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不用陳昊空如此用心良苦,胡傲軍都沒機會輕易逃脫,畢竟,周圍那群娘子軍,早已將他頂得死死的。
意識到這一點,望著眼前的徐曉麗,胡傲軍唯有滿臉無奈的說道:「傻丫頭,我是真的非回去不可,只是有些事情,實在不方便對你明說。」
「你騙我,你一直都在騙我……」
誰知道,不說還好,胡傲軍這突然一張口,徐曉麗便瞬間崩潰了,只見她睜著一雙鳳目,當即衝著胡傲軍撕心裂肺的說道:「高中畢業之後,你說你要是當兵,我說行,等我大學畢業之後,你也該退伍了,到時,我就嫁給你,可是,結果你卻成為了一名特種兵。」
「知道你不會輕易脫下這身軍裝,我毅然放棄了計算機專業,轉而投身軍營,只可惜,陰錯陽差的成為了一名警察,緊接著,我剪去齊腰長發,捨棄了那些化妝品,為的就是想要追趕你的腳步,可是,你又從川北軍區消失得無影無蹤。」
「那兩年,我像無頭蒼蠅一樣,到處打聽你的消息,可是,沒有誰,從來沒有誰可以告訴我,你這混蛋究竟去了哪裡?」
面對徐曉麗的數落,胡傲軍頓時無言以對,當年高考落榜,投身軍營似乎成為了唯一的選擇,而且,當時的他,也沒想太多,只是打算混跡三年,讓自己從高考失利的陰霾中走出來。
然而,胡傲軍怎麼都不曾想到,因為表現優異,直接成為了一名特種兵,正當他暗自琢磨著,該如何跟某個丫頭解釋的時候,司令部的一紙調令,讓他又不得不立即趕往某處神秘地點集結。
一番生與死的較量,胡傲軍最終雖然遍體鱗傷,但還是笑著走出了那片叢林,也就是在這一刻,胡傲軍這才知道,這場從未有過的死亡考驗,是天龍突擊隊的敲門磚。
就這樣,很榮幸的,成為了天龍突擊隊的其中一員,胡傲軍立即切斷了與外界的一切聯繫,其中就包括眼前的徐曉麗,因為這是他們加入天龍突擊隊的第一課,上不告父母,下不告妻女。
別說是當時,就算是現在,胡傲軍都無法給出解釋,他只能望著眼前的徐曉麗苦笑著搖了搖頭:「丫頭,這事吧……」
「是的,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到處尋找你的蹤影,卻始終沒有任何收穫,在我即將絕望的時候,你卻突然回來了,不會有人知道,我當時有多麼激動,更加不會有人知道,那段時間我做夢都能笑醒。」
沒有理會胡傲軍的苦笑,徐曉麗乾脆直接坐在地上,臉上滾滾而落的水滴,也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淚水,又或者,兩者兼而有之。
看著徐曉麗此刻的樣子,她身邊的那些隊友,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們只能睜著赤紅的雙眼,當即將徐曉麗從地上慢慢攙扶起來。
在隊友的攙扶下,直視著眼前那張原本黝黑,此刻卻近乎有些蒼白的臉龐,徐曉麗突然歇斯底里的吼道:「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你人雖然回來了,但心卻沒回來,整天萎靡不振,整天借酒澆愁,整天對我愛理不理,胡傲軍啊胡傲軍,我徐曉麗到底做錯了什麼,就如此入不得你的法眼?」
「哼……」
聽到徐曉麗的控訴,她身邊的那些隊友,立即齊刷刷的遞來一道冰冷的眼神,理由很簡單,如果徐曉麗所言屬實,那胡傲軍就太不是東西了。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面對那一道道冰冷的眼神,尤其是徐曉麗那冷若刀鋒的眼神,胡傲軍立即將頭搖得如同撥浪鼓一樣,他,從來沒有這樣想過。
「不是這樣,那是哪樣?」
面對胡傲軍的否認,徐曉麗再度冷冷一笑,與其這樣不明不白的拖下去,還不如趁著今天這個機會,徹底將話說清楚,否則,她不知道還有沒有這樣的勇氣。
是以,盯著眼前的胡傲軍,徐曉麗又繼續厲聲吼道:「胡傲軍,你捫心自問的說,回來之後的你,是不是和以前大不一樣?人前,你從不承認我的存在,人後,你總是故意躲著我,每當我有意無意的說起,我那些同伴都已然結婚生子,你更是立馬臉色一變,直接給我來了個轉身走人,我就不明白了,這究竟是為什麼?這幾年你究竟去了哪裡?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變化?」
「呃……」
此時此刻的胡傲軍,真可謂是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說起他和徐曉麗之間的那些事,他真是有著滿腹的委屈,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說啊,你啞巴啦?」
「丫頭,別逼我……」
「呵呵,實話告訴你,今天你要不把話說清楚,哪裡都別想去。」
「唉……」
面對嘟嘟逼人的徐曉麗,胡傲軍沉思了許久,最終咬著鋼牙說了句:「丫頭,以前太年輕,說話可能有欠考慮,所以,讓你產生了一些誤會,從而對你造成了一定的困擾,對此,我只能說聲抱歉。」
「啪……」
揚起纖纖玉手,直接給了胡傲軍一巴掌,那略顯蒼白的臉龐上,頓時浮現出五個鮮紅的指印,可見,徐曉麗下手之狠。
「隊長,你冷靜點……」
看著眼前這一幕,周邊那些女特警隊員頓時慌了神,胡傲軍雖然可恨,可恥,可徐曉麗也不應該動手打人,理由很簡單,這樣只會讓事情更加複雜化,從而造成更大的誤會。
「滾,你給我滾,滾得越遠越好。」
指著訓練基地的大門口,徐曉麗再度發出一陣怒吼,只是,那雙已然赤紅的雙眸之中,明顯流露出一絲絕望。
「丫頭,照顧好自己……」
看著徐曉麗此刻的神態,胡傲軍頓時感覺心如刀絞,可是,想到自己即將回歸的地方,胡傲軍又忍不住苦笑著搖了搖頭,罷了,他不能太自私,以免害了別人。
抱著這樣的想法,胡傲軍當即深深的看了徐曉麗一眼,然後便懷著無比複雜的心情,轉身就朝大門那邊快步走去。
「胡傲軍,你混蛋,我這輩子都不要再見到你……」
望著胡傲軍那消瘦的背影,徐曉麗終於崩潰了,她怎麼都想不通,自己苦守幾年,卻始終感動不了胡傲軍,而陳昊空突然現身,僅僅只是幾句話,胡傲軍就準備拍拍屁股走人,最讓徐曉麗接受不了的是,胡傲軍準備離去時的那種迫切心情,難道那混蛋,對自己就沒有一丁點的留戀?
想來,想去,怎麼都想不明白,徐曉麗便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後便抱著腦袋在那痛哭不已,那哭聲,是如此的悽厲,如此的絕望,如此的心碎神傷。
「傲龍,你小子給我站住。」
聽不得這樣的哭聲,始終不曾開口的陳昊空,立即縱身幾個跳躍,當即直接擋住了胡傲軍的去路。
「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暴龍,咱們能不能不談這事?」
面對陳昊空的攔阻,胡傲軍倒是停住了腳步,面對陳昊空的問題,胡傲軍卻並不打算予以回應,因為,他沒那心情。
然而,此時此刻的陳昊空,卻是表情嚴肅的搖了搖頭:「不能,如果我不問問清楚,我就不能帶你去找頭,否則,他要是知道了,絕對會將你一腳踢回來,捎帶著,我也會被踢回京城。」
「呃……」
聽到陳昊空這麼一說,胡傲軍不由得打了個冷顫,經驗告訴他,陳昊空還真不是在嚇唬他,要是某人知道了這事,估計不僅僅是被踢回來那麼簡單。
是以,胡傲軍唯有苦笑著搖了搖頭:「其實沒什麼好說的,故事很狗血,那丫頭的老爸是川北省公安廳廳長,以前小的時候,因為父母工作的關係,她被寄養在外婆家,就這樣,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一起經歷了小學,初中,再到高中,後來的事情,她剛才也說了,也就沒必要重複了。」
「挺好啊,那丫頭一片痴心,長得也挺漂亮的,你小子偷著樂就是了,幹嘛還要拒人於千里之外?」
「暴龍,在你面前,我也不想藏著掖著,那丫頭家世顯赫,咱就一土包子,你覺得合適麼?」
「切……」
直接給了胡傲軍一記爆栗子,陳昊空立馬滿臉鄙夷的說道:「都什麼時候了,你小子還不打算說實話?」
「好吧,我說……」面對陳昊空那鄙夷的眼神,胡傲軍唯有滿臉無奈的說道:「暴龍,如果你今天不來,等這次集訓結束之後,我確實準備向她求婚的。」
說著,似乎想要印證自己所說不假,胡傲軍還連忙從口袋裡摸出一個精緻的小盒子:「你看,戒指我都買好了,而且還一直隨著戴著,準備在集訓結束那一刻拿出來的。」
「行了,趕緊說重點。」
望著眼前的胡傲軍,陳昊空的嘴角旁邊,悄然浮現出一絲淡淡的微笑,他就知道,眼前這混蛋小子,心裡早就被那丫頭給占據,否則,先前的他,也就不會那麼糾結。
「可是,你來了,我就不能這麼自私了,你知道的,三兒,猴子他們都走了,咱們也因此頹廢了三年,這次回去之後,說不定下個就是我……」
「放你娘的狗屁……」
此言一出,陳昊空頓時忍不住勃然大怒,只見他直接飛起一腳,當即狠狠踹在胡傲軍的胸口,使得後者在地上接連打了幾個翻滾。
「傲軍,傲軍,你怎麼樣……」
還沒爬起來,一雙纖纖玉手就已經摟住了他的脖子,抬頭一看,除了滿臉淚痕的徐曉麗,還能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