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
容妃撤去了暴室的耳目,暴室的嬤嬤查房的時候,很快就發現了藍嬪的異常。只看了一眼,便嚇得魂飛魄散!
藍嬪面對著牆壁,背對著門口,已經蜷縮在小床之上,躺了好些日子。
嬤嬤將她翻過來的時候,一股腥臭味兒便撲面而來!
這是大事,誰都不敢輕易定奪,只得層層上報,不到一炷香時間,便傳到了寧帝耳中。
容妃早早趕到暴室門口。
寧帝看了她一眼,眉頭一蹙道:「這消息,你也知道了?」
容妃斂了斂眉頭,做哀傷狀,喑啞著聲音道:「暴室嬤嬤上報到李公公那兒的時候,臣妾托李公公幫忙置辦些東西,剛巧在場……臣妾和藍姐姐一同侍奉陛下多年,姐妹感情深厚,臣妾想不到,她居然就這麼一聲不吭地走了。臣妾過來,就是想看姐姐最後一面。」
寧帝看了她一眼,遞了一塊手帕過去,讓她擦乾眼淚。他輕嘆了一聲,「以前德妃沒少針對你,難得她不在了,你還有這份心。你和朕一起進去,再看看她吧。」
「嗯。」容妃點頭,上前挽住了寧帝的手臂。
走到暴室最裡屋的時候,容妃朝著小床上的只看了一眼,便驚叫出聲:「啊——」
寧帝連忙轉身,一把捂住她的眼睛,安慰道:「朕聽說德妃是中毒而亡,死相難看。是朕不好,朕沒考慮你的感受……」
容妃搖頭不語,心情也漸漸平復過來。
她瞟了一眼桌子上的陰陽玉壺,忍不住出聲道:「陛下,藍姐姐走得太突然,臣妾實在想不通——」
寧帝回眸望了她一眼,疑惑出聲道:「下面的人回稟說,德妃是心灰意冷,自盡身亡。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早在好幾天前,臣妾來看過藍姐姐。當時藍姐姐還拉著臣妾手,說等她完全好了,要臣妾在陛下面前美言兩句,接她回鳳陽宮呢。臣妾知道陛下的心思,陛下雖然處罰了姐姐,但心裡頭肯定是放不下姐姐的,於是就答應了她。」容妃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可惜這幾日,陛下忙於接見楚國使節,國事操勞……都歇在瑜嬪妹妹宮裡。臣妾便一直沒有機會說。現在看來,是臣妾害了姐姐!若是臣妾能早點同陛下說說,早點接她出去,也許,也許……」
容妃抽泣著,沒有再說下去。
三言兩句,就把罪責推給了瑜嬪。
寧帝也不是笨蛋,聽了她這番話,自然有所啟發,蹙緊眉頭道:「你說什麼?你見過德妃?」
「嗯。」容妃點頭。
「那她的狀態如何?」寧帝接著問道。
容妃咬了咬唇道:「看上去已經悔過自新,不像是想不開的樣子。」
「那她為什麼要服毒?」寧帝眉頭一擰。
容妃又提醒道:「陛下,有一件事臣妾想不通。」
「你說。」
容妃緩緩出聲,意有所指:「這暴室裡頭不見天日,藍姐姐就算服毒自盡,也得有毒可以服下才行!太子殿下先前是來探望過藍姐姐,但太子殿下可是藍姐姐的親生骨肉,他可沒道理給藍姐姐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