親去了！那時自己表面瀟灑的揮了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可誰知道自己難受得三天沒吃飯，沒睡覺的那種煎熬！

    今天又碰到老闆賴賬，只感覺天都塌了下來，人生一片絕望，一時衝動，做了錯事！只希望面前這警察能高抬貴手，放過自己！千萬別把自己抓去做牢！父母養兒二十三年，還未盡孝，如何能在牢中苦度幾年光陰，讓他們失望？

    可惜世上哪兒有那麼如意事，葉凡沉思時，目光渙散，根本沒注意兩人的眉來眼去，更不可能知道他們已經私下達成了協議，判了自己死刑！

    「砰」一聲槍響，警察終於做了決定，正中葉凡心臟，都不用補第二槍，葉凡渾身一顫，斜倚著牆壁慢慢倒下，臨死前最後一個念頭，竟是在想：「他竟然開槍殺我？這下省得坐牢了！」

    2016年8月17日，農曆七月十五，星期三，正是華夏國傳統的鬼節！天氣炎熱，華夏國沈泉市的天空，晴空萬里，無一朵雲彩，偶有一股風吹在臉上，也是熱浪撲面，感受不到一絲涼意！

    這天上午的十點一刻，風雲突變，由微風變為大風，大風又變為狂風，一片片烏雲不知從哪兒飄來，越積越多，黑壓壓的堆在天上！下方的行人被狂風吹得衣不遮體，不少裙子被風掀了起來，露出各種顏色的底褲，讓路過的色男們大飽眼福！

    雲越積越多，越壓越低，讓人們心中壓抑，似是壓了一塊巨石，喘不過氣來！天上突然一道閃電，讓昏暗的街道瞬間亮了一下，緊接著，「咔嚓」一聲，雷聲幾乎和閃電同時響起，不似平時那般滾滾而來，而是短促又急躁，猶如打在人的耳邊，不由得心中一悸！

    暴雨應聲而下，如天下漏了個大洞，雨水直接從洞中潑了下來，人們連避雨的時間也沒有，幾秒內就被淋成了落湯雞！

    葉凡飄飄蕩蕩升到了空中，他駭然發現，地面上俯身倒地的那人怎麼那麼眼熟？從側臉一瞧，可不就是自己！

    原來人死後真的有靈魂存在，葉凡原本無神論的世界觀怦然倒塌，憑空多了無限恐懼！看著自己的雙腳浮在空中，看著那開槍殺死自己的警察和田胖子大笑著擁抱在一起，看著田胖子隨後寫了一張支票遞給警察，而那張支票上的金額，整整三十萬元！看著地上無助的屍體，他忽然明白了些什麼！

    這不是個公平的世界，學校里從來不教給自己什麼叫做適應社會，什麼叫做官商勾結，什麼叫做厚黑狠辣！自己太嫩了，無辜的被人設計冤殺！

    只是他想不明白的是，為什麼田胖子寧可惹上殺人官司，把三十萬元給警察，也不給自己應得的提成呢？

    他飄浮著穿過二樓的頂棚，沒有受到一絲阻礙，來到三樓，看到有對夫妻正在對打；飄到四樓時，看到一位老人滿眼含淚正在看一張年輕人的照片；飄到五樓時，看到一個中年男人站在窗前，絕望地看著天空，而他身後的桌子上，十幾張催款單鋪在上面！

    沒有人的一生一帆風順，各人光鮮的外表下都有各自的不幸，只不過程度不同罷了！

    葉凡飄過數個樓層，看到人世間一幕幕不為人知的喜怒哀樂！又飄到了窗外，暴雨如注，卻無一滴落在他身上！

    一道閃電突然出現，似要朝著他劈來，炸雷響起，似轟在了他的耳邊！

    他嚇得驟然下沉，穿過牆，又回到了華新公司的二樓！

    樓里仍是田胖子和那警察兩人，他正好聽到田胖子說的話，心中釋然，原來如此！

    「你問我為什麼寧可惹上麻煩，寧可花上三十萬元給你，也不給那窮小子？原因有三，第一，提成給了他，以他的脾氣，肯定在公司里大肆宣揚，以後再有人用這種方法強迫我怎麼辦？

    第二，給了你三十萬元，咱們同氣連枝，以後互幫互助！我幫你升官發財，你幫我解決麻煩，豈不是一本萬利？

    第三，他父母無權無勢無錢，也不知道真相，兒子死有應得，人證物證都在我們這邊，殺之一了百了，不殺後患無窮！就算你把他送進牢房關上幾年，我這幾年豈不得擔驚受怕？一旦他出獄，第一個就得找我算賬！

    所以啊！小劉！你還年輕，以後用錢的地方還有很多，相信咱們合作幾年，你房子車子票子絕對不成問題！人生一世，難得行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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