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婦開一副藥,請瓔珞姑姑親自去太醫院抓藥,務必親手煎熬,給娘娘服下之後,讓娘娘安睡一個時辰。」東方婧請了紙筆,猶豫片刻,便飛快地寫下藥方。
瓔珞接過藥方,隨即去了太醫院。
東方婧見東方敏已然乏了,笑道:「太后娘娘先歇息吧,臣婦告退,臣婦明日再進宮為娘娘把脈。」
「去吧,恭王在外頭估計已經等急了。」東方敏掩唇一笑,面上的皺紋和鬢角的白髮都再難遮掩。
東方婧不由怔住。不過半年不見,姑奶奶已經這般蒼老了。
出了太后寢宮,綠翹忍不住迎了上去,問道:「主子,怎麼樣?太后娘娘的病,多久能好?」
東方婧抬起頭,對著刺目的陽光,迷茫一笑。多久能好?怕是好不了了吧!那可是肺癆呀,是絕症。她遍讀醫書,也不知道該如何救治肺癆病人。
東方婧沒有回宴席,而是直接進了梅園。
她拼命地喘息,大口的呼氣,想要緩解心中的痛楚。
「鍾離挽雲。」一線冷漠入骨的聲音從她背後響起,東方靈曦那明黃色的繡鞋闖入她的眼帘。
東方婧抬起頭來,與她四目相對:「你早知道太后娘娘患的是肺癆,竟然還敢餵她喝燒酒?!你可知道,倘若我今天不逼她把燒酒吐出來,明年今日,就是太后娘娘的死祭了!」
「我當然知道。」東方靈曦勾唇一笑,「對付你這麼厲害的角色,我當然要用點非常手段!」
「畜生!她可是你的姑奶奶,與你是血脈相連的!」東方婧呵斥出聲,「你好狠的心!」
「是我的姑奶奶又怎麼樣?!」東方靈曦咬牙反問,「她從小就沒疼愛過我,什麼好東西都藏給你那個可恨的師姐!還一直蠱惑我爹,壓制著我母親,以至於這麼多年過去了,大娘隱玥都死了那麼久了,我母親卻一直背負著小妾之名!而我……也跟著逃不出『庶出』二字的魔咒!」
「平心而論,太后娘娘起初對你們母女不差。」東方婧冷面相視,「是你索求得太多了!」
「是有怎麼樣?!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我想要嫁給墨哥哥,想要當太子妃,想要有朝一日母儀天下,我有什麼錯?!」東方靈曦冷笑出聲,「鍾離挽雲!你終歸還是被我擺了一道!你若是治好了太后姑奶奶,那就是穩固了我東方家在朝中的地位!你若是治不好她,我有一萬種法子,讓你給她陪葬!」
東方婧雙拳緊握,指節咔咔作響。
這麼多年過去了,她這個庶出妹妹的手段,還是如此卑劣!
東方靈曦說罷,優雅地轉身:「鍾離挽雲,雖然當初宮宴之上,我棋差一招,沒能弄死你,但現在而言,我到底還是贏了一局。別忘了,你現在只是恭王妃,而我……很快就是太子妃了!」
「靈曦姑娘,你恐怕說錯了。」東方婧面色一冷,「拜你所賜,我受封一品誥命……你見了我,是要行大禮的!」